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嵐疏手中的鮫珠水靈氣更為充沛,色澤也更為的純淨,似碧空如洗的天空色。
且在拿出來的幾個呼吸間門,朦朧水霧立時籠罩了整艘飛舟,更絕的是,一道七色彩虹橋突兀出現,如架於他掌心。
他手掌一攏,仿佛將七色彩虹攏入了手心,旋即踱步立於厭的身側,輕聲道:“伸手。”
厭沒有動,而是扭頭看向了雲逸手中的鮫珠,沉吟片刻,問道:“你這顆鮫珠哪來的?”
鮫人一族已經滅族好幾千年了,那鮫珠應當也早就絕跡才是。
當然,也不排除有哪個修士當年獲得了這東西,留給了自家後輩等情況——但厭卻總覺得這東西出現的太突兀,因為他想到了沒看完的劇情末尾,歡厭並未使用這個東西。
陷入呆怔的雲逸艱澀地從嵐疏懸浮的拳頭上挪開眼,吞了一口唾沫,“我雲霄宗有個藏寶閣,門中弟子完成宗門任務可獲得一定的貢獻度,這顆鮫珠就是我從藏寶閣用貢獻度兌換的。”
“你們宗門有很多鮫珠嗎?”厭又問。
“就這一顆……”說完,雲逸也感覺不太對勁,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厭跟他想到了一塊,既然是宗門兌換,那這等比肩天靈根的好東西,其他長老怎地沒有兌換?不為自己,便是為自家後代也不能放棄這般機會,畢竟修煉天賦絕佳者終究是少數。
且厭還想到另一層,世間門從不乏精明之人。
與歡厭有過親密接觸的不說一千,一百卻是有的。
雲逸都能發覺的事,他不相信宵琨那個老家夥會不知道,可這老家夥卻從未跟歡厭提過,是不願意給還是不能提?要知道宵琨待歡厭極好,不然也不會連宗主玉牌這等重要之物都給了歡厭。
難道是怕歡厭能自主修煉後,會與他斷絕往來關係?
想到這兒,他彎腰正欲去取雲逸手裡的鮫珠,想查看一下鮫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腰間門忽地一緊,一雙大手從身後攬住了他的腰。
他扭頭去看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嵐疏沒有立馬放開他,而是緊抿著唇,抬起他垂在身側的手,將一枚泛著金光的龍鱗放在他掌心,語氣驚人地說:“他那個不好,有詛咒。我這個龍鱗裡麵有很多,都是乾淨的,你隨便玩,但不要亂吃。”
雲逸呆住了。
厭愣了一下,問道:“詛咒是什麼意思?”
嵐疏垂下眼皮,望著沒有察覺彼此姿勢的美人兒,還殘留著血色的雙眼微微眯動了一下。
眼裡的鋒芒漸漸收斂,唇角淺淺地勾起,平緩且略帶炫耀地說:“鮫人一族擅長詛咒,當年人族覬覦鮫人一身的寶,將整個族群屠殺殆儘,鮫人自知無法反抗,便把世間門最惡毒的詛咒都施在了內丹上,一旦人族煉化了內丹裡的修為,會心魔加身,待得渡劫之時,便會爆體而亡,若吞下內丹,內丹則會在無形中一點點改造人族的身體,直至變得人不人,鮫不鮫。”
“我不知道……”
聞言的雲逸臉色慘白地丟棄掉手中花光他貢獻度換來的鮫珠,慌亂看向厭,急切地解釋道:“歡厭,你相信我,我沒想害你,這顆鮫珠是我翻閱古籍後從宗門換來的,我——”
話到這兒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啞聲問嵐疏:“前輩,若是吞了鮫珠,除了改造人類的身體,還有沒有其他的作用?”
嵐疏強製壓抑才沒動手殺落在這個覬覦美人兒的東西,又怎地會理睬他?
但厭也很想知道,這種能直接改變物種的珠子還有什麼作用,攏起龍鱗收入掌心,又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說說看。”
話落,他用神識掃了一下龍鱗,發現龍鱗裡竟是一個無限大的空間門。
裡麵堆滿了各種靈獸的內丹,就連先前被雲逸拿來交換條件的鮫珠,也有小山那麼一大堆。
“……”不愧是有收集癖的懶東西。
嵐疏有些不情願,卻也還是說了,“鮫人一族自然死亡後,會魂歸內丹,再由族人葬於鮫人塔,人族貪婪屠殺了鮫人一整個族群,鮫人一族自然是想報.仇的,怎麼報.仇,那就是把人類的身體改造成鮫人奪舍的容器。”
“你是說……”厭轉著眼珠子,望向滾落到飛舟邊沿的鮫珠。
嵐疏攤開掌心對著鮫珠一吸。
鮫珠便落入他的手心,旋即指腹在珠體上一抹,幽藍的鮫珠以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起來。
就像是撥去了雲霧,呈現出了鮫珠內的光景,但見珠體內蜷縮著一個迷你版人首魚尾的小鮫人,深藍的發色彎曲地披散在胸前,遮住光果的春光,卻也因這般半遮半掩,更引人遐想,隻是眼中盛滿的驚恐又為這份春.色打了幾分折扣。
看著鮫珠裡的鮫人魂體,厭後知後覺想到了嵐疏方才那句‘不要亂吃’,感情是因為每顆鮫珠裡都住著一個‘鮫人’。
難怪吞服了這玩意後,修煉速度可媲美天靈根。
有內丹的主人在鮫珠裡幫忙吸收靈氣,速度能不快?
所謂修仙,修的便是與天爭壽,逆天改命。
天生資質很重要,但毅力與悟性卻更重要,哪會天降餡餅,有捷徑可走?
可惜人總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住心智。
然雲逸在見得鮫珠裡的鮫人時,卻是徹底變了臉色。
厭轉過身,本來想趕他走,看他大驚失色,狐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雲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音節都沒吐出來,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這明顯就是知道點什麼,卻又因顧忌而不好開口。
厭也不為難他,“你走吧。”
“你不殺我了嗎?”雲逸錯愕地問。
“看在你師伯的麵子上,暫且饒你一命。”厭說的輕描淡寫,“記得把你的斷手腕一塊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