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是那個方向。”孔冰帶著人一路狂奔來到祠堂門口。
在接到電話之後,他的羅盤就有反應,其中一個方向的黑線陡然增長,充滿不祥。
同時這個羅盤在不斷發熱,提醒著他們那個方向有邪祟作祟。
“聽聲音應該是孫鹿。”陳是體力一般,被田同奔著一路狂奔,還有餘力分析,此時搖搖頭,“這麼強烈的反應,加上那個電話,可以推測對方已經遭遇不測。”
果然,他們還沒有來到祠堂,就聞到焦臭的氣味,而槐樹下,顯然有人捷足先登。
身高腿長的男人單手插兜,斜倚在槐樹邊,濃黑的眉毛擰著,對著眼前的焦屍,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戚神。”田同尷尬地停下腳步。
倒是孔冰泰然自若,收起羅盤走上前:“戚神,您這麼快就趕到這裡了,有什麼發現嗎?”
他說著,帶著陳是蹲下來,查看屍體的情況。
“嗯。”戚煥沒多說,目光盯著孔冰背後。
戲鶴正站在那裡,似乎微微低頭,凝視著候選新郎。
然後,一隻冰冷地手輕輕搭上孔冰肩頭。
孔冰下意識哆嗦一下,被涼意衝擊得大腦空白。
下一秒,他霍然站起:“誰?”
【孔冰,恐懼值:53】
膽子不大,能加三點,不虧。
戲鶴活動一下手臂,淡定離開他身後,飄到戚煥背後,把自己掛上去。
真boss從不回頭看爆炸。
目睹一切的戚煥:……
他頂住鬼上身之後的涼意,背後起一片雞皮疙瘩,擰起眉看過去,似乎對孔冰的大呼小叫有點不耐煩:“怎麼?”
陳是和田同因為隊長一句話警惕起來,手上已經扣住道具,結果見到戚煥表現,也有些驚疑不定。
“好像沒事。”孔冰一手按在兜裡羅盤上,確實沒有預警,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他若有所思地扶住額頭,剛好有一陣陣陰風從祠堂半開的門中滲過來,伸手感受著風帶來的涼意:“可能是我太緊張了,這風吹的邪門。”
這下戚煥可以確定他們看不見也感知不到鬼新娘。
戲鶴恰好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冰冷素白的手臂像是一條毒蛇緩緩收緊獵物:“看不見的哦。”
含笑的聲音響在耳畔,莫名讓戚煥想到耳鬢廝磨四個字。
很快,他就揮散這點心神動蕩。
觀其行徑,這位可不是什麼愛侶,而是一條玩弄獵物為樂的美人蛇。
不過,戚煥拿出紙片,目光看向孔冰的口袋:“村民來過這裡,或者說,孫鹿是被村民燒死的。”
他也知道村民是紙人了,但是怕火的村民怎麼能主動燒死孫鹿?
孔冰心念電轉,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說出口,而是順著戚煥的暗示拿出羅盤。
他自知剛剛動用羅盤的時候這個道具就已經瞞不住,現在就坦坦蕩蕩說出羅盤的一個作用:“這個道具可以預測凶吉,指示危機。”
至於更多的這個道具怎麼來和道具的保護作用,他自然是不會多說。
畢竟副本中玩家既會合作保障生存也會互相競爭攻破副本。
戚煥一眼看到羅盤上小字,立刻想到雲遊道人筆記中有同樣的話,偏偏就在這時,羅盤指向祠堂方向的黑線暴漲。
不知不覺,日已西斜,殘陽落在天邊,像是一灘血。
“婚禮,昏禮,黃昏之時。”
仿佛歎息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讓戚煥本能地微微偏頭。
戲鶴隻覺得有趣,又在他耳邊吹上兩口陰氣:“夫君是不想結婚嗎?”
戚煥知道鬼新娘的脾氣,惱怒隻會讓她得寸進尺,壓低聲音順著演道:“我自然是願意的,那夫人這是迫不及待想吹耳邊風嗎?”
嗬,蹬鼻子上臉。
戲鶴伸出手,輕輕拍拍他的側臉,手指滑過頸側,用力劃破皮膚。
鮮血帶著活人的陽氣湧出,戲鶴深吸一口,意味深長:“我很期待。”
看來婚禮上還會有變數。
戚煥心想。
就在一人一鬼交談的時候,祠堂的門口被推開,村民從窄窄的門中魚貫而出。
此時他們身上穿上大紅大綠豔麗衣服,服裝並不合適,鬆鬆垮垮支在身上,定睛一看,更像是紙做的。
他們化過妝,敷上厚厚的粉,臉頰抹上兩團可笑的紅暈。
“這下看起來就是活脫脫的紙人了。”田同厭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