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同看著自己紅腫的下巴,正呲牙咧嘴,為他梳妝的村民又眼疾手快的把個巴掌大的布偶塞進他的衣服裡。
冰涼的布偶緊貼著皮膚,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田同在現在掀翻桌子殺出去和再忍一忍之間猶豫不決。
叩叩叩。
身後的木門突然被人敲響。
村民動作僵住,好像一個生鏽已久的機器,遇到突發事件後,過很久才終於反應過來,緩緩走到門前拉開門。
田同回頭,一眼看到他們隊長被打扮的花枝招展,正站在門口看過來。
“新郎官不該在這裡,你該去換上婚服。”村民硬邦邦地說,手中的剃眉刀緩緩舉起,鋒利的刀片在頂燈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孔冰笑了,手中出現一個巴掌大小的火柴盒,在村民一刀紮下來前,飛快抽出一根火柴。
刺啦——
火柴亮起,一點小小的火星出現在孔冰指尖,下一秒被他隨手甩出去,濺射到村民身上。
那火苗觸碰到村民的身體,便立刻熊熊燃燒起來,幾乎是瞬間竄起來,將村民整個身體包裹。
“臥艸!”田同目瞪口呆,“隊長,你這個道具也太強力了吧。”
“剛好屬性克製而已,”孔冰謙虛地笑笑,“我找到線索發現這些村民實際上是紙人。”
村民被火焰點燃之後立刻開始扭動著想要離開,可惜不一會兒它的整個腳就被燃燒成灰燼,整個身軀委頓下來,最終化作腳邊的一點餘燼。
“所以隻需要使用火屬性的東西克製他們,”田同領悟,立刻從背包裡扒拉起自己有的道具,掏出一盞小小的油燈,“這盞燈在菩薩座前供了300年,可提供無上光明火,拿它試一試。”
兩人說試就試,敲開一邊陳是的房間,眼疾手快地放倒前來開門的村民。
燈火道具似乎專業不如負責點燃的火柴對口,讓村民多了一點時間尖叫著躲避火焰,還是陳是反應過來,抓緊時間捂住村民的嘴才沒鬨出大動靜。
“還好這裡看守的不多,”陳是的房間窗戶正開著,可以遠遠的眺望到不遠處的廣場,那裡依舊不斷響起鑼鼓聲,大部分村民還在那裡高高興興看著新婚前的大戲,留在這裡陪新郎化妝的人很少,“正好我打算去找你們,我從這個化妝師嘴裡麵試探出一個消息。”
“什麼?”
“女人,”陳是神情嚴肅,“我知道村裡為什麼見不到女人,至少有一個女人現在正被關在地下室。”
“地下室?”孔冰皺眉,緊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不是告知公會情報的那個線人吐露過相關消息?”
“有,”孔冰抽一張紙巾,用梳妝的眉筆在上麵簡單的勾勒出一個地圖,“他在精神恍惚的時候會畫一些地圖,其中有一個地圖和這座房子的結構一樣,中間有一個被塗黑的房間,應該是地下室。”
“那我們去看一看,”田同摩拳擦掌,“戚神那邊?”
“他離開了。”陳是剛好在戚煥隔壁,聽到隔壁門打開後,熟悉的腳步聲離去。
“那就靠我們自己。”孔冰帶人沿著樓梯一路向下,靠著火柴和燈火,一路人擋殺神佛擋殺佛。
挪開穀倉的草垛,便可以看見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門。
陳是一推眼睛,他學過一些痕跡學專業的知識,很快就注意到異常:“這裡本來有個鎖,現在鎖被拆掉了,門周圍有一些痕跡,可能經過打鬥,這兩個是用指甲劃出來的。”
羅盤一動不動,即使是靠近這扇門,象征著危險的黑線都沒有上漲。
三人對視一眼,安下心,推開門,一點點走進去。
屋子裡麵沒有燈,隻有一片黑暗,透著股不太好聞的味道,是人體的排泄物與食物發酵的氣味。
田同點起燈。
光明的降臨驚動角落裡的生物,伴隨著一連串鐵鏈碰撞的鐺鐺聲,一個大型影子蠕動著想要把自己蜷縮在牆角。
“一個被鏈子鎖著的女人。”陳是開口,認真地觀察對方。
被鎖在地上的女人很符合大眾印象裡的被拐賣婦女。
她被胳膊粗的鐵鏈牢牢的鎖住四肢,活動範圍不超過這個房間,身上披著件不合身的破舊大衣,幾乎遮擋不住關鍵部位。
頭發散亂肮臟,她隻知道在入侵者麵前瑟瑟發抖。
但是三個人沒有一個立刻衝上去解救她,而是警惕地拿出道具,一步步的向前。
他們都是經曆過幾個副本的精英玩家,深知這個無限流副本裡最致命的東西就是善良和同情心。
“應該是無害的。”田同的燈具有防護能力,也可以照明,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整張嘴被細細長長的鐵絲牢牢地縫住,眼睛也被一尺寬的黑布遮住,整個人似乎失去意識,隻是迷迷糊糊的躲避著照射而來的強光。
“她可能是個關鍵線索。”陳是突然開口,幾步就邁到女人身邊,拉起女人的胳膊。
燈光照耀下,象征著五行的符號幾乎爬滿她的右手。
“這些村民身上都沒有紋身,隻有她有,就是不知道這是祭品還是……”陳是想了想,“祭司。”
“你是說,那個村民提起過的神婆?”
樓上,窗戶打開的房間裡突然吹進來一陣風。
地上殘餘的灰燼似乎是被風擾動,輕輕搖晃著蠕動著,一點點隆起。
起風了。
明明日在中天,戚煥卻感受到一股冷意流遍全身,抬頭看向被微風吹皺的湖麵。
然後,他從倒影裡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靜默地站在他身後。
戲鶴打量著這個時候還有閒心跑到湖邊的玩家,不動聲色吹起一陣陰風,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個副本的死亡規則應該是和鬼新娘成婚之後才會被殺死。
但不排除回頭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