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孢子記憶(16)(一更+二更+20.8w……(1 / 2)

房間裡麵古怪的語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下了。

“哎, 沒聲了?”管紅雁轉頭看向房間的方向,“是不是佘莫楚問完了?”

“我看看去,”嶽閃起身, 還沒站起來就被管紅雁和魯長風兩個人聯手給拽著重新又坐回了位置上, “乾嘛啊?我就看看,不打擾他。”

“瞎看什麼!”管紅雁一把打掉他的手,“你要是看見什麼不能看見的,待會瘋了可彆說我們沒攔你。”

嶽閃:?

“不至於吧?”他抽抽嘴角,“你彆嚇我……我們四個可是和那三個考古隊員朝夕相處了十幾天?”

管紅雁:“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說的是考古隊員?”

“那是什麼?”嶽閃非常誠懇。

“佘莫楚啊!”管紅雁提高聲音, “佘莫楚才是那個比較危險的啊!”

不久之前,她還在這裡因為對方陷入過一次san check, 整個滇南二院二十五層裡,就他最危險好嗎?

嶽閃這小子,好心當成驢肝肺。

嶽閃:“佘哥?”

他其實覺得……佘莫楚這人還是挺可靠的啊。

不是他濾鏡八百米, 主要是能夠三番兩次在你被魅惑判定成功的時候攔住你,還能順手給對方一刀的調查員真的很難不讓人覺得可靠啊!

管紅雁:“……你不信你試試呢。”

嶽閃臉上的表情動搖了起來:“真的假的?”

“真的, 正好這裡就是滇南二院,”魯長風非常敦厚誠懇地補刀,“你瘋了之後可以直接無縫入院, 享受雲嶺內部頂級待遇,直接安排床位。”

“嶽閃, 最好還是彆去的好,”就連雲廣也溫聲開口道,“等莫楚問好了他會自己出來的。”

“你們……”嶽閃眼皮直跳,看著這三個人臉上認真的神情,語氣都虛了,“你們來真的啊?”

“你們說不知道佘莫楚身份, 不會是我不能知道吧?”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裡麵,“佘莫楚不會是……”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表情一下子凝固住,然後非常安靜地坐下來,一言不發了。

管紅雁給雲廣使了個顏色:【他什麼意思?】

【不知道。】雲廣聳肩。

反正作為臨時隊友,他們已經仁至義儘了,管紅雁在佘莫楚身上扣了san總不是假的,能勸住一個是一個。

房間內部那種像是蛇一樣的語言停了一會,重新又響了起來。

隻不過這次響起的聲音不像是那三個考古隊員在說,正在說這個語言但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

過了一會,白燼述推開門從房間內出來了,不知道他在裡麵跟那三個考古隊員說了什麼,他出來之後,那三個人再沒有用之前那種發音非常古怪的語言叫喊。

“佘莫楚?”管紅雁最先迎了上去,“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他們……”白燼述略微皺了皺眉,“他們不具備交流能力,但是他們一直在說一些非常專業化的術語和事件。”

“我需要一個曆史學家,”他抬起頭看向華斯伯的方向,“讓雲嶺找些曆史學家來,最好是對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的,以警方調查外聘專家的名義請來,不要告訴他,他處理的東西都是從這個……”

他思考了一瞬。

“應該是湣帝吧?定湣帝,”白燼述回想了一下那個皇帝的諡號,“請外聘專家來的時候,不要告訴他,這些資料都是從定湣帝的陵墓裡麵找到的。”

“還有一些……克係世界通用的規則,最好用一些他參加的是保密項目或者保密案件之類的事情糊弄過去,讓他不要多想。”

雲廣主動點點頭:“我去說,我和雲嶺的人溝通。”

“佘哥,我們調查的這個皇帝是怎麼了嗎?裡麵那四個考古隊員怎麼樣了?他們是看見那個壁畫之後陷入瘋狂的?”嶽閃一聽他要找曆史專家,就知道這事肯定牽扯到一些他們這些半吊子處理不了的問題了,自然一下子就問出了一連串問題。

“這三個人當初瘋的時候,你們不在現場對嗎?”白燼述轉頭看向嶽閃的方向。

“不在,”嶽閃搖搖頭,“我們當時一直在上麵研究他們從祭祀場所裡麵找到的那些資料,因為讓雲嶺強行從考古隊手裡把這個文物給要了過來,所以他們對我們的臉色一直不太好,那幾天我們之間都沒什麼交流。”

“我們知道不對勁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被其他考古隊員從下麵抬上來了。”

“當時看見那個壁畫的,隻有這三個人嗎?”白燼述問。

“不瞞你說……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嶽閃苦笑一聲,“當時發現這個壁畫的人很多,當時唯獨隻有這三個人當場瘋掉了,他們甚至還不是站在最前麵的人,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我們再也不敢讓這個項目繼續下去,連夜讓雲嶺封了整個考古工地,包括所有考古隊員也用這種理由轉移到其他酒店裡麵,控製起來了。”

克係世界中,可能會引起san check的東西非常多,但是會被引起san check的人群卻非常少,見到壁畫不一定意味著就會出事,但是見到壁畫出事的人一定是因為靈感高,看見了旁人所不能看見的東西。

“這三個人……”白燼述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們似乎是看見壁畫的當時,就看見了一千多年前壁畫上麵繪製的祭祀場景,所以才瘋掉的。”

“我剛剛在裡麵一個一個奇跡試過去了,”他從旁邊摸了一杯豆漿過來,非常順手的還磕了一個茶葉蛋,邊吃邊說道,“這些人說的是一種古漢語,我不是學這個的,不能界定他們說的到底是哪個朝代的語言,但是可以聽出來,他們說的是古漢語。”

原來裡麵忽然安靜了的那一段時間他是在實驗這個。

“那他們……為什麼會忽然說古漢語?”

“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千多年前的場景,或者說不能說是看見,可能在看見那個壁畫的一瞬間,他們就親身置於那個場景中了,所以等他們從這個幻境中離開之後,大腦中管理漢語的那一塊在理智跌落之後也收到了限製,他們腦海中的語言係統隻剩下了千年前的語言體係了。”

“回到了一千年前……”嶽閃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壁畫畫的就是祭祀現場吧?”

也就是說,這三個人在看見它的一瞬間,就置身於一千多年前的祭祀現場中,很有可能就站在那些祭祀的人群中。

要是能推測出他們進入的是哪場祭祀……

沒等他繼續往下想,【馬埃特隆會】的成員之一就開口道:“因為有人已經中招,所以我們沒有敢親自去看那個壁畫,也沒有敢問當時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什麼,但是定湣帝在位期間一共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他組織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祭祀,光是有史料記載的大祭就有一百多次,平均下來一年都基本要辦上五場,勞民傷財,就這還要除去他在位早年尚且沒有昏庸的廉政時期。”

“能被畫在壁畫上麵的肯定是這種足以被記載的大祭,這一百多場大祭中,排除後期定湣帝整個人都祭祀上癮之後辦的常規化大祭,非常有紀念意義的也有十幾場,”這人看起來是詳細研究過祭祀內容的,“想從這十幾場裡麵不看畫麵就鎖定壁畫內容,幾乎是不可能的。”

嶽閃為難地歎了一口氣。

他們又不是專業的曆史學家,也不是什麼考古學家,就算能從商城裡麵兌換初級精通類奇跡,這類奇跡能夠提供的也是一些非常基礎的知識。

而判斷壁畫上的祭祀是哪一場這種內容,是本空間具有獨立性的曆史事件,隻有本空間內詳細研究這段史實的學者才能勝任。

但這些學者……怕就怕他們也會瘋掉。

眾所周知,在克係世界中學曆史學考古學地質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本來學習這些的人性格中就多少帶著一些敏.感或是認真的特質,這種特質一旦沾上克係元素,那簡直就是催命符。

總不能為了他們的調查隨機選幾個幸運兒瘋掉吧?

“佘莫楚,”嶽閃略顯失望,但還是繼續問道,“那可以從他們的說話內容裡麵判斷出來嗎?如果那幾個考古隊員進入的真的是一千多年前,那麼在祭祀典禮上麵談論的話題,或者說見到的人,總能推出他們進入的時間線吧?”

定湣帝在位期間一共發生過三件大事,第一件就是他忽然從一個廉政的明君變成了一個昏君,開始寵幸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國師,把他的話奉為圭臬。

第二件是國師夜觀天象,得出了要把國都遷往南蠻的結論,於是定湣帝下令攻打那時候的南蠻地區,不顧國內情況地開戰了。

第三件就是南蠻終於被攻打下來成為了定朝的一部分,於是定湣帝開始都城南遷,十分荒唐地真的把都城遷移入了南蠻區域之內。

祭祀典禮上麵談論的話題肯定是有關於當前時局的,如果他們討論的是君王忽然受到小人讒言不再廉政,那麼這個祭祀的時間線就應該在第一第二件大事之間。

如果他們討論的內容是君王無故發兵不顧國內水深火熱,那麼這個祭祀應該發生在第二第三件大事之間。

而如果他們討論的是有關於新都城,有關於自己的家眷如何隨遷,遷都至南蠻怎樣荒唐之類的話題,那麼這個祭祀的時間就是在第三件大事之後。

而祭祀上麵出現的或者是沒有出現的人物,可以根據他們的生平,死於多少多少年,或者在什麼時候被貶離京,推測出比較精準的時間線,判斷出這場祭祀的具體時間。

“你以為我叫曆史學家是為了什麼?”正在吃早餐的白燼述甩了他一眼,“不就是為了判斷出這場祭祀的時間嗎?”

那三個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人曆史學家實際上並不是穿越,用一個比較準確的詞語來說,他們隻是窺得了那場祭祀的一角,作為一個不能加入隻能旁觀的遊魂見證了整場祭祀。

而就是這一眼,似乎讓他們看見了什麼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於是陷入了瘋狂。

“他們說的話裡麵包含著許多我不能理解的名詞和人名,非常混亂,聽不出來他們到底看見了什麼經曆了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能從這些語言中察覺到,他們似乎看見了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能接受?祭祀上出現了神話生物?”管紅雁問道。

“嗯……不是,”白燼述想了想,“我想想怎麼形容。”

這種不能接受,指的並不是看見了人類理智不能接受的克係生物。

他們似乎是……看見了一些讓他們信念崩塌的東西。

白燼述看著手裡的茶葉蛋沉思了幾分鐘,努力想象了一下要怎麼描述,才能讓管紅雁他們理解這種信念崩塌。

“類比起來……大概是……”他想了想,“類似於意大利人看見了菠蘿披薩,華國人看見了草莓麻婆豆腐,廣東人看見了咖啡腸粉這樣。”

魯長風抽抽嘴角。

“那確實挺不能接受的,”他委婉道,“我看見可能也會崩潰。”

【……在這種情況被趁虛而入一點也不冤。】

【好崩潰。】

【一下子就理解了這人的崩潰了呢。】

【我的信念也崩塌了。】

【非常差食物,恨來自基金會。】

【彆說,你要是給我在看咖啡腸粉的時候忽然冒出來一個克係生物,我也會san check大失敗的。】

【這誰能受得了,我受不了。】

【創死所有吃草莓麻婆豆腐的人,我把你們豆沙了!】

……

作為曆史學家,他們在裡麵發現的不能接受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咖啡腸粉這麼簡單,但是想來也隻會是和曆史有關係的內容。

那三個考古隊員靈感太高,在看見壁畫的一瞬間就進入了一千多年前的一段祭祀典禮幻影中,在裡麵目睹了一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信念發生了崩塌。正巧又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理智搖搖欲墜,san check中check到了最壞的結果,於是導致了他們無法從千年前的那個環境中出來,語言體係遭到了翻天覆地的破壞,理智也陷入了臨時瘋狂。

“定湣帝……”白燼述在嘴裡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在進入桃花源之前也是惡補過一陣子古代各種常識的,“為什麼這個皇帝的諡號會是湣?”

在國逢難曰湣、民折傷曰湣、在國連憂曰湣、出禍亂方作曰湣*。

這是個平諡。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皇帝在位期間,一直勞民傷財舉辦這種大型祭祀、不顧國內情況無故攻打南蠻部落。甚至還從千年古都陝省遷都到了南蠻區域、這樣一個荒唐的皇帝,諡號為什麼會是平諡?”

這樣的一個皇帝,不應該獲得是一個惡諡嗎?

“可能是因為那個國師,”【馬埃特隆會】中剛才說話的那個成員解釋道,“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中的學術界對於這個皇帝的諡號也存在爭議,“但是大部分對於這個諡號的解釋是,一來定湣帝當初即位的時候確實是廉政過幾年時間的,事情是從那個國師忽然出現之後變得不對勁的,所以‘湣’字應該也有取‘臣子飾言湣主,結果使君主陷入禍亂的境地’的意思。”

“還有就是定湣帝即位期間確實死了很多人,”這人繼續說道,“定朝期間皇權實際上並不是完全握在皇帝手中的,朝中士族門閥很多,光說定湣帝即位初期,很多高門大戶的幾朝元老就在這幾年裡紛紛去世。所以也有一些理論說,他早年的廉政實際上隻是由於皇權不穩所以才采取的措施,等到朝中和世家中有地位的人全部都去世,那些世家手中的權力逐漸被收回,定湣帝也就原形畢露了。”

“還有就是他有個大孝子。”嶽閃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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