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姬的話音落下,殿內陷入了沉默之中,拓跋戎奚單手死死的抓著椅子的扶手,青筋暴起。
就在此時,侍人鑊匆匆從外頭走了進來,麵上帶著焦急之色。
“殿下,若夫人暈倒在了小刑宮。”
拓跋戎奚聞言,猛地站了起來,獻姬見狀,驟然出聲道:“殿下,長痛不如短痛!”
話音落下,拓跋戎奚又坐回去,半晌才啞著聲音道:“請醫官過去。”
“是。”侍人鑊應聲而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拓跋戎奚抬眸凝著獻姬,眸底隱有幾分不善,獻姬卻是微微一笑道:“殿下可以動身去看若夫人了。”
殿中安神的熏香嫋嫋升起,人影攢動,腳步聲卻輕不可聞。
般若昏昏沉沉的,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回閃著在於陵氏的場景。
大兄笑她孩子氣,卻還是將那糕點親手給她喂下,場景一暗,她仿佛看見了大兄的臉變成了那個強迫她的人。
她掙紮著,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可是沒有人能幫她。
拓跋戎奚坐在床榻旁,靜靜的握著她的手,看著她額間出了細密的冷汗,仿佛夢魘了一般,他心裡難受的厲害,隻能拿著帕子一遍一遍的替她擦著冷汗。
“阿若,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他沙啞著聲音喃喃著。
般若的身子微微顫抖,似是覺得冷了,拓跋戎奚上前探了探她的身子,卻燙得厲害,她口中囈語著,“冷……”
拓跋戎奚神色一慌,連忙對著殿外喊道:“快,請醫官過來!”
“若夫人這是急火攻心……”
般若沉沉地迷糊著,恍惚中,仿佛聽見有人在說話,腦子裡嗡嗡地響著,她好想坐起身看看,可全身就像是萬馬奔騰碾壓過一般,半點使不上勁兒。
她燒得厲害,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止境的夢魘。
也不知多了多久,她終於從夢魘中逃了出來,她的燒漸漸退了,可還是一直昏睡不醒。
連著三日,般若隻覺得昏昏沉沉,偶爾睜開眼,依稀看見有人影在眼前晃動,隻渾身綿軟無力,眼前像是起了層薄薄的霧氣,如臨仙境看不清晰。恍惚間醒來,也沒有片刻清醒,隻覺得腦仁漲得生疼,耳邊依稀有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她含糊地回答了幾句,不一會兒,倦意複又緩緩襲來,渾身酸痛無力,遂不想多理,混沌間闔上雙眸又沉沉睡去。
睡了整整三日,她才漸漸清醒過來,這三日裡,除了含糊不清的混沌,便是無止境的夢魘。
醒來時,天正蒙蒙亮,她費力的睜開眼,依稀瞧見床邊趴著一個人影,外裳為解,發髻隱有些淩亂。
是殿下。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下意識的輕撫上他的側臉,手心的溫度穩穩地契合上他臉上的冰涼,她輕聲開口,這才驚覺嗓子嘶啞的厲害,“殿下?”
拓跋戎奚猛然驚醒,眼底還殘留著幾分剛睡醒的惺忪,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時,欣喜道:“你醒了!”
言罷,他轉身便去給她倒水。
“你知道的,是不是?”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