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非人哉(70)(一更+二更+五千六百雷三……(2 / 2)

孩子是從戴權的手裡送出去的,他就這樣和紫街內的幫派建立了特殊的關係也合理。

戴權愣了一下:“對……對。”

“行了,現在的情況也說的差不多了,都趕緊回去睡覺吧,”他看了一眼手表,開始趕人,“既然這裡無法屏蔽無名之霧,我們明天早上就得離開暴力之都了。”

“你們也趕緊睡吧,”瘦高男人瞥了一眼院子裡的混混們,“明天早上把人送走之後修一下門。”

大家這才發現,院子門口原先那個嚴絲合縫的大門現在雖然關上了,但已經露出來了一個很大的縫。

“門……是怎麼回事?”卓姐小聲問旁邊的隊友。

“好像是這兩個幫派大哥發現孩子不見了打的……”有隊友弱弱回複。

卓姐:“嘶……”

這門這麼厚一塊,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打成這樣啊!

她縮縮脖子,扯著旁邊的幾個隊友全部回了房間裡。

小混混們也嘻嘻哈哈地回去了,嘴裡說著隻要小孩沒事就好,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那些新人的孩子,大哥一直糾結的父母不存在,那他們是不是可以著手給小孩起名了?

“那跟大哥姓關還是跟哥姓杭啊?”有人壓低聲音問道。

大家這才知道那個瘦高個的男人姓杭。

“去去去,這又什麼好想的,”有個混混揮揮手,“起兩個唄!”

“你滾吧,哪有小孩有倆名字的!”

一群人笑笑鬨鬨地回去關上門睡覺了。

院子裡一時隻剩下了戴權和那兩個幫派大哥。

大家直覺感覺不對勁,這三人把這些新人和混混打發走,其實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果然,等到門紛紛關上,那個瘦高男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他冷冷看了一眼戴權,對著他打了個手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老關輕手輕腳地打開隔壁房的房門,看了一眼又輕輕關上:“小孩睡著了。”

畢竟還是孩子呢,說困就困了。

三人默契地輕手輕腳進了隔壁房間的門,身後的探索隊員們也趕緊跟上。

瘦高男人進入房門的一瞬間,就飛快問道:“小孩的體質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對他有影響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果然有隱情。

大家對視一眼,匆匆跑了過去。

房間內,瘦高男人坐在桌子邊,手裡麵把玩著一個茶杯,臉色看不出喜怒,但是眼神很冷。

“我不知道,”戴權捂著額頭長出一口氣,也坐到了旁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儘,“我怎麼可能知道這東西!你知道這小孩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嗎?它是投資行的一個BUG,在他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案例!”

“你們來找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會這樣!”他沒忍住提高了一點聲音,又在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之後瞬間靜了下去,“我當時都忘了這件事了……”

“這樣”是什麼情況?

“這孩子的妄想症是遺傳?”狄塔漫無邊際地猜測道。

“不是吧……”小唐摸摸下巴,“這倆家長明顯一點都不在意那小孩的妄想症啊,他肯定有其他問題。”

“屏蔽死靈。”白燼述忽然開口。

“什麼?”大家看過去。

“有沒有可能,是屏蔽死靈,”白燼述視線緊緊盯著那個瘦高個男人,“你們去隔壁幫派聽到那個傳說中可以屏蔽死靈的東西,實際上是個大活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瘦高個男人反應這麼大的理由就找到了。

“啊……啊?”健身大哥愣住了。

“行了小聲點,”老關關緊門,過來小聲道,“小孩這個情況,會不會和他.媽的身份有關?”

“我不清楚,”戴權語氣很誠懇,“但是有可能。”

“從來沒有人卡過這種BUG,投資行不做虧本生意,當初很多人討論這個BUG,在覺得這種孕婦不可能存在的同時,大部分人認可的一種說法是,在救活孕婦的同時,她肚子裡的孩子會因為不可抗力被被一起救活,但當這個孩子脫離母體成為獨立的個體時,他就會死亡,因為投資行不做虧本生意,不會救活兩個人,”他頓了頓,“但……但這個孩子有點特殊,他出生的時候,作為投資行員工的母親恰巧死亡了,可能就是因為一生一死發生在同一時刻,所以才導致了他沒有死。”

“我……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但是你們那天忽然找到我,說這個孩子能夠屏蔽死和鬼怪,”戴權又倒了一杯水壯膽似的一飲而儘,“這讓我想到……想到在在一些特殊地區中,因為生產意外或者母體意外,伴隨著母親的死亡而出生的的孩子,可能是一些比較特殊的存在……”

白燼述的猜測被證實了。

這小孩居然真的就是那個能夠屏蔽死靈的“東西”。

隻是比起他們之前的猜測來說,這個幫派能夠得到這個屏蔽死靈的“東西”顯然不是早有蓄謀或者偶然,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場意外。

老關在撿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完全不知道會這樣。

“你想說什麼,直說吧。”瘦高男人抬頭。

戴權的話聽著委婉,但話裡有話,欲言又止。

戴權:“這孩子可能不是人……你們還養嗎?”

他有點緊張地看向兩人。

老關下意識看向瘦高男人。

他坐在凳子上麵,手裡的杯子轉了兩圈,語氣很平靜:“戴權,你為什麼覺得我們不會養?”

“不管是站在感情的角度上,還是站在這個特殊體質的角度上,我們都不太可能棄養的吧?”他抬眼,看向戴權的臉,“於情,我們養著小孩三四年,他和親生孩子沒區彆。於理,這個體質你隨便找個人問,彆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個祖宗,能屏蔽死靈他們也會願意供回家,你這個問題就很奇怪。”

他說的很客觀,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們都隻可能繼續養下去。

戴權緩緩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們那麼嚴肅,是不想養他了。”

他神情很複雜:“這個孩子……我一開始,我一開始是覺得他和我沒有什麼關係的,這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甚至相處時間隻有幾個小時的新人死了之後留下的遺腹子,我那時候是真的想要丟了他,在把孩子給老關之後,我也是真的把這件事忘了。”

不過是一次出了意外的領隊生涯中一個意外出生的孩子,他早就把那件事拋之腦後了。

“是後來你們來找我,說這個孩子有問題,我才重新想起來這件事。”戴權沉默了好一會,“不瞞你們說,如果不出今天這件事,我是打算把他的身世爛肚子裡的,就當他是個暴力之都內隨處可見的棄嬰。這幾年過去,我一直在暴力之都附近帶隊,我看著小孩長大,我也不忍心。”

他握了握手裡的杯子,語氣鄭重:“今天這事出來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從此我們就把話說開了,這孩子有點特殊,有些針對新手村內新人的強製性觸發類事件他也會被一齊算在內,所以暴力之都確實是目前整個新手村內最適合他的地方。”

這裡沒有死靈,也沒有鬼怪,是唯一一個純人類聚居區。

這次的意外純屬是因為他們的進入。

戴權從來沒想過他隻是帶著新人來躲個怪談,居然能把這樁舊事扯出來。

“我會在天亮之後帶著我的隊員離開,往後他隻要不離開B都,就不會有事,”他抬頭看向瘦高男人和老關,“這樣可以嗎?”

“可以,”瘦高男人很快答應,“明天一早你們就走,你這隊新人離開之前,你不要回來。”

“我先告辭了……”他起身,把手裡的杯子放下,微微頷首致意,“我對你沒有意見,隻是事關小孩,情緒難免控製不佳,見諒。”

言畢,他推開門,直接朝著隔壁走了過去。

老關站在原地,有點尷尬地撓撓頭,倒多出了一點紋身大哥平時沒有的無措來。

他轉身看了看瘦高男人,壓低聲音對著戴權揮揮手:“那啥……你送走這隊新人之後還能來!你彆看他冷著臉,他也沒怪你,就是太擔心小孩了,誰叫你之前啥也不說……你把這隊人送走之後臉皮厚點,在他麵前多刷刷存在感,這事兒就這麼過了,啊。”

他壓低聲音說完這句話,匆匆跟了上去。

房間裡的大家也對視一眼,白燼述皺皺眉毛:“這個瘦高男人……不像是紫街人。”

“太有文化了,”狄塔很懂地接話道,“他和幫派裡的其他人一開口,簡直是兩個教育水平。”

老關和其他混混口頭禪都帶著點粗口,說話的時候也都是一些比較口語化的詞居多。

這個瘦高男人和他們混在一起的時候說話聽起來是一個風格,但剛才他氣狠了之後語氣反倒不像是正常人生氣之後口不擇言的樣子,而是驟然文質彬彬了起來。

語氣帶著一點夾槍帶棒似的冷嘲熱諷意味,用詞一下子就精致了不少。

一般都說一個人在極端生氣的時候,或者說在無法控製情緒的時候,恰恰才會是他真實自我的表露之時。

“這個人……”白燼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出身應該很好,至少不是在紫街,也不是普通人家庭。”

“跟上去看看?”大家看了看房間裡的戴權,朝著隔壁房間跑去。

隔壁房裡,瘦高男人看起來還是情緒不佳,老關一個看上去一個能打十個的幫派大哥,又是哄又是勸的,終於是把他勸到了床上。

此時,距離天亮已經不過隻有一個多小時了。

折騰了一晚上,彆說是這些幻境裡的人,哪怕是幻境外的觸發者們,也多少有點遭不住了。

看著這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的打算,大家也紛紛找了房間裡麵一些位置打算睡一小會。

老關的房間裡麵還算是整潔,臥室裡麵除了床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沙發一樣的貴妃榻,能擠著躺下幾個人。

隊伍裡麵的男生們把這個位置讓給了三個女孩子。

小唐爬到最裡麵縮成了一團靠著椅背睡著了,狄塔也心事重重地躺到了中間。

管紅雁目送著幾個男性隊友去外麵客廳裡的冷板凳上趴著睡覺,也躺到了最外麵。

臨閉上眼睛之前,她聽見房間裡的床上傳來了有人翻身起床的聲音。

“怎麼醒來了?”是瘦高男人的問話。

“哥,我起來喝口水。”小孩回答。

管紅雁轉頭,直直對上小孩的視線。

他半坐在床上,睡在兩個人中間,身上穿著印著小熊印花的睡衣,真睡眼朦朧地揉著眼睛。

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小孩的眼中毫無睡意。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揉眼睛隻是一個假動作。

他根本沒睡著!

管紅雁一下子清醒了。

這個小院裡麵的隔音她是知道的,他們在小院裡的時候,兩邊房間中的聲音他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房間裡的人說了什麼話,他們在外麵能聽的異常清晰。

這兩個人房間距離院子中的房子有一段距離,剛才戴權他們說話的聲音又不算大,那些新人和混混們肯定聽不見他們說話。

但老關和瘦高男人的房間是連著的。

那剛才的對話……

這孩子,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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