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疏本體為龍,而龍性貪婪。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不會因轉世為人而有所改變。
嵐疏這條龍把貪欲放在了‘財’上,轉世為人喜歡亮晶晶這點也沒變。
所以厭拋出這麼一道‘難題’,目的除了想堵住沈嵐疏那個老色批的嘴,也想借此機會試試自己在沈嵐疏心中到底占了幾分地位,畢竟從古自今,親兄弟都能為利而反目成仇。
可厭沒想到貪婪刻骨的沈嵐疏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輪椅被沈嵐疏推進了拍賣會場。
隻是會場裡的景象有些出乎厭的意料,陳設的酒水宛如一場盛宴,衣著光鮮的男女舉杯暢談,音樂聲起,男男女女相約走進舞池共舞。
唯一與宴會相左的是,會場中央有一座高台。
而他和沈嵐疏的入場,也引來不少視線。
但幾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些人中不乏持好奇探究這等不含惡意的打量,也有輕蔑與不屑,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隻不過在場都是有身份的人,情緒都偽裝得及其到位,若不是厭天生對情緒敏感。
這樣的待遇,厭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剛才在外麵那番話被人傳到了會場裡。
曆經兩世,厭基本是被嵐疏護在羽翼下過完的。
所以他在人情世故上依舊沒什麼長進,唯一暴漲的,還是因當時不知嵐疏身份,卻遍世界尋嵐疏而磨煉出來的忍耐力和耐心。因此他循著含有惡意的目光,把這些人的臉一一記在心裡。
套用爽文男主的邏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沈嵐疏的敏銳程度不比厭弱。
他狀似不經意般掃過會場,默默記下了輕視的目光,然後推著厭進入會場中心。
沈嵐疏一貫的西裝革履,少了與厭私下相處那副無賴色批模樣,更顯豐神俊朗。
但厭也穿上了西裝三件套,素日搭在眉骨上的劉海被造型師梳到了腦後,露出了飽滿的額頭與精致的五官,頭頂輕灑下來的冷白燈光,映得他膚白卻又孤冷。
尤其是狹長的眼型,造型師用裸色眼影描摹出立體感,將眼型襯得幽深細長,內斂卻不掩鋒芒。
沈嵐疏取了兩杯香檳,彎腰給了厭一杯,囑咐道:“香檳的酒精度數不高,你可以喝兩杯。”
這個時候,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打招呼。
厭一眼就認出了是先前在門外被人稱為趙總的人,看著年歲與沈嵐疏相當,對方一過來,直接衝兩人舉了下酒杯,抿了一口。
厭抬了抬杯子,回敬過去,旋即抿了一小香檳,口感比較爽滑,還帶著點蘋果味兒。
“恭喜沈總。”男人走到近前,含笑望向厭:“不介紹一下?”
這話沈嵐疏愛聽。
是以戴在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舉著酒杯回了趙總一下,隻手搭在厭的肩膀上,眯眼笑道:“這是我的準未婚夫薑青厭……”
說著,他忽地蹲下.身來,柔聲說:“青厭,這位是飛越的創始人趙平瀾趙總。”
說到飛越,就不得不提當前互聯網的三大龍頭,飛越、創世和領航。
當前市麵上的社交平台、網絡遊戲、網絡視頻的等軟件基本都是這三家公司開發出來的,尤其是飛越,在互聯網剛興起不久,打電話按分鐘收費的時代,就先推出了可視頻語音的聊天軟件,一下子就籠絡了無數用戶的心。
厭眸光閃了一下,忽略了沈嵐疏的介紹,舉起手中的香檳:“趙總,你可是我學生時代的偶像。”
這種話趙平瀾都聽膩了。
但不同身份說出來的意義又完全不同。
這位薑姓青年是沈嵐疏帶來的,沈嵐疏如果隻是單純的商人,他最多笑上一笑。
可沈嵐疏背後還有軍方背景,那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這位青年能被不近美色的沈家太子爺溫柔以待,連先前門口說出那番話沈家太子爺臉色都沒變一下,料來關係是已經坐實了,便道:“能被薑先生視為偶像,是我趙某人的榮幸。”
商場的人就愛打太極。
厭對彎彎繞繞不太擅長,他喜歡直白一些。可他要是想成長,就得融入進來再慢慢去適應。
所以他把自己在編寫程序時碰到的問題在心裡過了一遍,然後以請教的名頭,在聊天過程中夾雜了進去。
混生意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厭唯我獨尊慣了,在這方麵就很青澀,隻是趙總有心賣沈嵐疏一個人情,裝作不知地為小青年解惑,這麼一來一往,聊得竟然還不錯。
沈嵐疏是知道青厭計算機畢業的。
他有心給青厭介紹這方麵的人脈,此時見青厭跟飛越這位趙總相談甚歡,便記下了這個人情,跟厭說了一句,又把李森留下來照顧青厭,就自己去應酬了。
十一點鐘的時候,會場的音樂突然停了,四周的燈光也慢慢暗了下來。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一些微弱的議論聲,這時一束強光從天花板投射下來,照在中間的舞台上,將整個拍賣舞台照得一清二楚——就見台子中央,一個身穿唐裝的儒雅男子站在拍賣場的中央,微笑環視了一圈,清了清嗓子——
“各位貴賓久等了……”
一番形式化的開場和致詞之後,拍賣師用槌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拍賣台,隨之‘砰’的一聲,拍賣會正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