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走在前麵,聲音帶著喜意:“新郎都急著要成親了!”
“成親!”
“嫁新郎!”
他後麵的村民高高興興跟著喊道,腳不沾地地分散開來,直接將四位玩家包圍起來,看也不看中心的屍體。
係統麵板上第一個任務“完成婚禮”開始發光,正下方出現一個進度條,進度條無聲無息走到百分之一。
戚煥沒有反抗,被村民圍著走回村長的宅邸。
夕陽下,深深的宅子像是張開大口欲擇人而噬的巨獸。
四人被關進不同房間裡,換上鮮紅的新郎服,帶上大紅花,坐在床上,像是待宰的祭品。
窗外鑼鼓喧天,鞭炮劈啪,村民載歌載舞,正在舉行儀式。
戲鶴順從地坐在戚煥旁邊,對麵的鏡子裡照出兩人交疊的新婚衣擺,好似一對璧人。
戚煥起身,看見鬼新娘安靜坐著:“你不需要準備上花轎?”
戲鶴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又有算計,用偽音嬉笑兩聲,聽著倒像是個嬌俏少女:“都說是嫁新郎,你猜是誰上花轎?”
眉頭皺起,但是恐懼值沒有變化。
這個玩家不喜歡這樣,但是並不因為未知恐懼。
戲鶴覺得無趣,吐露真相:“還是騎馬過去,你會騎馬?”
“會,”戚煥一邊回答,一邊在牆角蹲下,從背包裡取出一把小刀,輕輕刮開牆壁,“從最開始的院子到現在村長的宅子,我一直有個疑問,明明其他東西都這麼老舊,而所有屋子牆壁都是剛剛粉刷過的。”
牆壁新粉刷的一層不厚,小刀輕鬆地刮開粉飾,露出下麵老舊破敗的內裡。
那是被火焰熏黑的牆壁。
門被敲響。
戚煥停下手中動作,站起來,若無其事地看向門口。
戲鶴看到他默默拿出符紙,眼底隱隱有殺意。
村民端著紅棗進來,笑著把托盤放到桌上:“新郎吃棗了!”
“好。”戚煥點頭,上前關門,轉身,將符紙貼在村民背後。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村民立刻軟倒下來。
戲鶴冷眼看著,注意到戚煥先拿出一張火符,最後卻換成驅邪的符紙。
“夫人在看什麼。”戚煥察覺他的目光,挑眉問道。
戲鶴:“你很聰明。”
所有玩家都知道村民是紙人,但是,放在明麵上的不一定是弱點,還可能是陷阱。
刺啦——
孔冰點燃火柴,隨手扔在被綁起的紙人村民身上,火焰立時燃起,不多時,隻留下一攤灰燼。
三人跨過守門村民灰燼,打開房間的門。
“這是孫鹿之前化妝的地方。”孔冰介紹,“我在那裡看到口紅留下的字跡,原本以為是孫鹿留的,但從村民可報複孫鹿將他帶到祠堂前燒死來看,有可能是村民留下,或許這裡還有更多的線索沒有被發現。”
搜查線索之類的事情並不是他的長項,還是得看陳是。
陳是上前直接將整個梳妝台拆開,就連化妝盒也沒有放過。
他不負眾望地找到細小的幾片紙屑。
“像是報紙留下的碎片。”陳是坐在梳妝台前,腦海裡模擬出孫鹿的行動。
一開始,孫鹿閉著眼睛接受化妝師的化妝,然後聽見書桌上麵被人放下一卷報紙,於是睜眼,看到報紙上的消息。
他驚恐地站起來,甚至帶倒椅子,搶奪報紙,成功撕下一片,一些碎屑隨之散落到梳妝盒裡。
報紙上有什麼讓他這麼驚慌,甚至不惜一切想要隱藏?
陳是跟著孫鹿奪門而逃的路線走過去,終於停留在門前的一片地板。
他們腳下是農村建築的木質地板,老舊破敗,隨著走動,不時發出吱呀聲。
孫鹿在這裡把門打開一條縫,之後被村民控製住,捆住手腳。
至於報紙,陳是看著落在掛著細小紙屑的地板缺口,蹲下來,伸出手指,從裡麵摳出小小一團紙。
這團紙片像是被人生生從做工低劣的整張報紙上抓下來似的,形狀不規則,邊緣毛糙。
展開,上麵一行黑色大字寫著頭版頭條——
《幼童頑劣,全村毀於火災》
下麵還有殘缺的半張幼童照片,赫然是孫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