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劫雲裡,怎麼會有妖狐……”
連城月敏銳地從白不歸口中聽見了這句低語。白不歸卻無暇顧及眼前這名學生會弟子。他將文件放下,頭也不回便跑了。
與縹緲峰有關的事情總讓連城月十分上心。輪班的時間快到,他將文件收好,以有事為由與師姐師哥們道了彆。轉頭,他已經乘上飛劍,不緊不慢地追在白不歸身後。
連城月沒有追得太近。近幾年來,他習得一種秘法,可以將自己的黑氣化為竊聽的紙人。他目睹白不歸落在一處極高的山峰上。於此,他遠眺洞天福地之上的劫雲。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妖狐族……連城月眼眸一暗。他道:“白不歸是妖狐。”
石如琢沙啞的聲音響起:“小子,你什麼時候學的秘法,竟能嗅出元嬰修士身上的妖狐族的氣息?”
連城月:“他學生證上有寫。”
石如琢:……
是的,清極宗學生證主打一個兼容並包,學生學號、姓名、性彆、族裔、學院皆曆曆在目,比如白不歸就是一個半妖男博後。石如琢裝叉失敗,沉默地看著連城月看沉默的白不歸。
白不歸的臉色越來越青、越來越青。他還記得自己結嬰與結丹時極其凶險。他結嬰是在縹緲峰,結丹卻是在妖狐族。當初大祭司原本沒把他這隻外來的半妖放在眼裡。直到他結丹之日,那人看了天上劫雲許久,之後才對他悉心教導,將最險最難的挑戰都交給了他。
——還將他們這一族的姓氏,“白”賦予給他。
白不歸始終記得自己結丹那日的劫雲。那劫雲與人族修士的不同,與妖狐族的劫雲相似,卻也有不同——他的劫雲,多出一個特彆的印記。大祭司對此隻說:“這份不同隻是因為,你是半妖。”
可如今,他在白掌門的劫雲裡看見了相似的印記!
白掌門是人族修士無疑。她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屬於妖狐族的血。
那麼,他白不歸到底是誰?
他身上那一半屬於人族的血……到底來自於誰?
大祭司對他的另眼相待,到底是因為他通過結丹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還是因為彆的?
白不歸還記得自己的母親。她酗酒、暴躁且憂鬱。在白不歸五歲那年,她就早早去世。白不歸幼時受儘了她的毒打,因此從來憎恨人類。因此,他一直想要“變回”一隻純正的妖狐。
她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女子……如今白不歸,卻感到恐懼了。
——自己真正的母親,到底是誰?白不歸的“白”,屬於誰?
空中劫雲緩緩盤旋。連城月目不轉睛,一眼看著心事重重的白不歸,一眼注視劫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地間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遠處禦劍的弟子險些被氣浪掀翻在地。連城月極其警覺,輕輕巧巧地向後一躍,再度站穩。就在眾人茫然不知所措時,清極宗的各大音響設施裡
,忽然傳來廣播。
“所有弟子回到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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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弟子禁止外出,回到自己的宿舍裡!”
——發生了什麼?
所有弟子驚疑不定。非思簿討論被刷爆。就在此刻,一些弟子似乎看見衝天的紅霧由山間騰起,頃刻間籠罩大半天空。那紅霧像是有形的無數隻手……又像是九尾狐的尾巴!
像是有九尾狐盤踞在山頭,獰笑著、凶狠地展開九尾!
“所有弟子,返回自己的宿舍!”
宿管要點名,連城月不能再看下去了。他微微皺眉,指尖已經飛出一枚紙人。那紙人周身黑氣籠罩,雙眼附著著連城月的法術,向著紅霧的方向飛去。
那裡……
那裡似乎是白掌門渡劫的地方!
與此同時,所有弟子們都看見了——一條白影於洞天福地中飛出,勢不可擋地飛向紅霧最濃的地方!
如雪的衣著,無垢的白發,映著日光、如仙鶴翎羽一般皎潔的麵龐……
“無為真人。”連城月輕聲道。
“無為真人!”
若山呼海嘯的聲音中,唯有連城月首先看見了在另一道身影。那人著黑衣,戴眼鏡,不持拂塵,不若神人。
寧明昧。
連城月眼睛頃刻間睜大了,且興奮起來。
他的寧仙尊!
“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於有人在非思簿上發出自己的動態了,“那片地方,不是白掌門在渡劫的地方麼?”
……
紅霧彌漫,入目皆是妖邪之氣。紙人在紅霧中艱難前行,終於,它在一片廢墟裡看見了幾名倒地的弟子。
她們陷入昏迷,身負有傷,道服上繡著玉女峰的紋樣……是玉女峰護法弟子!
“她們怎麼會都受了傷?”
路途太遠,連城月來不及回宿舍。他被路過的風紀弟子一起帶回了避難的體育館中。於是他盤腿閉目,表麵上是在打坐,實際上實在操控自己的紙人,觀察洞天福地中的場景。
紙人再往前走。它在遙遙一片血色裡看見三條潔白的人影。
隻是一條,被掛在其中一條的手上。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