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狂笑,戚煥離開後被放在河邊的羅盤升至半空之中,所有凹槽的黑線爆漲,同時瘋狂旋轉著擴大,與他足下的陣圖一上一下相互呼應!
湖底的至陽之氣升騰而起,天空中尚未消散的至陰之氣沉降下來,互相衝撞,互相融合,逐漸交織成陰陽魚,穩穩落在陣圖之中。
剪刀化作一點金光融入她足下陣圖西方;槐樹被風撕扯得不斷搖晃,無數點綠葉融入陣圖東方;湖水卷起水龍,頃刻間投入陣圖北方;火種從明亮的村莊裡升起,無聲無息點亮陣圖南方。
而身上還帶著道人命格的可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作為土屬性,穩穩坐鎮中央,統領五行!
在此時,戲鶴若是任憑她死亡,自己也會受到金剪刀的重擊魂飛魄散,若是阻止她死亡,可容便能在這五行俱全陰陽共濟的時刻完成道人師門和神婆心心念念的五行飛升成仙!
“你會怎麼選呢?”可容癲狂的笑著,“明明和我一樣看透命運還甘願被宰殺的豬狗?”
戲鶴什麼都不會選。
他看著聲勢浩大湧起的五色光芒,表情和那天被人攥住心臟一樣淡淡的:“我不是覺醒的npc。”
話音落下。
半空中,本應該被關閉的鬼門緩緩打開。
森冷的寒意像是毒蛇一樣遊走而出,頃刻之間,便將湧起的五色光芒,鎮壓的乾乾淨淨。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站在門前,無感情的宣判聲響起:“可容,你殺人無數,作惡多端,逃避地府捉拿,何不束手就擒!”
一個字又一個字的宣判,化作一道道金光,頃刻之間便打碎剛剛成型的五色光芒!
成仙之路陡然斷裂!
可容吐出一口血來後退一步:“什麼!現在子時已過,鬼門關閉,陰差不出,怎麼還會!”
戲鶴靜靜的看著,氣定神閒如同欣賞戲曲的局外人:“玩家剛剛進入副本的那個早晨,你修改他們手機顯示的時間,好讓他們毫無防備的倉促進入子時,成為村民轉世的孕體。”
“你!”可容恍然,扭頭看向土地廟,“打更聲……”
戲鶴微笑著,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憐憫:“你可以修改手機時間,我也可以讓土地提早打更,同時修改手機回正常的時間,好瞞過你。”
勾魂鎖如同蟒蛇一般纏繞住她的腰腹,將她一寸寸脫向無間地獄。
可容依舊仰著頭,死死盯住戲鶴:“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我是誰,我在哪了?”
她一疊聲的問出心中所有疑問:
“你明明和玩家關係很好,你完全可以阻止那幾個玩家去死,為什麼?”
“普通的道人如何能夠驅使土地?”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真想知道?”戲鶴突兀地上前一步,彎下腰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詢問。
與其說提問,還不如說這句話是捕食者對獵物偽善的勸誡。
這一句話就像一個潘多拉魔盒,不需要打開,可容就預感到那背後蟄伏著的深深的黑暗與危險。
但它也透著無窮的吸引力,像塞壬一樣以美妙的歌喉,勾引著無知的旅人靠近。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你是誰?”
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戲鶴垂下眼:“我就是那個你苦苦追尋的,一遍遍回溯時光,玩弄你們命運的天外之人——”
“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