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人是見到了,奈何追不上。
澀澤龍彥挫敗之餘,想起某個叫甘樂的不靠譜網友。
——
神奈川縣立裡櫻高等學校。
虎杖悠回憶了半天,沒有想起吉野順平是哪個班的學生。
但高一也就那幾個班,現在剛剛放學,她現在一個一個問還來得及。
“吉野順平?不太了解,不是我們班的,我幫你去隔壁班問問!”被她詢問的男生非常熱情地想要幫助她。
不光是他,其他人,尤其是男生都異常熱情,有女生奮力地推開了這群過度興奮的dk,把虎杖悠拽出了包圍圈。
“收起你們下流的眼神!無恥!丟人!”收到女生怒吼的一群男生到底還是剛上高一的男孩子,臉皮沒那麼厚,依依不舍地散開了。
終於意識到“你去大街上隨便抓住一個人說我給你當女朋友吧,對方鐵定同意”這句話不是非常誇張的虎杖悠:“……”
真是一個視覺決定取向的社會呢。
女生抓著這個漂亮姐姐的手,拚命控製自己,使她看向對方漂亮馬甲線和腹肌的眼神不那麼猥瑣。她咳嗽一聲,用正經的語氣說:“這位姐姐是要找吉野順平對嗎?他的教室在樓上,我帶你去吧。”
虎杖悠眼睛一亮:“對,我是他朋友。你知道他?可以跟我說說他在學校裡的情況嗎?”
女生表情頓住,謹慎地望了四周一圈,把她拉去角落裡小聲說:“他……在學校裡過得並不高,西村他們……就是我們學校很有名的那幾個小混混,經常欺負他,因為他被欺負了還會還嘴。”
校園霸淩這種事情一直存在。
被霸淩的那一方通常沒有做錯什麼,隻是孤僻,不合群,弱勢。而年輕氣盛的,急於通過暴力來彰顯地位的那一部分人就喜歡盯上這樣的人去欺負對方。
過度忍讓或者會還嘴的則是會受到變本加厲的報複。
而其他的人,因為怕自己也成為霸淩的對象,很難勇敢地對這種現象提出異議。
“大概了解了,謝謝。”從口袋裡摸出常備的糖放到女生的手心裡,“告訴他是哪個班的,我自己去就好。”
女生紅著臉,小聲說對不起:“我……其實有看見幾次,但不敢告訴老師,因為他們老師肯定會喊我過去對質,我不敢。”
虎杖悠:“惡劣的人是不會因為受到一兩次阻止就善良起來。”
得有更加惡劣的人去威懾他們,他們才會知道害怕。
這是夏油先生教給她的。
“你們好,請問有人見過順平嗎?”抱著刀靠在他們班的門上,虎杖悠一隻腳踩在門框上,懶散往裡麵瞄。
她自以為非常社會和凶狠。
但是他們隻看到了她極具力量感的修長雙腿,和帥氣美麗的臉蛋。
裡麵僅剩了十來個學生全望了過來,還有幾個幾個擠過來搭訕,對她的問題顧左右而言其他。
虎杖悠放下腿,徒手捏碎門框,微笑著重申:“我找吉野順平。”
搭訕的人瞬間退後兩步,顫顫巍巍地說:“吉野的話……應該在映像室吧。逃學好幾天沒來上課,也不怎麼搭理人。真是的,這種人有什麼好找的?”
問清楚映像室的地方,她懶得理會他們,直接離開了。
走出去沒兩步,從教室裡傳來的議論鑽進了她的耳朵。
“哇,這個姐姐真的好正點,比明星偶像都漂亮。而且好酷好酷!”
“就是就是,如果翼同學知道吉野的朋友長這個樣子,肯定也沒臉說吉野非禮她了。”
……
參與的人裡,還有女生啊。
吉野順平正在映像室裡整理自己留下的東西。
因為他的東西經常會被丟掉,所以比較重要的一些,他會藏在那些人一定不會感興趣的書架裡。
拿上這些東西之後,他就不會再來學校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跟媽媽說不想再留在這個學校之後,立刻就得到了支持。
以及——
“本來給你看了其他的學校,但是評價都是千篇一律的很好之類的,改天找幾個學生問問吧,或者不想上學,想在家裡做飯做家務也是可以的哦。”
世界上總還是有人在意著他的。
並非是浮於淺表,虛偽至極的關心,也並非是自以為是。
那麼其他的事情就無需在意了。
“吉野同學——”映像室的門被踹開,本田三個人帶著翼走進來,“逃學了這麼久,還一定要回來拿的,是什麼好東西啊?”
少年拿著幾張碟片,冷著臉看他們。
“喲,你不在的這幾天是去練膽子了嗎?脾氣見長啊。”
本田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吉野順平不再像以前一樣感到憤怒和不甘,而是開始猶豫。
儘管他拿到力量就是為了報複,但他都決定要和過去告彆,如果在這裡動手的話,會牽連到媽媽。
“如果你心裡想著‘用咒力保護住身體的話,普通人打我應該不會疼’這種事的話,我就要連著你一起打哦。”
在預料之外的話進入他的耳朵。
從思緒中回神,吉野順平看了一眼麵前,又快速地眨眨眼睛,重新確認了一邊,確認那三個男人確實是在瞬間被打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受傷的部位在打滾。
虎杖悠提著女生的領子把她懟在自己的麵前:“請問,你是叫翼嗎?”
一向囂張的女生畏畏縮縮地點頭,話都不敢講。
“你覺得,你有我好看,有我身材好嗎?”
對此十分敏感的翼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又往下移,羞辱地偏開臉。
“那麼很顯然,有我這樣的女人作為的朋友的順平同學,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對不對?”
翼對她的話感到萬分的羞辱和嫉妒不甘,根本不想承認,但是對方捏著她肩膀的手逐漸用力,痛得她哭了出來。
“是……”她最終還是承認了。
“那麼就給他道個歉怎麼樣?”虎杖悠禮貌地詢問,並且更加用力地捏著對方的肩膀。
對少年而言,其實自尊是最重要的。
身體上的傷痛很快就會愈合,但是如果心結不被解開的話,就會是一生的陰影。
通常來說,虎杖悠是不會從這方麵去攻擊一個女生的,但她會選擇幫助自己想幫助的人。
哪怕無恥陰險和下流。
“對不起……我不該冤枉吉野同學的,是我下賤,放蕩,想要借用你來證明自己的地位……”
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強烈的羞恥感在發揮作用,翼哭得歇斯底裡,表情猙獰,醜陋非常。
吉野順平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覺得這些人果然是無聊到讓人倒胃口和不想關注的。
丟開這個女生,虎杖悠又蹲下身提起最壯的那個拎到他麵前,輕鬆地笑著說:“早跟你說我們提供打擊報複服務了,免費的你都不願意考慮,還得我自己送上門。”
順平:“……”
夏油傑把他拉黑了啊!
他上哪兒聯係??
(正在京都打地鼠的夏油先生表示:隻是暫時拉黑,等他什麼時候有空處理對方的事情再放出來。)
“來,看見這張白胖的臉了嗎?先用咒力保護好自己的拳頭以免力的雙向性傷害到自己,然後一拳打上去收獲快樂。”虎杖悠熱情地向他介紹了安全報複的正確姿勢。
他有點心動,但是又有點猶豫。
虎杖悠拉長了語調:“來嘛來嘛~這家夥好胖,也很沉,難道你要我一直提著他嗎?”
吉野順平最終還是一拳砸在那個哇哇亂叫,大聲道歉的男生臉上。
明麗動人的女孩期待地看著他:“快樂嗎?”
其實並沒有很快樂的他點點頭:“快樂。”
“很好。”
她把這個男生丟在地上,然後一個人賞了一腳,居高臨下地說:“我今天在這裡打你們呢,一方麵是為了給我朋友出氣,一方麵是要告訴你們,他並不是要逃跑,而是要進入你們這種沒用的蠢貨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世界。”
“順平是擁有著遠勝成千上萬人類的非凡才能的人,這種才能你們即使是再努力再拚命,也無法擁有,隻能仰望,嫉妒,不甘。”
“而這份與生俱來的才能,無論是用來拯救他人,還是用來保護自己,都是非常有價值的。不要吝嗇使用它,也不要因為它產生不必要的擔憂,順平。”
虎杖悠回頭,對愣住的吉野順平說道,字字有力,砸在他的心上。
離群的瘋子就和離群的瘋子一起玩,不要對傷害自己的人抱有憐憫之心,不要對將你視為異類的人抱有期待。
而我們,彼此永遠是家人。
這是夏油傑對那些他拯救過的人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