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不能在穿了,大麵積的血色乾澀的凝結成深紅的印記,她從陽台的衣架上墊著白布取下新衣服,有條不紊的換上。
臟衣服丟在衣簍裡。
被她一直用來墊著手的布,用水洗乾淨,和其他抹布晾在一起。
現在是初春,屋裡暖氣十足,很快就能乾透。
而後,她將捆住她的繩子放到餐桌上,指尖狠狠的掐在顧玉的人中。
被淋了一身血的顧玉吱喃一聲醒了,她顧不得攬住衣服,遮掩那一身狼藉,先是嚎啕大哭,邊哭邊無助的叫著錦阮安的名字。
女孩孤零零的站在她的麵前,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處滲入,一點點打在她的身影上,凸顯了幾分的鬼魅,讓哭的快要抽搐的顧玉分神之際,更是惶恐不安的縮著肩頭,無助可憐的引人同情。
即便害怕的想要逃離,她仍是沒有停止半分哭泣,悲痛欲絕的幾欲休克。
“阮安,阮安,你怎麼不來救救我!”
“阮安,你不愛我了嗎?”
“阮安……阮安……”
一聲聲的呼喚,讓小女孩無法感同身受的發出共鳴,她聲音幽幽的說:“你的阮安已經死了,你也被弄臟了,你的阮安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的!不會的!”女人發出尖利的吼叫,抱著胸口,拚命的擦拭身上的青腫和狼藉的血色,“阮安那麼愛我,他不會不要我的!”
“可惜你的阮安那麼愛你,你卻還是背叛了他,讓彆的男人碰了你,你太臟了,太臟了!”那抹輕到極致的聲音像是利刺鑽進了顧玉的耳朵裡,不管她願不願意聽,都無孔不入的鑽了進去。
顧玉痛苦悲切的捂住耳朵,神態失控的拚命搖頭,“我沒有背叛阮安,我沒有背叛他,我是愛他的,我隻愛他呀!他知道的,他會相信我的!”
“相信你?為什麼要相信你?他在地下很冷很寂寞,可是你在這裡卻被男人玩,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嗎?你的阮安在哭呀!他一定傷心的在哭呢!”
“不,阮安,不要哭,怎麼辦,你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掙紮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不肯放過我呀!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你的阮安看不見,他隻會認為是你背叛了他,讓他絕望,讓他在地下孤零零的失去快樂!”
“怎麼辦?阮安,怎麼辦?”
眯眼看著六神無主隻會重複這一句話的女人,她憔悴的麵容上流露出濃濃的愧疚。
錦初慘白的小臉揚起一抹古怪的笑。
愧疚?
這女人居然還會愧疚!
她聲音幽幽無波,“不如找他解釋,或許他能原諒你!”
“對,對,我要跟阮安解釋,不是我的錯,不是!”迷惑無措的顧玉像是被點醒了般,慌亂的收拾著衣服,可手掌停在衣扣上又無助的捂住臉開始痛哭流涕,“我怎麼解釋,阮安不來見我了,他都不來見我!他好恨的心呀!我都這麼慘了,他還是不出現!阮安,阮安,你怎麼不救我,不見我呀!”
“你可以……去見他呀!”
顧玉一怔,抽涕著,喃喃的重複,“去見他?”
“對,去見他,他那麼想你、愛你,但是他上不來,人鬼有彆!上來了一身寒氣也會傷到你。他那麼愛你,怎麼忍心傷害你!所以他沒辦法上來!你自己在上麵過的這麼痛苦,沒有他照顧你、愛護你,受了委屈也沒有人為你撐腰,為什麼你不親自去找到他,為什麼還要在上麵苦苦的煎熬,他在等著你,一直等著你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