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然要的便是這一息。
“嗡”地一聲,黑色光芒大亮,將蘇祗整個人籠罩進去,一座大陣拔地而起。
陣法成型,黑色光芒一蕩,蘇祗的身形被吞沒。
這時,在齊然身旁,謝涼的身影卻慢慢顯現出來。
他搖著折扇,笑吟吟地走近,看起來心情好極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齊然的臉上卻沒什麼輕鬆之色,隻盯著法陣看了會,“這留不住他。”
謝涼卻不以為意,瞧也沒瞧一眼,仿佛這個陣法不是出自他之手,“無所謂。”
他慢慢悠悠地搖著折扇,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本來就是倉促之間布下的陣,能將他趕走便好。”
齊然不言。
謝涼瞧了眼他的神色,神情收斂了些,又補充道,“應該也能讓他消停些時日。”
齊然側頭看了他一眼,麵色溫淡,“斂息術不錯。”
謝涼笑容一僵,舉起扇子就對天發誓,“天地良心,我可從沒偷窺過你。”
齊然挑了下眉,“不打自招?”
“沒有沒有!”謝涼連忙搖頭,“你瞧你方才都能發現我,我哪裡敢?”
這話說的,仿佛若不是擔憂被齊然發現的後果,他倒確實想這樣乾。
齊然聽得笑了一下。
謝臣方才從兩人的話中明白過來,便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扯唇笑了下,隻是那笑裡卻逐漸沾染了說不出的苦澀。
儘管早就有所準備,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控製不住地為齊然和謝涼的熟稔心生黯然。
他沉默了會,抬步走近了些許。
而就是這一步,謝涼的目光就直直射了過來。
齊然也抬眼朝他看來。
謝臣一時動彈不得。
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齊然,更彆提被他的目光注視。
哪怕隻是這樣冷淡的,毫無感情的視線,隻要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會,也是極好的。
但總有人不想如他所願。
謝涼勾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仿佛才看見了謝臣這個大活人似的,“喲,兄長還沒走呢?”
“正巧,有事還得麻煩兄長。”他收了折扇,朗朗道,“這次五門的敗落大多是因內奸而起,還請兄長回去好好排查劍宗。”
謝臣恍若未聞,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齊然。
謝涼的眸光淡了點。
他其實也壓根不想搭理謝臣,但麵上還是要做給齊然看,故而見他沒反應便無奈地朝著齊然一攤手。
齊然從不管兩人間的官司,隻是五門的迅速覆滅確實需要各宗提起警戒,他淡淡地開口,“此事勞煩劍君費心。”
謝臣為這個稱呼愣了一下,抿了下唇,聲音有些艱澀,“好,你放心…我……”
他猶豫著,話還沒說完,齊然卻在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後便帶著受傷的戎舟離開了峰頂。
謝臣一時間怔在原地。
耳邊風聲蕭蕭。
似乎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落在了臉上。
一滴又一滴,愈來愈多,愈來愈大,來不及躲閃,也不想躲閃。
身上僅餘的暖意就這樣被衝散。
心也如墜冰窟。
……
謝涼看著他的模樣,無聲地哂笑了一下,也隨之離開。
**
在五門覆滅後,各宗各派開啟了嚴密的自查行動。
蘇祗化神後期的修為還沒多少人知曉,此次也不曾出現,但這次魔軍的勝利更叫人心裡發寒。
未知令人恐懼,人性經不起考驗。
你不知道朝夕相處的同門會不會背叛宗門,會不會被魔宮所謂的無瓶頸功法誘惑,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朝自己捅刀。
沒有人可以相信。
人人自危,軍心渙散。
而這也正是蘇祗目的所在。
仙路難尋,當這條坦途擺在眾人麵前,這些所謂的正道,口口聲聲仁義道德的正道修士,又有多少能堅持本心?
宗門內一時間風聲鶴唳。
但這些對幾位化神大能影響不大。
尤其是謝涼,天機樓隱於世外,璿璣閣全然受控於他,蘇祗根本插不進人手,也難以引誘,沒什麼需要忙的。
於是他打著給天元宗幫忙的名義,再一次留在了元清峰——
纏著齊然雙修。
戎舟在此之前,從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明明身為世間罕有的化神大能,卻一次次自薦枕席,言語露骨,天天將雙修掛在嘴上。
若換了他,早就一劍斬去,讓謝涼再也不敢出現在自己麵前。
但齊然的態度卻讓戎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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