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雲逸想問你心裡是不是有我的。
可嵐疏一個狠戾的眼神掃射過去,嚇得他滿腔感動都堵在了嗓子眼裡,他垂了垂眼皮,撿起地上的斷手腕,踏劍離去。
厭啟動飛舟。
待得飛舟在空中疾馳前行,他盤膝而坐,托起雲逸留下的鮫珠,望著鮫珠裡惶恐不安的鮫人,頭也不抬地問身邊的人:“我能跟它說話嗎?”
嵐疏隨他席地而坐。
並肩挨著,屈指在那鮫珠上一彈,鮫珠應聲而裂,濃鬱到滴水的水靈氣剛從裂縫中溢出來,一團柔和的金光打了過來,包裹住了所有水靈氣,旋即飛向嵐疏手中。
“這顆鮫珠裡的水靈氣有詛咒,吸得一口便會中招。”
聞言他連忙放下鮫珠,鮫人的魂體從裂縫裡鑽了出來,一點點膨.脹至成.人大小,方才對著嵐疏屈膝拱手,“鮫海見過龍神大人。”
厭好奇地問:“你為什麼叫他龍神大人?”
鮫海垂著鴉羽一般濃密的眼睫,一頭卷曲的長發披散肩周兩側,襯得膚色白至透明。
最為緊要的是,鮫人天生一副好麵孔,精致得難辨雌雄——厭記得鮫人生來沒有性彆之分,唯有遇到所愛之人,方才會選擇性彆,且一生隻能選擇一次性彆。
厭瞧著這個鮫人麵若好女,卻有著一副男子之軀,身死之時應當年歲不大。
“回龍後,龍神大人乃我海中一族的保護神。”鮫海恭敬地回話道。
聽到‘龍後’二字,厭似笑非笑地斜了嵐疏一眼,繼續道:“信他,他也沒能保你鮫人一族留下一脈。”
“誰說沒有?”
鮫海抬起憤怒的眼,卻在觸及嵐疏眼中一閃而逝的金光,又驀地垂下了頭,捏緊拳頭說道:“我鮫人一族壽命將至之時,靈魂便歸回鮫珠安息,若非自然死亡,靈魂便回不了鮫珠,是龍神大人的恩賜,叫我鮫人一族有了報.仇的機會。”
聞言,厭若有所思了起來,“距離鮫人被滅族已經過去了五千年……”
這段往事歡厭知道的不多。
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隻知曉五千年前修.真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修.真界幾大宗門皆遭清洗,幾乎所有大能皆在那一時期隕落,雲霄宗、靈劍宗和縹緲宗這三大派就是在那個時期發展壯大起來的。
就連原本不入流的合歡宗也吃了一波紅利。
這裡的勢力分三大宗和七大門。
合歡宗野心不小,給門派取了個宗,但最後實力也隻堪堪排在七大門的末尾。
現在聽鮫海這般一說,再結合嵐疏透露的信息,不難猜出當年盛極一時的門派為何會隕落。
“對了……”
鮫海突然說道:“我跟雲霄宗一個叫雲鋒的人做了個交易,他借方才那人之手,把我送到您身邊,想讓我……然後借您身份挑起雲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讓我做你的容器?”厭替他把話說完,突然想到剛才雲逸的看到鮫珠的鮫海時麵色大變,便嗤笑了一聲,“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主意打本座頭上。”
說完厭取出一顆鮫珠,丟給鮫海,“看在你還老實的份上,先不殺你,你自己進去。”
“這……”鮫海小心捧著鮫珠,卻並不進去。
“磨蹭什麼?”
“那是他族人的墳墓。”嵐疏剛取出一枚龍鱗,想到了什麼,對厭說:“你讓他進我方才給你的那片龍鱗裡,裡頭太亂,叫他給你歸攏整理一番。”
厭心說鮫珠是鮫人的墳墓,那片龍鱗空間門裡卻堆了一座小山,這不是把人鮫人往墳堆裡送?
不過這鮫海把他當成了容器,想想就膈應。
收了鮫海,他托起下巴正想好好捋一下鮫海那句‘挑起雲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雲鋒是宵琨的第三個弟子。
歡厭跟宵琨廝混的時候,聽他提過這人,說是長袖善舞,極會鑽營,卻也因此耽誤了修行,叫他瞧不太上。而大徒弟叫雲繁,是歡厭的情人之一,也是個修煉天才,更是個萬年老二。
因為總被太離壓上一頭,但他本人卻並不介意,他常說的一句話是人生得意須儘歡,漫長的人生如果隻有修煉,那該多無趣。
也是這樣的性子,才跟歡厭臭味相投。
但也是這般,讓屬意他當宗主接班人的宵琨非常頭疼。
“你在想什——”扭頭看過來的嵐疏話音一頓,瞥向他尖細下巴上殘留的紅痕。
厭的膚色當真是又白又脆嫩。
一點點力道便能在上麵留下醒目的印記。
他目光沉了沉,忽地抬手撫上他側臉,將他腦袋掰過來,旋即兩指並攏,一縷金光覆於指尖,在他下巴醒目的紅痕上輕輕一抹,下巴立時恢複如初。
嵐疏卻猶不滿意,手中又現出一方打濕的手帕,動作輕柔且認真地擦了過去。
厭一開始還任由他動作。
可他卻跟潔癖發作一樣,換了七八塊手帕,固執地擦上一遍又一遍,直接把厭給惹毛了,一把拍開對方的手,“沒完了是吧?”
“你不該放他走。”
嵐疏抿了下唇,沉聲說:“他不但摸你下巴調戲你,還差點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