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嵐疏沒太理解他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小.雄蟲的警惕與周身若有似無的煞氣。
他暫且掩下小.雄蟲變臉的疑惑,微笑且無聲地縱容著小.雄蟲,又以自己的理解來安撫道:“能被我的王信任,是我之榮幸。”
說罷,他摘下手套。
在厭的麵前第一次露出自己的手——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骨節分明且修長,指甲剪得乾淨圓潤,唯一的瑕疵是他攤開的右手掌心有一條橫亙的劃痕深入骨髓。
隻不過露出的不是皮肉,而是冰冷的機械。
在天光中泛著寒光,與他斯文俊美的臉完全不相符。
厭挑了下眉,怪不得這廝整天戴著手套。
他看了下姬嵐疏——對方麵色溫柔,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仿佛在徹底說開身份後,性子也跟著坦蕩了起來,也就沒說什麼,抬手搭了上去。
溫暖的熱度從貼合的掌心滲入姬嵐疏的仿生皮。
燙得他‘心’微微一暖。
他低頭看著交付在自己掌心裡的手,無聲的溫柔中他收攏手指,指節扣進厭的指縫,十指交握,再一塊推開了麵前這扇神秘的大門。
門剛推開一條縫,一道柔和的光從門縫裡溢了出來。
姬嵐疏握緊他的手,輕聲道:“我沒檢索到危險,你彆害怕。”
說話間,大門徹底被打開。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厭想的那般像暴發戶一樣的金碧輝煌,竟是一片浪漫的星空,將門內門外割裂成了兩個世界——而門內世界煥發著柔和光暈的星點在開門後依次點亮,就好似漫天的星辰點綴在四周。
而部分則自動聚攏點亮排列,無聲地形成一座五角光芒圖案。
五角星的每個點上憑空升起一個光柱,圍攏成一個流光閃爍的法陣,安靜地保護著躺在法陣裡的‘人’。
那人身披薄如蟬翼的薄紗睡衣,閉眼雙手交握於胸前。
肌理分明的線條在透明的薄紗中若隱若現,栩栩如生的麵貌與姬嵐疏一般無二,就仿佛一尊沉睡的雕像。
在五星陣法的不遠處,盤腿坐著一個黑色戰服裹身的男人。
同樣閉著眼——但卻有著與陣法內的男人如出一轍的相貌。
隻不過區彆於陣法內安睡的男人長發披散,盤膝而坐的那個是一頭利落的短發,且二人眉眼沾染的氣勢也不相同——長發男人眉眼安詳,唇角微勾,仿佛在做什麼美夢一般;短發則是眉頭緊皺,像是陷入在了什麼噩夢,眉眼間纏繞著一段化不開的冰冷清凜霜息。
一冷一暖。
不就是錢串子和守財奴?!
了解這兩具身體是怎麼回事的厭偏頭去看身側的仿生蟲。
對方雙眸緊盯著法陣裡的男人,周圍的星光映出他那張與那倆人一模一樣的麵容上,將他俊美眉眼染上了幾分暖意,柔和的光線落在他發絲間,又為其鍍上了一層瑩白色的光芒。
他似乎在發愣。
所謂記憶複蘇的跡象也不曾出現在他臉上,就仿佛兩個‘蟲王’的存在讓他有些迷惑不解——他看了很久法陣裡的男人,才挪眼冷淡地瞟向盤腿坐著的男人。
“原來蟲王是雙生。”
姬嵐疏這麼理解地說著,低頭迎上小.雄蟲的眼。
儘是溫柔的目光中浮現出一絲苦惱之色,“那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蟲王?”
“你……”厭有點不確信他到底是裝的,還是記憶的封印太牢固沒有解開?
“怎麼了?”
他眼中暖色不改。
麵帶微笑地捧起小.雄蟲的臉,“是不是看到我跟他們一樣的臉不習慣?其實我也不太習慣。等你融合了蟲王的基因,我們就回帝星,到時候我設計幾個人臉模子,你挑選一個,或者……為了保持我的王對我的新鮮感,我也可以每周換一張臉。”
“……算了。”
不管姬嵐疏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至少這一刻對方的反應沒有讓他失望。
【大魔王,要不要把嵐疏的神體收到我的空間裡來?】
係統突然出聲,【這樣他沒了神體,就背叛不了你。】
厭眼前一亮。
捧著厭臉的姬嵐疏卻是垂了下眼皮,藏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與笑意。
不過厭隻是心動了一瞬,就否決了係統的建議。
他雖然是魔,卻不是卑鄙陰險之徒,這種趁人之危的事他不屑去做——既然姬嵐疏表現得不像是恢複記憶,那他不妨再等一世,等這一世結束,他們倆差不多也該回神界了。
屆時,對方若敢背叛自己,他錘不了元狗,還打不過一條滿門心思隻有亮晶晶的懶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