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的沉默。
他彆開眼,“我當然不會。”
謝涼說完這一句才意識到自己露了怯,又立刻陰陽怪氣地補上後半句,“誰會像你一樣,分不清輕重——”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淩厲的劍風撲麵而來。
謝涼腳尖一點,飛速後退幾丈,手中靈光一閃,折扇打開,輕輕一揮之間落下一個防禦陣法。
但陣法落地不過一息,便被凜冽的劍風攪碎。
謝涼驚愕一瞬,眉頭皺起,同時手指一屈,在扇柄上輕輕一敲,靈光閃爍後那道劍風已然近在眼前,強硬地再一次碾碎他的陣法。
輕微的聲響過後,他額前的一縷發絲斷裂,墜在地上。
謝涼滿臉慍怒,又似乎交雜著不可置信,“謝臣!”
謝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扔下手中的竹枝,“再出言不遜,你就永遠閉嘴。”
“你!”他氣得咬了咬牙,卻忽然注意到不遠處齊然冷淡下來的目光,因為惱怒而熱漲的大腦硬生生地冷了一下。
神智回籠,他更加無法接受自己當著齊然的麵敗落,還被謝臣割掉了一縷頭發。
他張了張口就要惱羞成怒地諷刺,但一觸到齊然的眼神,忽然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絲飄渺的後悔。
他突然意識到。
他方才不該說那句話。
可是木已成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幾次三番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人 。
即便他是世人追捧的天機樓樓主,也是一樣。
齊然收回目光,沒有再看他,也沒有管他們之間的事。
他平白被兩人間的糾葛牽連,對謝臣的態度也淡了幾分,“我先回去了。”
與素日裡差不多的語氣和神態,謝臣卻很快感覺到了他的冷淡,可是他也明白,如果這事放在自己身上,他也無法完全不去計較。
於是他溫聲應道:“好。”
他頓了頓,“抱歉。”
齊然搖了搖頭,錯過他離開。
幾丈外的謝涼看著兩人不約而同地忽視掉他,扯了扯嘴角,卻是難得的沒有立刻反擊。
等齊然進了院落,他才抹了抹額角的血跡,嗤笑了一聲,“不愧是鐵麵無情的昆吾劍君啊。”
謝臣不耐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他撚著指尖鮮紅的血漬,舔了舔嘴角,“我敢做什麼嗎?”
“兄長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我可是毫無還手之力,還能做什麼?”
謝臣聽他提到這兩個字眼,眼神動了動,語氣卻還是冷冷的,“我們之間的事,彆牽扯旁人。”
“旁人?”謝涼嗬了一聲,“我看不見得吧。”
“兄長可是從沒這樣在意過我,若要說旁人,恐怕我才是那個旁人。”
謝臣不耐煩聽他的陰陽怪氣,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倆自己還不是心知肚明。
他們雖有著不可磨滅的血緣關係,卻根本就沒有多少情感,這話裡話外卻說得仿佛他負了謝涼一般,簡直可笑。
他皺緊眉,下了最後通碟,“你究竟想說什麼?”
“原本是想要惡心一下你”,謝涼說著,笑起來,眼裡難得露出一絲真切的溫柔,“但我有點喜歡他。”
謝臣神色一厲,右手按住劍柄,毫不掩飾地透出森森殺意,“滾!”
“他可是親自開了口讓我留下”,謝涼笑著搖了搖折扇,悠悠道:“兄長確定要趕我走麼?”
謝臣按在劍柄上的手動了動,“彆打他的主意。”
他眉眼沉壓,其中殺機畢現,“謝涼,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謝涼嘖了一聲,笑容滿麵地晃著折扇,“是知道,所以我更覺得,澤元道君或許更喜歡我這樣有趣的人呢。”
謝臣的臉色難看了片刻,不知怎麼想到了什麼,又忽然雨過天晴,身上的磅礴氣勢也漸漸收了回去。
“澤元道君”,他慢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頗為平靜地看了謝涼一眼,“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帶著謝臣獨有的沉穩,但不知為何謝涼卻硬生生地聽出了一股子炫耀的意味。
而後他忽然反應過來,方才在與澤元道君交談時,他似乎隻顧著一個勁地陰陽怪氣,雖然當時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但澤元道君卻並沒有說出他的姓名。
作者有話要說: 謝涼涼:md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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