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筠姬為人極其圓滑,一眼便瞧出了伯裡焉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準確來講,應該是,伯裡焉不想承認筠姬的身份,因為他不想淪為和伯旱一樣的人,雖然他已經是了。
筠姬眼珠微微轉了一圈,手執帕子掩麵啜泣:“妾明白,王也有苦衷。妾可以不要這個孩子,隻要王不要拋棄妾……妾是個可憐人,命途多舛,丈夫和兒子被親侄子殺了,妾恨透了他們,顛沛流離來到了沽墨……罷了,妾不提這些傷心事了,妾現在有王了,隻要有王的陪伴,妾什麼都可以做。”
伯裡焉架不住美人淚,一時間便心軟了。
不僅答應了讓她留下孩子,還將她接進宮裡,變相宣告了她的身份。
再後來,筠姬為伯裡焉生下了一對雙生子,伯裡焉認為這乃祥瑞之兆,大喜,力排眾議,將筠姬封為王後。
除了筠姬為伯裡焉生下的這兩個兒子,伯裡焉在早年間也有一個發妻為他生下的兒子,發妻難產死去,隻留下這個名叫伯子期的兒子。
這次,筠姬便是帶著伯子期回到了千古國。
筠姬和伯裡焉前發妻生得兒子,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不對,就連拓跋岐連也深感意外。
不過筠姬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拓跋岐連還是命宮裡上下準備著迎接筠姬回來。
這些天,宮裡上下,傳的都是筠姬這個傳奇女人的故事,聽得般若都膩了,她以前自然也是聽說過筠姬的,但是具體沒有了解太多。
現在認真了解之後,她對筠姬心中還有些欽佩。
一個女子,在這個男子為尊的時代,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不容易。
讓般若沒想到的是,筠姬和伯子期來千古國,竟然還牽扯到了她。
接風洗塵的晚宴設在了臨水的金殿,筠姬笑盈盈的看著金座上的兄長,道:“近二十年不見,哥哥倒是沒怎麼變。”
拓跋岐連笑了笑:“寡人老了,鬢邊都生了華發,倒是妹妹你,竟是一根白發都不曾見到。”
筠姬聽了,掩唇嬌聲笑著:“哥哥真是會說話。”
一時間,金殿上氣氛和樂融融,倒像是從未有過嫌隙一般。
筠姬眸光流轉,款款落在了拓跋戎奚的身上,笑盈盈道:“戎奚侄兒,上回見麵,還是在連閶,侄兒身披鎧甲,端的是威風堂堂,揮刀砍下我兒的人頭,竟也沒有半點心軟,我那孩兒啊,若是沒有死,估計也和你一般大了。”
她話音剛落,金殿上的氣氛陡然降至了冰點。
筠姬笑了笑,佯裝打了打臉:“瞧我不會說話,咱們齊聚一堂自該是和和樂樂的,怎麼能提那傷心事?我自罰三杯。”
言罷,她端起酒樽便一飲而儘。
拓跋戎奚手中把玩著酒樽,眉宇間凝著一抹似笑非笑,待筠姬飲完酒,他猛地將酒樽放在桌上,嚇得筠姬身側的侍從立刻拔劍。
拓跋岐連見狀,臉色頓時陰了幾分。
拓跋戎奚朗聲大笑:“姑姑好酒量!”言罷,他的目光落在筠姬身後拔劍的侍從身上,似笑非笑道:“姑姑這是做什麼?莫不是千裡迢迢趕來千古,就是為了給我看看你們沽墨國的短劍?”
筠姬處變不驚的笑了笑:“侄兒這是哪兒的話。”
拓跋戎奚薄唇輕凝出一抹譏諷:“說來也巧,過些日子正好是祖父的忌日,姑姑這麼多年沒過來,定是未曾去祭拜過祖父的吧,姑姑既然來了,等祖父忌日,為他上柱香吧。”
言罷,他端起酒樽遙遙對著筠姬:“我敬姑姑一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