蒔七抬眸目送著她離開,耳邊又聽見門上落了鎖的聲音,心底一陣嘲諷。
合歡端著水盆回來,便看見門上了鎖。
菡萏冷冷瞥了她一眼:“鮫人要洗什麼腳,長點腦子!”
合歡平白被菡萏刺了一句,卻敢怒不敢言,隻是默默端著水盆,又下去了。
翌日,菡萏照例去向姬平生稟告。
姬平生坐在書案前,眉心緊蹙,就連她進來都未曾注意,菡萏瞧著他費神勞心的樣子,頓時一陣心疼。
“聽聞主子近來睡不太好?”菡萏咬著唇輕聲問道。
姬平生淡淡唔了一聲:“她這日又做了什麼?”
菡萏聽了他的問話,下意識的死死絞著手中的帕子:“倒也沒做什麼。”她簡單將蒔七今日做的事說了一遍,左不過是些日常,也沒什麼意思。
姬平生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中略有些疲憊:“沒了?”
菡萏低了低眸,避開他的目光,咬了咬唇,片刻終於道:“昨晚倒是發生了些事。”
“嗯。”姬平生漫不經心的答應一聲。
菡萏定定心神,將蒔七有關於自己大鬨東海,打死三太子一事也說了。
姬平生本是端著茶盞飲茶的,一聽她的話,頓時一口茶懸懸噴了出來,菡萏見狀,連忙拿著帕子上前幫他擦著衣裳。
此刻的姬平生眼底竟是盛滿了笑意,他含笑擺了擺手:“不必了,一會兒讓人來伺候。”
菡萏立刻退回了一旁。
姬平生眸底含笑搖了搖頭,哪吒鬨海被她胡編在自己身上,真是……
菡萏原本想著,這件事該是讓主子能明白這鮫人有多惡毒,可是怎麼看著主子的樣子,好像並沒有生厭,難道她想錯了?
菡萏的指尖輕掐著掌心,咬了咬牙,心一橫跪在地上:“還有一事,奴婢不敢知情不報。”
姬平生瞧著她正色的樣子,也斂去眸底的笑意,淡淡道:“何事?”
菡萏低著頭,將蒔七辱蔑姬平生的話學了一遍,隻不過斂去自己下藥一事。
她一麵說,一麵偶爾輕抬雙眸,從眸光中打量著姬平生的神色。
果然,如她所料。
主子的臉色隨著她每說一句話,便陰冷一分。
“蒼央姑娘還說……主子您明明不能人事,竟也讓奴婢上了心……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消受得起……”
“夠了!”姬平生眸光森然,臉色陰冷,驟然暴喝一聲。
菡萏被他嚇了一跳,身形猛地一顫,連忙將頭磕在地上,戰戰兢兢道:“這都是蒼央姑娘的意思……奴婢不敢妄言。”
她的額頭觸在冰冷的地上,身形顫抖,可眼底卻不由流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