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不接受後媽!!!”
虎杖悠提著係統這小兔崽子跟在夏油傑後頭,一進門就遭受到致命雷擊。
站在她前麵的夏油傑也頓住,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瞎說什麼呢?”
“您大半夜跑出去,又大半夜帶著女人孩子回來,不就是要給我們找後媽嗎?”菜菜子十分直白地質問他。
前兩天夏油大人不知道在外麵遇見了什麼事,回來的時候表情很奇怪,還經常走神。
她們擔心他又遇上什麼傷心的事。
結果他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問她們能不能接受家裡多住兩個人。
她們嘴上同意,心裡立刻就警惕起來了。
這些年夏油大人救助的術師也不少,但隻有她們兩個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其他的哪怕是未成年,也被他作了其他安排。
而她們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夏油大人一直等到她們睡下了才出門,肯定是打算悄無聲息地把人帶回來,然後明天想好了借口再跟她們介紹。
嗬,她們其實根本就沒睡,而是在他出門後沒多久就爬起來開始從窗戶盯著門外的路。
果然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漂亮女人,還有個白頭發的小男孩。
那氣氛之和諧,仿佛她倆才是多餘的。
越想越氣,菜菜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虎杖悠懷裡的小男孩,試圖捍衛自己的家庭地位。
小男孩似乎是被她的眼神嚇到,把臉埋在那女人的肩上,雙肩發抖。
係統簡直要笑死了。
沒想到這世界上人才這麼多,都不用他安排,這鬨得這一出出都還挺得勁兒。
美美子觀察了一番局勢,扯扯菜菜子的手臂,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夏油大人沒有結過婚,不能叫後媽吧?”
菜菜子卻像是被戳中痛處一樣,張牙舞爪的表情無法再維持,淚水湧上來,倔強地偏過頭說:“是,我們不過是夏油大人撿回來的孩子,根本沒有權利乾涉您的感情問題,哪怕您要娶一個帶孩子的女人。”
“你這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夏油傑伸手戳著她的腦門,又無語又尷尬,“我沒有要和她結婚。”
菜菜子高興地抬起眼,想了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那未婚同居也沒什麼區彆啊。”
不要以為她還沒成年就很好騙!
夏油傑:“……”
收回手按在自己青筋直跳的額頭上,他卡了半天才說:“彆瞎想,我帶她回來隻是因為她的情況很特殊,外麵有很多人找她,這孩子是我朋友的。”
美美子遲緩地問:“朋友的老婆孩子要您帶回來養?您朋友呢?”
“他家裡還想給他倆辦婚……”夏油傑剛離開額頭的手又頓在半空,表情也頓住,話也頓住。
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兩姐妹看他的眼神從錯愕到了然,到痛心,到堅定。
仿佛在說“沒想到您是這種人,但是我們會無條件支持您的”。
“停,等一下,聽我說兩句。”
虎杖悠本來不欲解釋,但因為場麵朝越來越離譜的方向發展,再不解釋,鶴見川的水被她喝乾了都沒法洗清。
雖然對這個所有人都誤解她的世界感到絕望,但她還得生活在這裡,誤會能少則少吧。
她滄桑地想著。
“首先,我,”她指了指自己,“叫虎杖悠,是一個單身的,沒有談過戀愛的未成年。”
“其次,他,”她提著係統的領子在半空中晃了晃,“跟我沒有血緣關係,跟五條悟也沒有血緣關係,隻是跟在我身邊。”
“然後,關於我的一切謠言和誤會,都是這家夥的錯。”
大概是她的語氣太過堅定,還隱隱透著殺氣,在場的其他人都相信了她的話。
夏油傑很是鬆了一口氣。
他已經因為這件事糾結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如果她確實和悟沒有關係的話,他能輕鬆很多。
也是,悟那種人怎麼可能有對象,還能有孩子。
“所以他?”其實也隱約感到係統不對勁的夏油傑用審視的目光,居高臨下地和係統對視。
係統歪了歪腦袋,發現劇情被攔腰砍斷,感到些許無趣,冷淡地說:“一種擬態。”
“膽子挺大的。”夏油傑覺得對方實在是勇氣可嘉,居然敢冒充五條悟的兒子,怕不是沒有遭受過毒打,“你到底多大了?”
係統:“三歲半。”換算成這個世界普通人類的年紀的話。
他是族人裡最小的一個。也是最完美最出色的。
他擁有創造真實法則的能力,在他們的文明中,除了主神,隻有他能做到這點。從而也能夠重整瀕臨破壞的世界,維持其運行。
可惜唯一能欣賞他能力的女人,每天隻想著跟他同歸於儘。
夏油傑以嚴苛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感歎:“像你這麼鬼精的三歲半小孩,我還是第一次見。”
係統:“我勸你多看點三歲半文學,然後就會發現,我比你想象中更優秀。”
夏油傑纖長的眉往上揚起,沒有說什麼,而是從虎杖悠的手裡提過係統的領子,像是抓貓後頸皮一樣把他提溜在半空,偏頭對虎杖悠說:“房間是左邊走廊儘頭的那間客房,讓菜菜子她們準備了一些你也許會用到的東西,還缺的話,明天讓她們帶你去買。”
虎杖悠抓了抓自己的馬尾,還是鄭重說:“謝謝您。”
居然又過上被各種人養的日子……
但實話說她還是很饞係統說的,夏油傑可以教她咒力的事情。
對於係統的另外說過的“讓所有反派都愛上你”的最優解,她是絕無可能相信和接受的,所以果然自強才是她最應該走的道路。
還有一年的時間,她想試試看能夠使用咒力的自己會變得多強。
能不能打敗那個當年追逐她的操控冰的人,能不能抓住那個,將子女當做實驗品和工具的“母親”。
“這沒什麼,我對術師一向很好。”
穿著袈裟的男子眼神裡沉澱著不為人知的複雜情緒,虎杖悠也隻能感到一種沉重陰鬱的哀傷和掙紮,是快要壞掉的感覺。
但看向這個人的時候,她又覺得他是強大無匹的,仁慈而憐憫眾生的。
“那麼就更需要感謝了。”她說。
“我收下了,早點休息。”夏油傑說完,很是自然地轉身往另外一邊走。
被他拎著的係統:?
他晃了晃腿:“你乾什麼?”
夏油傑:“沒有給你準備房間,暫時和我住吧。”
係統不可置信:“我跟悠睡啊。”
夏油傑的聲音泛著冷意:“她又不是你媽,沒有義務陪著你睡。”
係統咬牙:“那你也不是我媽啊,我為什麼要跟你睡?”
“說的也是。”
高大男人點點頭,伸出另外一隻手打開門,把係統丟了出去,然後關上門。
靠著可愛臉蛋無往不利的係統坐在冰涼的地上,陷入深深的震驚。
這和他設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就憑夏油傑和五條悟的交情,不說把他供起來吧,至少也應該對他分外寬容一些才對。
明明根據數據顯示,這個人對幼崽很溫柔很寬容的!
虎杖悠發出大聲的嘲笑,笑聲之大,要不是沒有鄰居,就要被報警說她擾民了。
小兔崽子,你也有這種時候!
拍拍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子,夏油傑敲敲玄關的櫃子說:“好了好了,都淩晨了快去睡吧。”
美美子試探地問:“門外的那個……不管嗎?”
“這麼優秀的三歲半小天才,不需要我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