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9 章 非人哉(127)(一更+二更+八千六百雷三更)(1 / 2)

所有人都被岑秉祈震住了。

岑秉訖咂了一下嘴,回憶了一下:“當時所有人腦子裡都被驟然塞進來的三號記憶弄得快要瘋了,你忽然把二十一號殺了?_[(,彆的作用不好說,但是真他仙人的醒神……”

從他這句臟話裡不難看出來,這是真的醒神。

人格解體之所以危險,倒不是因為他會把三號的記憶塞到每個人的腦子裡,三號再怎麼說也就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又不是超憶症,就算有再多記憶,隻要時間足夠,每個人都能處理完這些內容。

人格解體地方真正危險之處是在於,它會把這個人格的認知也塞入他人的腦海中。

這個認知包括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的思維,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拷貝一樣,這個人被直接拷貝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腦海中。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是懵的。

“當時哪有人知道這就是人格解體,”岑秉訖撇撇嘴,“我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情況,但是我在中招的一瞬間,確實產生了我就是三號,我死亡之後附身到了這個身體中的想法。”

本來他們就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這就已經夠玄幻了,那在死亡之後並不會真的死亡,而是直接出現在其他人的身上,這不是很正常嗎?

三號的認知在死亡後伴隨著強烈的求生欲望,簡直是侵略性的,岑秉訖都尚且如此,產生了自己就是三號的錯覺,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擁有三號的記憶,三號的情感,三號的思維,他們好像是上一秒還在互相爭鬥的自己,又好像是失手被二十一號殺死的三號。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所有人都陷入了人格解體的危險邊緣,動彈不得,腦海裡兩個認知不斷交戰,隨時都可能成為下一個炸彈。

岑秉祈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就像是絲毫沒有受影響一樣,在所有人因為腦海中的記憶而陷入停滯時,直接走到岑秉岐身邊,抽出他手裡的刀,轉身對著二十一號就是一刀。

“你當時直接強行打斷了所有人的認知重塑過程。”岑秉訖開口。

白燼述挑了挑眉:“但確實有用。”

“對……”岑秉訖無語了一瞬間,“確實有用。”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直接讓所有還在認知重塑過程中的人懵了。

在某幾秒內,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腦海裡存在的兩套認知,隻顧著為麵前忽然出現的第二起死亡而震驚。

就是這幾秒的時間,直接將幾個瀕臨人格解體的人從死亡的邊緣猛地拉了回來。

直麵死亡的衝擊力太強了,就像是一把忽然刺入的尖刀,瞬間給所有人來了一劑清醒劑。

它不僅讓所有人在意識認知中清醒了過來,還讓他們從這場毫無意義的爭鬥中清醒了過來。

脫離的那個瘋狂的氣氛之後,所有人都像是驟然恢複了冷靜似的。

“三號的死亡……確實有了一個很重

要的作用,”岑秉訖撐住頭,“他讓所有人都直觀的認識到,我們打成這樣根本沒有意義。”

這個身體簡直就是一個源源不斷在吸納新人進入的旋渦,就算成為了目前局勢內剩下的唯一一個醒著的人又能怎麼樣,等到新人進入,然後陷入下一場爭鬥,在這個無儘的旋渦中不斷的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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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能保證自己一直贏?保證自己能夠永遠掌控這個身體?

和其他人共享身體似乎變成了必然。

況且目前的局勢情況很明顯,就是進入這裡的人越到後麵,所掌握的技能或者擁有的實力就會越強。

在大家都忙著互相打壓,忙著拉幫結派的時候這些信息或許不明顯,但是解體的三號是在這個身體內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和平日子的。

在三號的記憶中,一開始出現這裡的1234號都是普通人,從五號開始,他們的身份似乎變成了一些在自己的領域中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

再接著往下,跳過一看就是撒謊的大學老師岑秉祈,從十一號岑秉岐開始,所有人的強化方向一下子從普世意義上人生的成就變成了武力值的高低。

這個武力值的高度隨著新人的出現一路走高,十一號生物兵器岑秉岐,十七號雇傭殺手岑秉訖,一直到二十一號,進入了一個亡命之徒,親手殺了三號。

“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現在還隻是亡命之徒,接下來還會出現什麼人?”白燼述抬眼。

“你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岑秉訖點頭,“你說二十一號就敢殺人了,那二十二號呢,二十三號呢,再往下發展下去,你們有想過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這個身體所能吸納的新人已經從安全的普通人,過渡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區間。

“所有人必須在這個時候放下所有成見團結起來,解決掉身體內不斷出現新人的問題,不然隨著新人的進入,三號的下場就是所有人的下場。”白燼述若有所思。

“不愧是你,你當時也是這個反應……”岑秉訖咧咧嘴角,受不了似的往後仰了一下,“那個時候,當務之急就是在二十二號進入之前,找到停止這個進程的方法。”

就算是再大的仇這時候都必須放下了,沒有人想死,或者說他們會一步步發展到這個程度的原因就是沒有人想死。

沒有人想要餘生永遠生活在黑漆漆的意識深處,再也無法見到外界。於是他們在一步又一步的激化下,才會走到現在這個境地。

“我覺得接下來都不用我說了……”岑秉訖撓了撓頭,“你現在聽我講這些事的時候做出來的判斷,就和當時的你是完全一樣的。”

“如果當時是我的話……下一步就是物儘其用,”白燼述想了想,“一開始的分配方式就有問題,均勻分配每個人格出現在身體內的時間隻會造成資源的浪費,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發現蛛絲馬跡中隱藏的線索的,這樣完全就是無效探索。”

這一套在身體中隻有一號二號兩個人的時候還適用,人一多就失去了意義。

“我當時按照每個人的特性,分配了每個人出現在前台的時候的時機,選擇主動叫他們出來,而在大部分時間,則是由自己處在前台掌控一切,對嗎?”

“對,”岑秉訖撇撇嘴,“一開始大部分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對這個安排還是頗有微詞的,覺得是你以公濟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都意識到,岑秉祈作為前台意識時發現的線索要比之前任何一個人在外界的時候發現的多。”

或者直白點說,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腦子,大部分人的腦子確實比不上岑秉祈,隻不過大部分不願意承認這點而已。

而在這個時候,岑秉祈說出的一個線索徹底推翻了所有人對於他們目前處境的認知。

最開始是試驗區內發生的幾起死亡。

岑秉祈接手身體之後,立馬發現在所有人都在打架的這段時間內,研究組內的研究員數量激增,已經到達了之前的三四倍有餘。

而與此同時,一號二號曾經講述過的那四個朋友,除去在三號出現之後死亡的甲之外,剩下的乙丙丁也在這段時間內死了。

乙的死因據說是實驗不當,丙是突發急症,而丁則是自殺。

這三個死亡方式看起來毫無問題,但通過多方調查,岑秉祈發現了乙丙丁三人死亡之後,實驗組內做出的應對方式居然出奇的統一——

那就是因為“關係戶”的死亡,實驗組大佬大發雷霆,整個組被迫停止實驗。

而在實驗停止後一段時間,整個實驗組都會被撤銷,組內大部分實驗員都會被分入其他實驗組內。

這就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實驗組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研究員的原因。

而接下來,岑秉祈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疑點。

“你說,實際上組內的其他實驗員對於我們並不是真正的不關心,”岑秉訖正了正臉色,“恰恰相反,他們太關心了。”

一號二號曾經說,他們在組內乾著最簡單的工作,所有實驗員都孤立他們,他們在這個實驗組沒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同伴。

但在岑秉祈的觀察下,根本不是這樣。

組內的其他研究員對於他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對於同事的極限,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他所去的每個地方,做出的每個舉動,說出的每句話,都有人在暗中關注著。

隻不過這種注視是隱晦的,不易被注意到的。

一個走後門被自己舅舅塞進研究組內的關係戶值得這樣的關注嗎?

人與人的腦子確實有區彆,就像大部分人都比不上岑秉祈的敏銳度一樣,這個本該在一開始就被注意到的破綻,居然到身體內都出現了二十幾個人後才被掌控身體的岑秉祈發現。

一旦注意到了這個破綻,更多的問題就如同拔出蘿卜帶出泥似的,一下子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比如說,作為這個教授的侄子,實際上他們和教授本人長的完全不像。按照親戚關係來說,教授是他們的舅舅,也就是母親的兄弟,兩人之間的親緣關係

並不遠,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能看出來一絲相似之處的。

再比如說,再怎麼不學無術的研究員,也不可能隻在組內擔任這些簡單的工作,而和研究本身相關的文件,卻從始至終沒有見到過一次。如果不是刻意的嚴防死守,一個天天在實驗室內打雜的清潔工都免不了會看見部分實驗內容,怎麼偏偏他們就接觸不到。

還有前段時間所有人鬥的那麼凶,每天掌控身體的人都在變,每個掌控身體的人喜好習慣全部都不一樣,增多研究員在暗地裡悄悄觀察他們,難道就沒有用發現不對勁?

如果發現了,那為什麼他們作為同事沒有做出絲毫表示,而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這種古怪的行為,一天中的大部分都是在觀察他們。

除非……

“除非所有人本身,就是這個實驗的實驗對象。”白燼述換了個姿勢開口。

這會所有被叫出來的人又全部回到了後台,隻有岑秉訖和他兩個人出在前台中。

白燼述從床上下來,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在腦海裡慢條斯理地整理起來。

“那時候你們所有人,或者說所有的‘關係戶’,才是實驗室的真實研究對象吧?”

“這就是推翻所有人認知的發現?”

“……嗯,”岑秉訖沉默了幾分鐘,“對,直到岑秉祈開始掌握身體,我們才逐步發現原來自己才是實驗室中的實驗對象。“

“所謂的關係戶,也隻是為了讓所有出現在這個身體內的人不起疑心吧,”白燼述沒有在意他的沉默,一邊喝水一邊語氣直接道,“我猜猜,這個實驗的重點之一就是不能讓試驗品發現自己實際上隻是試驗品,而是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實驗員之一,讓他們在不清楚自己處境的情況下自然發展。”

岑秉祈也是這樣猜測的。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最不可置信的那個結果就是唯一的答案。

既然找不到他們為什麼無法接觸到實驗核心的原因,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們才是實驗對象。

不得不說,換任何一個除了岑秉祈的人出來,他們都不可能想到這個方向上。

岑秉祈在想到了這個猜測之後沒有給任何人說,而是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研究組內繼續做著所謂的“關係戶”,在暗中偷偷觀察著其他人。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身體中又陸續出現了二十二號,二十三號,和二十四號。

這三個人中二十二最先對所有人都表現出了攻擊性。

誰也不知道在他們內鬥的這段時間裡,從未參與鬥爭的岑秉祈到底都記了些什麼,但是在二十二試圖攻擊所有人的時候,岑秉祈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把一號換了出去,然後自己在現場裡開始了他繼殺掉二十一號以來的第二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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