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太子火葬紀事 北風信子 14379 字 7個月前

如果她不願意,就算是修道一事被高桓破解,李桑桑依舊會利用高樟以及鄭皇後等人,將婚事一拖再拖。

高桓慢慢走到李桑桑麵前,他身形極高,居高臨下的時候,李桑桑莫名感到了些許的壓迫感。

然後李桑桑鎮定下來,將內心的這種不安努力驅散。

高桓在李桑桑這裡一直很守規矩,除了第一晚對峙的時候有些許的失控,後來的許多夜裡,他從來都在壓抑著隱蔽的渴求。

李桑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對他沒有激烈抗拒。

但是現在,高桓伸出了手,他雙手握住李桑桑柔軟的腰肢,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李桑桑小小驚呼了一下,然後天旋地轉,她陷入了高桓的懷中。

高桓將她擱在腿上,神色晦暗地看著她:“桑桑,我不想等了,究竟什麼時候可以嫁給我?”

李桑桑皺著眉頭掙紮:“放開!”

這個時候,李桑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她似乎一直將一隻豹子豢養在屋裡,卻渾然不知。

豹子能傷人,她怎可掉以輕心。

李桑桑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高桓今天決心不管不顧,他略帶強硬地將李桑桑攬在懷中,他的下巴輕輕挨著李桑桑的濕漉漉烏發。

李桑桑的發沾濕了他裡衣的前襟,他蒼白的肌膚緊緊貼在裡衣上,顯出了肉桂色和肌臂流暢的線條。

他渾身滾燙,讓李桑桑冰冷的臉頰有了些

溫度。

他的語氣像是在誘哄一個小孩:“很難回答嗎?”

接著他聲音低沉下去:“我有些難過,桑桑。”

李桑桑沒有理會他,高桓不再說話,他隻是緊緊抱著李桑桑,似乎沉溺於李桑桑混著濕氣的暗香,或者是在對李桑桑的沉默以對暗自生悶氣。

良久,他放開了她,眼眸中一點陰翳不顯,像是一個溫和的君子。

“桑桑,你的頭發太濕了,這樣睡覺,會不舒服的。”

他像個老父親一般念念叨叨:“下次不許晚間濯發。”

他將李桑桑放在床榻上坐下,李桑桑安靜得像一個木偶。

高桓找來了帕子,走到李桑桑跟前,他站在她的麵前,微微傾身,細細揩拭她的烏發。

這種溫馨細碎的瑣事讓高桓心中的空洞漸漸填滿。

兩人之間,李桑桑像是一個無情的夫君,高桓像是一個幽怨的婦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宮裡的玉蘭都謝了,早就該謝的,白生生的,無趣得很,令人生厭。

……還是海棠好看,桑桑,喜歡海棠嗎?

桑桑,過了六月,海棠也要開敗了,那個時候,你就再沒有海棠看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桑桑,不要讓海棠等久了。”

李桑桑終於有了表情,她欲言又止,冷冷地看了高桓一眼。

高桓閉上了嘴,在李桑桑看過來的時候,臉上頓時有了可憐兮兮的表情,然後李桑桑移開眼睛。

高桓收起來臉上外露的表情,開始思忖,難道李桑桑不喜歡他的這種樣子?

好像從來沒有打動過她,高桓開始思考要不要放棄裝可憐。

高桓開始轉向了另外一個話題:“桑桑,你買通姚五娘的太監,設下的圈套雖然精彩,可是不夠小心。”

李桑桑終於正眼望他。

高桓眉梢有壓不住的歡喜。

高桓說道:“那太監和你宮裡的白霜說話,被姚五娘的宮人看見了,雖然姚五娘已經出宮,可是姚公公還在,那宮女似乎有要告密的打算。”

李桑桑頓時感到發尾冰

涼的冷意傳到了頭皮,她緩緩看向高桓,慢慢問道:“殿下要告發我嗎?”

高桓忽然笑了,眼睛黑黢黢地看著她,李桑桑感受到了其中有湧動的暗潮。

高桓放下手中的帕子,惡狠狠地將她摟緊懷裡,語氣也有些惡狠狠:“你不識好人心。”

李桑桑皺了皺眉。

高桓在她耳邊說道:“不用擔心,我幫你處理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幫李桑桑處理掉了一隻蟲子。

高桓折騰了許久,李桑桑的頭發依舊沒有乾徹底,但是夜已深沉,李桑桑沒有去管,獨自睡了。

高桓卻像是依舊不放心,或者他隻是在拖延時間,想要和李桑桑多說一會兒話。

但最終,李桑桑向他扔了一隻鞋子,高桓隻得摸了摸鼻子,往婢女床鋪上睡了。

高桓在的時候,李桑桑刻意收斂了擔憂的神色,等到第二天高桓走後,李桑桑立刻喚來白霜問她:“那日你和範景見麵,被姚五娘的宮女撞見了?”

白霜細細回想了一下,驚起了一身的冷汗,她點頭,然後慌忙問道:“奴婢去請太妃娘娘幫忙。”

白霜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她回來,告訴李桑桑:“三娘子,那個宮女已經死了。”

李桑桑想到了高桓的話,他幫她處理了。

李桑桑沉默片刻,問道:“怎麼死的?”

白霜說道:“不小心掉進井裡,淹死的。”

李桑桑盯著窗外搖曳的樹葉看了半晌,終於說道:“也好。”

姚公公在蓬萊殿外見到了升州知州。

升州知州前幾月來長安述職,後麵天子似乎對他今後的去向有些猶豫,便一直耽擱在了長安。

姚公公見了他,遠遠拱手打了個招呼,升州知州卻走上前來。

姚公公以為升州知州是要討好他,以便在天子那裡撈個好官職,他站住了,等著升州知州走上來。

升州知州走到姚公公身邊,對他說:“姚公公。”

姚公公也對他打招呼:“知州大人,好久不見。”

正如姚公公所料,升州知州果然和他攀

談起來:“姚公公,下官在升州的時候,一直在追查有關南朝的事。”

姚公公皺了皺眉,他依稀聽說過這個升州知州對南朝的事很感興趣,但他不以為然,南朝已經泯滅,哪裡還能死灰複燃,這個升州知州真是閒得沒事乾。

不過姚公公自然不會將心裡話說出來,他隻是笑道:“知州大人辛苦。”

升州知州對姚公公說:“公公知道,我一直找追查南朝餘孽的事,最近我逮到了一個南朝人,他說的東西,我想公公應該會感興趣。”

姚公公不明所以:“哦?他說了什麼?”

升州知州笑著說道:“這個秘密,不如讓他親自來告訴公公,”他對姚公公拱了拱手,“下官出宮後就將此人送到公公府上。”

升州知州出宮後,悄悄來到燕王府。

李桑桑北上長安以前,高桓一直對南琅琊郡的李桑桑不放心,他費心將升州知州收為己用,以便了解南琅琊郡的消息,順便調查一下南朝舊人。

升州知州在高桓的手下已經有了好幾年。

升州知州看見高桓站在院子裡,負者手在看樹上的紋路,他看得極認真,一時間,升州知州不知是否該打擾他。

倒是高桓先開口,他轉過身來微笑:“姚公公上鉤了?”

姚公公不會懷疑,升州知州會刻意設圈套害他,在他看來,升州知州正是為前途焦頭爛額,找上他,是再合理不過的一件事。

升州知州一直在調查南朝的事,這件事姚公公也清楚。

他做夢也想不到升州知州會和高桓攪和在一起。

升州知州說道:“姚公公對屬下並沒有警惕。”

高桓說道:“好,你將那個南朝人帶去給姚公公吧。”

升州知州將阿四接了出去,並送到了姚公公宮外的宅子裡。

阿四來到姚公公跟前,他在姚公公麵前跪下,他告訴姚公公,南朝的秘藥琥珀金蟾其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它有一個奇妙的功效。

接陽續根。

“接陽續根?”

姚公公艱難地理解著這四個字

的含義,阿四肯定的表情讓姚公公覺得,他沒有想差。

姚公公位高權重,此生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彆的遺憾,唯一的遺憾,也是全天下太監們的共有的遺憾。

他想要重新做一個男人。

姚公公對這件事有執念,他想要成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想要一個家庭,想要開枝散葉。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願望,他也不會認下一個乾兒子,然後心甘情願地養著乾兒子一大家人。

看著姚家漸漸興旺,他心中的殘缺算是略微有些彌補。

但是今日,這個南朝人告訴他,他可以重新長出來。

姚公公聲音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阿四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阿四看著姚公公的激動,內心絲毫不為所動,他想著,欺騙姚公公這事不會連累南朝,這是大雍的人狗咬狗,他說不定還能打探到琥珀金蟾的下落,於是答應了下來。

隻是,把南朝的神藥說成是給太監生根的東西,還是讓阿四有些不爽。

姚公公反複和阿四確認了好幾遍,阿四都用高桓交給他的說法說了。

也許他的說法有破綻,但是麵對如此激動的姚公公,這樣已經足夠了。

高桓在重華宮靜靜等著姚公公的動作。

他知道姚公公一定會對能接陽續根的神藥動心。

高桓盯上姚公公後,就敏銳地查勘到了他的弱點。這個工於心計的深宮太監,卻像尋常男人一樣為了家中的兒女奔波不休,還溺愛著那個不成器的孫女。

高桓知道,姚公公心中一定是有遺憾的,從他的所作所為,高桓知道,實際上他的遺憾就是,儘管他成了最得意的太監,但他想要成為一個尋常的、完整的人。

高桓要為李桑桑報複姚公公,他還要得到琥珀金蟾,於是他留下了阿四,說服他,讓他向姚公公說了一個謊。

姚公公果然心動不已。

丁吉祥走了過來,他有些著急,他來到高桓跟前,說道:“殿下,不好了,姚公公去了喬太妃宮裡。”

姚公公還沒有為了這藥徹底糊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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