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035(2 / 2)

所以她隻是用十分平靜的語氣,繼續給池漪講她曾經做過的錯事:“簡晴毀皮住進醫院當天,電梯裡遇見我的主治醫生。”

“當時你隻需要多問一句,就會知道我患上癌症,我沒有準備瞞你,你如果問了,我會把最後的日子留給你。”

“我跟達美一起過

生日當晚,謝光旗跟我斷絕父女關係。達美給你打電話接我,你說我們離婚了。外麵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很冰,我想,池漪你啊,最好一直這樣絕情我才放心。()”

池漪唇瓣微微顫抖,攥緊手心。

但是謝韶筠沒有放過她,憤怒的冷笑說:為什麼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你把我曾經的喜歡,與現在的勸說,變得毫無價值。?()_[(()”

“池漪,上輩子我是做錯了事,還是挖心,這輩子還要跟你牽扯不清,拯救你?”

謝韶筠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裡閃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麵——她曾經經曆過的的手術台,台麵上的人不是她,是池漪。

白色耀眼的手術燈,綠色刷手服間隙裡,池漪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

謝韶筠撐開眼,語氣頓住。

迅速將腦海中真實的不像話的場景驅散,她叫池漪的名字。

“還不上來嗎。”謝韶筠盯著她的眼睛問:“是我不值得你信任?你寧願相信幻覺,也不信我。今天你敢邁出海平麵一步,從今往後、生生世世我都不原諒你。”

池漪怔怔地停下腳步,忽然開始四下張望,柔軟無比的嘴唇被她咬破了血,空無一人的海島上,人影都找不到。

但池漪轉動著脖頸,朝左右尋找,她啞著聲音,表情荒謬,沉著聲音開口問:“謝韶筠,你在哪裡?”

謝韶筠抬起尊貴的骷髏頭,往池漪脖頸上狠砸了一下。

“你先上岸。”她冷酷說。

池漪動作遲緩低頭,她把骷髏頭拿起來,抓的很牢,仿佛受到極大驚嚇,失魂落魄的把謝韶筠舉到與池漪視線平齊的地方。

隨後在謝韶筠的催促中,轉過身,往海岸走。

然而潮水來了,浪花從池漪身後打來,海水迅速淹沒她的頭頂,池漪把謝韶筠舉起來,高舉在頭頂的位置。

謝韶筠看見池漪驚慌的絕望在海裡撲騰,海水令她呼吸變得艱難。

謝韶筠叫池漪放下自己,骷髏頭並不能感知到被海水淹沒的難受。

池漪沒有應她,她改成了蛙泳,單手在遊,嘴巴裡撲了好幾口海水,有幾秒鐘她甚至被徹底的埋在海水裡了,沒有浮出水麵。

謝韶筠焦慮地喊池漪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池漪雙腿發力彈了一下,浮出海麵。

等到池漪遊出深海區,海水稍微到小腿的時候,謝韶筠才鬆了口氣。

她對池漪說:“下回不要這樣了,你,去看醫生吧。”

池漪回答了她,輕聲說“好。”

隨後安靜片刻,可能覺得自己瘋了吧,池漪閉了閉眼,長長深吸一口氣,把骷髏頭項鏈拿起來放到與視線平齊的位置,隨後池漪鄭重地問她:“是你嗎,謝韶筠,你在骷髏頭裡麵。”

謝韶筠點頭:“嗯。”

“上回也是你?”池漪問。

謝韶筠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催促池漪趕緊上岸。

池漪便沒有問了。

() 她走到岸上(),體力耗費大半?()?[(),沒有形象的坐在地麵上,頭發濕噠噠的,身上也是濕的,身後是晚霞琉璃,襯的臉蛋清絕淒美,是能夠看出來剛才她發病的危險狀態的。

謝韶筠盯著池漪滴水的臉部線條多看了兩眼,視線沒敢下移。

同時感到煩躁,謝韶筠問了一個很不合適的問題:“你準備穿成這樣走出去。”

池漪把骷髏頭拿起來,很小心的摸了一下,表麵鎮定自若說:“如果你不願意,我馬上打電話叫王秘送衣服過來。”

“所以你願意嗎?”池漪又問

謝韶筠沒有搭理她,池漪沉默幾秒。。

謝韶筠原本有些話想問,但池漪講話太煩人了。

謝韶筠忍住,沒有把自己對池漪的好奇心展現出來。

準備找個機會跟池漪坐下來,好好談談當初離婚的原因,然後再跟她劃清界限。

為兩年前沒來得及沉澱的離婚理由畫個句號。

雖然謝韶筠沒有問,池漪自己開口,事無巨細解釋了她今天的行程變動。

池漪說,下午七點原定飛阿拉斯加,之後將跟勞倫斯談判,簽署股權出售合同。

然後在當地時間下午六點她會坐遊輪出海,談判地點定在阿拉斯加,是因為謝韶筠的骨灰揚在那片海裡。

“然後呢?怎麼改變注意。”謝韶筠忍不住,好奇問。

池漪大概還是覺得這一切發生的不真實,所以她把謝韶筠牢牢抓在手裡,很認真對上骷髏頭的眼睛說:“因為我後悔了。”

茶室裡,從謝光旗刻薄的告訴池漪:“我們愛她,隻是希望她變得更好一點,更優秀一些,變得更像我們家庭教育出來的女兒”的時候。

從簡晴憤怒的揭開真相,謝韶筠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她不欠我什麼,都是我做的局,我要出國啊。”

或者最後地鐵上,黃頭發的年輕人主動為身體健康的池漪讓座,她輕而易舉享受了彆人的善意,然而兩年前,至死患上癌症的謝韶筠都沒有得到任何被彆人心疼的機會。

池漪其實什麼也不懂,但她知道自己死了,無人再愛謝韶筠。

池漪想了想,垂眸對謝韶筠說:“會取消去阿拉斯加的航班,是因為如果我解脫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心疼你。”

謝韶筠想開口反駁她,但她看著池漪清澈的,透著點兒茫然的桃花眼,沒有忍心告訴她,她現在有很多人心疼,不缺她一個。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今天會發病。”池漪在很努力為自己辯解。

她對謝韶筠說:“抑鬱症晚期接受乾預,配合心理醫生疏導,是能夠融入到人群的,我其實很少有發病的時候。”

謝韶筠沒敢繼續聽她胡言亂語,她煩躁的轉動骷髏頭,對池漪說:“你不要一直一直地說話,我很困。”

池漪順從哦聲,走路放得很輕,謝韶筠看著她不斷張合的嘴唇,好像很希望問兩句話的模樣,最終,憋得很難受沒有發表自

() 己的疑惑。

謝韶筠感到有些心酸,她改口:“也不是一句話都不能說。()”

昨天那團跟著我的黑色影子是你嗎??[(()”

謝韶筠驚訝的嗯了聲:“你看得到我?”

確認謝韶筠是昨晚絕情的謝韶筠,而非幻想。池漪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勉強,她仿佛很不願提這個,點頭說:“車裡,飛機上,衛生間,看見了。”

謝韶筠原本想問池漪為什麼說她是黑色,但是池漪很快轉移話題,繼續第一個問題,聲音很輕地問:“上回墓地呢?你說你是謝——”

“哪裡的墓地?”謝韶筠有些心虛打斷她,料想池漪應該還會繼續盤問,結果池漪隻是看了她一眼,用手指摸了摸骷髏頭。

“沒有了。”池漪令人省心的說。

謝韶筠感到滿意,然而池漪好像有什麼戀物癖,再次用手指摸了她的骷髏頭項鏈,謝韶筠眼疾手快滾開了。

池漪唇角笑容便也消失了,她有分寸的克製住自己不去摸謝韶筠,規矩的站在原地,對謝韶筠說:“躺在脖子上會不會磕到你。”

“會。”

謝韶筠忍不住同池漪吐槽鎖骨是很不好睡覺的地方,像刀片一樣尖銳。

池漪立即問要不要把她放到手心裡,謝韶筠搖頭,對池漪濕漉漉的手心與衣兜表示嫌棄:“算了,這裡挺好的。”

池漪見她抗拒,便沒有再堅持,衝謝韶筠道晚安。

隨後往前走了十米,在沙灘找到拎包,因為下海沒幾分鐘,所以拎包手機沒有被人摸走。

池漪穿好高跟鞋,蹲到海邊,往臉上一捧一捧地撲著冰冷的海水,得到謝韶筠煩躁的一聲冷哼。

池漪唇角抿出一抹極細微的笑容,她沒有再撲水了。

掏出手機給王秘打電話,囑咐秘書帶一套衣服過來。

“您在海邊?”秘書語氣頓住,忽然很急促的深吸一口氣。

“要不要叫救護車?”

“不用。”池漪用奇怪的語氣責備了王秘,聲音放得很輕對她說:“如果沒有其餘事情,先掛了。”

王秘為難說:“您能不能把音量稍微放大一點,我這裡聽不見。”

池漪皺眉把電話拿開,頭回對秘書的大嗓門表示了不滿意,她快速把電話掛斷。

忍不住去打量骷髏頭,骷髏頭沒有發出聲音了,一動不動的,仿佛沒有了生命。

池漪安靜看了很久,隨著時間的推移,表情變得焦慮起來。

最終,試探叫謝韶筠的名字:“你睡著了嗎?”

謝韶筠:……

“還在嗎?”池漪又問。

“謝韶筠?”

池漪不厭其煩叫了好幾遍謝韶筠的名字,無人應答,她焦慮慌張的把謝韶筠拿起來,討人厭的湊到骷髏頭耳邊再次製造了更大噪音:“謝韶筠。”

謝韶筠生氣的睜開眼睛,不耐煩叫了池漪的名字:“池漪,你不要打擾我睡覺。”

被謝韶筠警告了,池漪竟然還笑了,沒有出言反駁,手指虛虛撫摸著骷髏頭,裝腔作勢保證道:“嗯,我儘量減少發聲頻次。。”

“需要叫、床服務嗎。”她言而無信又問。

謝韶筠不帶情緒答:“不需要。”

“好吧。”池漪說:“我兩個小時後叫你起床。”

謝韶筠十分不平靜的深吸一口氣,糟心想,池漪太討厭了,還是那個配方。

隻是謝韶筠並不想一直對她口出惡言,因為她的眼神是純然的天真與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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