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做家長的都是白癡嗎?”救援隊長一個剛硬的漢子脾氣直率的破口大罵。這個傷勢在一個孩子身上,根本是刻不容緩的,一個成年人500毫升的失血量都承受不住,而眼前這對夫妻居然誰都沒有在意孩子的傷,還互相謙讓,謙讓個屁!那女人,頭上的小傷早就結了痂,但這孩子……嘴都是蒼白無血色的呀!
“這是你們孩子嗎?”中年護士也忍不住斥了一句。
錦阮安休克了很長時間,如今用了急救的藥臨時控製了一下傷勢,頭腦暈暈的還有些不知所謂。
他看了眼站在擔架旁的妻子,又努力歪頭瞅了瞅女兒,趕緊趁自己意識還清醒時追問,“我女兒怎麼了?錦錦,錦錦,你傷哪兒了?”
“她沒事,腿被刺傷了。”顧玉抓住他的手,半是責備半是嬌嗔的安慰著,“都叫你平時彆慣著她了,看嬌氣的,我當時讓她去找手機,她都不願意,也不瞧瞧是什麼時候,平時慣了點也就慣了,現在還……”
錦阮安不明真相,但醫護人員的檢查不會作假,那中年護士素質在高也被顧玉氣的差點笑了出來,她一把扒開顧玉,氣憤填膺的輕聲質問,“你怎麼做家長的?你孩子差點被切斷動脈,你知不知道,她瘸的危機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失血量嚴重超標!你讓她報警,你是死人嗎?你在乾什麼?”
“她是我女兒,我被安全帶困住了,要是能找到電話,我能不心疼她嗎?”顧玉憤憤不已,“我教育孩子關你什麼事!我告訴你們,你們彆玩忽職守,我老公、女兒要是有個好歹,我到法院告你們!”
“彆吵了!”救援隊長將手下取出的行車記錄儀放進了保護袋,衝著護士搖搖頭,勸慰,“救人要緊。”
護士抿抿唇,氣的呼吸都粗重了,始終跟在不言不語的小姑娘身旁,握著她冰涼的嚇人的小手,無聲的安慰著她。
要是指望她母親,才是天大的笑話!
看她緊跟在她老公身旁,顯然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孩子。
錦初的思緒有些恍惚,當年是什麼樣來著。
好像錦阮安沒有熬到天亮,救援隊拉出屍體後,顧玉恨恨的打了她一巴掌,嫌棄她動作慢,耽誤了打電話叫救援的時間,說是她害死的錦阮安。
後來顧玉哭的幾欲崩潰,什麼事都不管,她托著瘸腿,找到醫院的殯儀處花錢委托對方,辦理了錦阮安的喪事。
那時候顧玉還在,親戚們知道錦阮安把遺產留給了妻子,他們沒有理由去爭奪,所以對錦阮安的喪事隻是口頭表達了一下慰問,沒有人伸手幫一幫她,連父親家族的長輩也嫌棄她們母女分占了家族的產業,而心生不滿和遷怒。
顧玉萎靡不振,她隻好自己去醫院問了醫生,休學在家康複治療,並且照料顧玉。
那一段時間,真是難熬呀!
她不能哭、不能笑,必須安靜的像個假人,否則顧玉就會發瘋的詛咒她、責罵她……
到絕望至極的時候她甚至會想,既然愛到難割難舍,為什麼顧玉不跟著一起去死!可是她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她真的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