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人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臉頰,“那我帶你回去找你師弟。”
那動作裡卻不帶任何曖昧,更像是人對值得購買的物品的評估。
餘嫋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似的醒來。她肩膀微抖,已經想不起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隻記得自己問那人為何要救他們。
“因為我也可憐那些爐鼎。我也是爐鼎。”那人轉過身來看她,“走吧,我帶你去找你的朋友。”
他笑得溫柔,餘嫋卻打了個冷戰。
“謝謝仙長。”餘嫋說。
……
寧明昧說:“這世界上怎麼還有雙性爐鼎的。又有一個新的學術方向被我發現了。”
係統自動無視後半句話:“修仙界之大,無奇不有。嗬嗬,想必你穿越前那人界,沒有這麼多精彩吧。”
係統第一次在與寧明昧的對話中找到了勝利的感覺,這使它揚眉吐氣。
寧明昧推了推麵具:“在我讀書那裡,性彆可以有97種。”
係統:…………
係統遲疑地問:“你的性彆是什麼?”
這該不會是寧明昧如此古怪的原因吧。
寧明昧:“自我認知性彆為男的無性戀者。”
他跟著阿黛往下走,鼻間卻傳來桂花的幽幽香氣。
側過頭一看,有人戴著鬥笠,下巴如玉。淡青的衣衫一閃,進了另一個雅間。
“桂壇主也來了呀。”阿黛順著他的眼光探頭探腦。
寧明昧:“青玉壇的桂壇主嗎?”
這人還是他的三徒弟的堂叔叔呢。
那無證製藥的明華穀分部。不知道是不是已搬遷到印/度。
“明華穀穀主桂若虛的藥修弟弟,曾被譽為明華藥神。他一走,明華穀失去藥修半壁江山。”阿黛說,“青玉壇可做了些挺有意思的事情呢。”
小妖女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寧明昧對係統說:“他不做明華穀的藥神。記下來,以後搞清楚桂壇主獨立出來的原因。”
係統:“你又要乾什麼?”
寧明昧:“弄清楚他究竟是想大肆盜版藥牟利,還是隻出於興趣反人類,這對我很重要。”
係統:“你這話聽起來不像是人說的。”
阿黛突然笑了,眸光裡帶著詭秘:“說起來,桂壇主還和那熱鬨有關係。”
“什麼熱鬨?”
麵對寧明昧,阿黛像是竹筒倒豆子:“前幾天,有人過來劫那雙性爐鼎呢。拿的還是桂壇主的請柬,於是一路破開禁製,暢通無阻……對了,那爐鼎就是桂壇主訂下的。”
寧明昧:“什麼?”
“隻是桂壇主前些日子被卷入風波,分/身乏術。於是耽誤了這些時日,沒來接走他。就連請柬也弄掉了。”阿黛說,“最後被兩個小賊拿到手裡。哦……我聽說那兩小賊,如今還藏在‘往生’裡呢。各個出口重兵把守,他們出不去。”
她心情大好:“就是要叫他們出不去。否則旁人把‘往生’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鬨就鬨,想走就走?”
這次桂壇主來,就是過來接走被他們收拾好的爐鼎的。
看起來他把他那邊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還有心情順便來參加個拍賣。
寧明昧說:“這可真叫人意外。”
係統懷疑地看著他:“是呀,你怎麼這都能誤打誤撞地把人找到?”
寧明昧這操作,這直覺,怎麼養出來的?多智近妖了吧。
寧明昧說:“想不到在這個修仙界裡,學藥學的還能有性/欲。”
……讓你意外的居然是這個?
不過說起來,寧明昧看起來也沒有性/欲。
寧明昧:“我讀了七年博,其實是七年半。”
不要把這句話當成萬用回答啊。
寧明昧跟著阿黛在“往生”的後台區參觀。不知怎的,這小姑娘在寧明昧麵前頗有種小孔雀展示羽毛的意思,看得係統直犯嘀咕。
拍賣品無非是各種奇珍異寶。寧明昧一概看不懂它們的珍貴,姿態非常平靜坦然。讓小孔雀炫耀了個空。
阿黛又帶他去看幾個今晚拍賣的奴隸。有妖族的、魔族戰敗後被割去角的、還有幾個人族的。
寧明昧依舊麵癱。
阿黛說:“喂!你怎麼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呀!”
小妖女生氣了,跳到箱子上坐著,係著銀鈴的雙腿晃來晃去。寧明昧說:“都是意料之中的拍賣品。”
他在小妖女的不滿下,最終道:“真要說的話,我對那引發了風波的爐鼎,感興趣。”
寧明昧原本預料自己還得說幾句,可小妖女的臉龐立刻就亮了起來。
“好呀,你早點說嘛!”她立刻就不晃腿了,“你早點說要看,我就早點帶你去了。”
阿黛從箱子上跳下來,輕靈得像蝴蝶。她挽住寧明昧的手,笑嘻嘻道:“我都說了,要為梅仙長儘地主之誼嘛。”
寧明昧這下意外了。他隨著阿黛往更機密的方向走,道:“你平時會來這拍賣會買東西麼。”
阿黛:“當然,你猜猜,我會買什麼?或者,我不買什麼?”
寧明昧道:“會買的,法寶,法術,奴隸,裝飾。不會買的……爐鼎?”
“怎麼,爐鼎我用不得?”她撅起嘴。
寧明昧沒太注意這句話。係統卻是後頸一涼。
……不知道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
前幾日爐鼎被盜之事,讓地下的防守愈發森嚴。但阿黛是銷金樓明麵樓主的妹妹,一路暢行無阻。
侍者規規矩矩地打開紙做的折門,那穿著綠衣的爐鼎就該在後麵了。
但室內還有一個人。
那人身材頎長,穿著一身黑衣,臉上卻扣著一枚白蛾般的骨質麵具。
寧明昧看他一眼,對他完全沒印象。
“百麵?”阿黛卻是道,“你怎麼在這裡?”
麵具人回過頭來。
明明隔著花裡胡哨的麵具,寧明昧卻覺得他沒在看明顯與他相識的阿黛。
而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