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宴會掉馬。
喻笙洗完澡,在抱著物理實驗題集看,沒看一會兒,就覺得頭還是有點疼,她決定下一次,再也不要去喝酒了。
今天尤逍一天都不在學校,她的心裡也隨之挺空的。
她想告訴他,她也許不會跟他考一樣的學校了,她要去英國照顧林峭。
如果她走了,他一個人考上清華,他會不會覺得寂寞呢?喻笙托下巴想。
忽然,叮一聲。
手機短信上有人發來一張照片,是尤逍跟一個辣妹的合照,在夜店的豪華玻璃包廂裡。
喻笙放大了看,真的看到尤逍的臉。
跟他站在一起的辣妹染了很誇張的茱萸粉發色,有一張特彆魅惑人的狐狸臉。
胸很大,穿得也很暴露,抹胸裙領口擠出的溝壑深得誇張。
及臀裙擺裹住的腿又白又嫩。
“……”喻笙看得傻眼。
所以,尤逍今天請一天假,是去夜店玩女人了?
他跟明火的事,喻笙還沒搞明白呢,他又弄出個茱萸粉芭比。
他怎麼這麼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喻笙覺得茱萸粉芭比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喻笙打開百度求證了一下,王馨兒,link7的女團成員,內娛新生代明星。
喻笙這才發現會所小尤認識的漂亮女人挺多的啊。紋身店的熟女老板娘,高中校醫室的熟女校醫,內娛女團惹火女明星……
之前是誰說他在學校裡厭女來著?
根本不是好嗎。
他隻是個高段位選手,學校裡那些穿著校服的發育不全的小女生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喻笙看了那串發信息來的陌生號碼。她不知道是誰發的,大晚上給她發這個是什麼意思。
臨睡前,喻笙給尤逍打了個電話,他沒接。
他外公這兩天不在,喻笙一個人在這舊小區裡住著,覺得有點孤單。
她想起了校醫室外的那棵樹。
葉子掉下來了。有去處。是去和根在一起了。
她呢?
一直這樣住在尤逍家裡,好像也不是一回事。
他此刻沒有帶給她這種根的歸屬感覺。
因為,她好像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
以前跟他混在一起的人都是這種誇張人群嗎?
*
喻笙早上起來的時候,尤逍在客廳睡覺。他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喻笙叫了他好幾次,他才起來。
兩人洗漱完,開車去學校,到了學校門口。
一路上都沒說話的喻笙忽然聲音悶悶的說:“打擾你這麼久了,真不好意思,我要搬到我媽給我找的地方了。之前我跟你說過的。”
“怎麼了?”尤逍輕聲問。
“我……”喻笙想起昨晚那張讓她夜不能寐的照片。
“我覺得最近我的成績有點下降了。”她開始找借口。
“我幫你補。”他很快就說。
“我想自己學。”喻笙說。
“什麼意思?”尤逍不知道昨晚紀渭北給喻笙發了他跟王馨兒的照片。
他搞不懂為什麼喻笙一大早的要將他推遠。
前一晚,她喝醉了,她明明跟他告白了。
她說她喜歡他,還是好喜歡他。結果她醒了就全給忘了。她怎麼能這樣。
“就,就想自己學。”喻笙小聲說。
“怎麼了?最近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都告訴我,”尤逍牽少女的手,輕哄。
“就,就我發現,你可能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喻笙試探著看了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昨晚去哪裡了,忙了什麼事。
但她猜也猜得到。
那個茱萸芭比粉看起來比喻笙性感多了。
醋明火的時候,喻笙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昨晚的那張照片,茱萸粉芭比站在尤逍身邊,露出一副對他迷戀的樣子,讓喻笙再也不是醋。
她害怕了。
她覺得尤逍太深沉了,也太複雜了,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的過去,就已經完全沉淪進去了。
“我想去英國。”喻笙做了一個決定。
比起心裡對他不確定的那些,喻笙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不傻,很明顯,她就算留下來,也無法坐在他身邊靜下心來考清華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考清華,以她的家庭條件,她可以有很多個步入社會的優良選擇。
以往她選擇勤奮好學,是因為她想證明自己。
可是,昨晚她才發現,說不定也還是沒人欣賞。
包括唯一一個她以為眼睛裡隻看得到她的人。
尤逍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再好好想想。”口吻是十足的頹唐。
因為他發現他無法反駁她說的那句,你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
她要的,也許隻是一個單純的學神。
他卻有著難以對她啟齒的過去。
“我想過了,我昨晚想了一整晚……”
喻笙說,聲音漸漸有了不太明顯的哭腔。
“其實我們之間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覺得你成績好,想逗你玩。我真的就把你當會所男模玩了。我媽也乾這事,這可能是遺傳,玩完就算了。
你彆往心裡去,我走了以後,你還是要好好學習,好好打工,好好做你的年級第一。你外公還需要你照顧。他一個人把你養大,挺不容易的。你要記住,知識真的能改變命運。你要努力做個優秀的人……”
說完,喻笙走下了車,沒有朝學校的方向走去,她朝林峭給她買的公寓的方向走去。
在那所公寓裡,有林崖在等他。
喻笙昨晚除了收到陌生號碼給她發的照片,不久之後,還收到了林峭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親舅舅林崖在深夜給她打的電話。
林崖說,林峭早就在國外惹了官司,一直瞞著他們不說,現在已經紙包不住火了,這一次恐怕難以脫身,他們必須馬上過去救林峭。
*
喻笙好幾天都沒去學校上課,林崖把她的情況都告訴了她的班主任吳結曹。
吳結曹專門來她住的公寓裡探望了,對她媽媽的事,吳結曹表示了很大的關心,還給她帶了好幾本書來,不是考試的書,是鼓勵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要如何走出來的書。
吳結曹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喻笙,其實老師很喜歡你。如果你不能在老師的班上參加高考,老師很惋惜。可是,現在既然事情是這樣,你去國外上學也很好,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不管到了哪裡,你都會綻放屬於你自己的光芒。”
喻笙第一次覺得吳結曹這人挺好的。
真的可以成為她的有生之年。
她轉學轉了那麼多次,從來沒有一個班主任會在分彆的時候讓她感到如此的不舍。
她忽然很舍不得離開這個她曾經瞧不起的一班,看不起的班主任,還有……在班上隻對她一個人溫柔的尤逍。
她不知道尤逍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也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會所打工,他藏得太深了,總是覺得彆人不會懂他,他就不表露他的真心。
她不會告訴他,她選擇去英國,隻是因為她必須得去。
但是他可以留下來心無旁騖的高考,所以,他們的事就這樣吧。
“謝謝老師……我一定會照你之前的教導,長成一個讓你驕傲的學生。”喻笙跟吳結曹分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兒哽咽。
在他班上好像也沒呆多久,怎麼感情就這麼深厚了呢。
好像還是昨天,初來乍到的她翻牆逃課被抓,他去教導處領她。
她剛來,在偌大的校園裡也不知道路,全靠吳結曹領著她走,吳結曹一邊走,一邊罵她,要她好好上課,好好遵守校規。
喻笙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那時的時光原來是最美的。
直到走出校園的圍牆那一天,人才會懂,規則就是要用來遵守的。不管多少歲,犯了規一樣會讓自己深陷泥潭。
*
晚上林崖要喻笙跟他去參加一個宴會。
這個宴會是一個律師事務所舉辦的,這個律所叫探風,是國內最大的法律訴訟代理機構。
他們經常承接跨國經濟糾紛。
今晚他們在南市辦慶功宴,慶祝剛勝利完成一個金額涉及巨大的案子。
林崖想去這個宴會上結交他們律所的一級合夥人,在國內外司法界聲名遠揚的袁麗棠律師。
“這不是施沁菲在的律所嗎?”喻笙問。
“啊,不過她級彆太低了,我們不找他。”舅舅林崖說,“我們找這個人,袁麗棠袁律師。”
林崖把資料遞給喻笙看,“她是個超級厲害的人,很多國際大案都是她辯護成功的。”
喻笙看著照片裡的中年女人,怎麼覺得她眉眼有點兒眼熟,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也沒見過。
“可是她不一定接你媽的案子。”
“為什麼?”
“太小了。”林崖歎氣,“要不你把喻文良叫出麵。”
“他知道我媽的事嗎?”
“好像不知道。你媽不讓告訴他,覺得丟臉。”
喻笙托腮想了想,說:“晚上我們先去吧,見過這個律師再說。”
*
晚上,喻笙好好拾掇了自己,穿了件天藍色的天鵝絨高定禮服裙子,魚尾長擺樣式,戴上了淺藍的絲綢手套跟成套珠寶,將頭發好好的梳理。
捏著一個限量款珍珠白手袋,她跟著林崖坐車去了宴會場地。
這幾天她沒去學校上學,呆在公寓裡,看吳結曹送給她的那些主要是講成功學的洗腦營銷書,她情緒已經冷靜了很多。
成功就是你邁出一步,你就離它近了一些。
吳結曹想要喻笙懂的道理就是這樣。
喻笙感到自己有點兒懂了。
中間,粱霆空跟秦玉言輪番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問她在搞什麼。
她回答,沒搞什麼。
他們問,怎麼突然就不跟他們的逍爺在一起了。
喻笙回答,我不配。
他們再問怎麼個不配法。喻笙再回答,錢要花光了。你們逍爺有點貴,消費不起了。
那兩個傻逼就說,沒錢就白嫖啊。
喻笙說,白嫖沒有成就感,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喻笙已經決定要去英國了。她想就這麼忘記尤逍。
歐式莊園的宴會場地裡,南市的名流富紳齊聚,喻笙終於發現了袁麗棠。
林崖站在不遠處,在跟幾個人聊天。
袁麗棠站在花園的噴水池旁邊,對所裡幾個律師指導工作。
施沁菲站在她身邊,一臉諂媚。
喻笙走過去,禮貌的出聲:“袁律師,您好,我是喻笙,我家裡人遇上了一點經濟糾紛,現在人在國外,您可以抽空幫我分析一下情況嗎?麻煩您了。”
袁麗棠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認出她是誰後,冷冰冰的說:“我現在年紀大了,跨國官司打起來費勁,我精力跟不上。”
也就是拒絕了。
施沁菲正要說話,袁麗棠輕慢的叫了一聲,“小施,這小姑娘你是不是認識?”
“是。”施沁菲立刻回答。
“那要不你幫她分析一下情況。”
“好。”
袁麗棠說罷,便邁腳去招呼彆人了。今天這個慶功宴,她是主角。
她是這間金牌律所的成立人,在場地裡受所有人尊敬,高貴得像個女王。
施沁菲上前來,跟喻笙說話:“笙笙,你媽媽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說林姐怎麼一直瞞著我們呢,要是早說出來,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跟你無關。”喻笙覺得她現在就是來看熱鬨的。
“我可以跟你去國外。”施沁菲說。
“不需要。”喻笙斷然拒絕,“而且你的水平還不夠。”
喻笙說完就走了。
自從她跟喻文良鬨掰,從先前住的地方搬出來後,施沁菲隔三差五就給她打電話,要她搬回去,但是喻笙都沒有答應。
在她心裡,她覺得施沁菲拆散了她的家庭,現在林峭出事情,她更排斥施沁菲這個人。
後來林崖又嘗試著親自去找袁麗棠,袁麗棠也沒有點頭應許。
喻笙跟林崖有點泄氣,準備要走的時候,林崖被熟人叫住,“呀,林崖,你什麼時候來的南市,這誰啊,你女兒?小姑娘怎麼這麼漂亮,像小美人魚。”
一個中年貴婦拉住林崖,熱情似火的跟他聊天。
林崖笑:“是我侄女,喻文良跟林峭的女兒。”
貴婦嘖嘖讚歎:“呀,他倆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這日子真是嘩嘩如流水啊,他倆現在還吵架嗎?你不知道啊,以前他們結婚當天就吵架,我們幾個去吃喜酒的都覺得他倆肯定過不到一起。沒想到,後來還過到一起了,還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來,小美人魚,讓阿姨好好看看,你叫什麼名字?”貴婦喚喻笙。
“我叫……愛麗兒。”喻笙說出小美人魚本來的名字,“我叫喻愛麗兒。”
這種見證了他爸媽一結婚就吵架,吵到現在早就離婚了,居然也不知道的貴婦,其實也沒必要知道她的真名。
姑且就讓貴婦叫她愛麗兒吧。
“英文名是吧?真好聽。”貴婦沒覺得這名字有毛病,“你在哪裡上學呀?”
“南山高中。”喻笙回答。
“哦喲……真是太巧了。”貴婦一下很興奮,“你知道嗎,袁律師的兒子也在南山高中上,你上高幾。”
“高三。”
“他也是高三,說不定你倆認識。他剛還在這兒呢。”
貴婦的眼睛四處逡巡,最後看到穿黑色西裝的少年坐在黑白鋼琴前。
“在那兒,你看,那就是袁律師的兒子,尤氏財閥現在唯一的繼承人,他叫尤傑克森。”貴婦指了指少年坐的方向。
“尤傑克森,快來,我給你介紹跟你同校的同學,喻愛麗兒,你認識嗎?”
喻笙衝貴婦喊叫的方向喊過去,看到穿了一身純黑色高定西裝的男生淩厲的臉,挺闊的肩。
他坐在鋼琴凳上,耷拉著修長的雙腿,水紅薄唇閒閒咬著煙。
喻笙馬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不應該說是人不好,是應該說殺他的心都有了。
真的是操他媽的知識改變命運。那天跟他道彆的時候她居然傻傻鼓勵他去改變他這富貴榮華的命運。
喻笙被雷劈般驚悚之際,貴婦還在高喊:“傑克森,快來啊!這個愛麗兒是不是你同學啊?”
尤傑克森站起身來,邁著步子,似笑非笑的朝他們走來。
這是第一次,喻笙看到他穿正裝。
最上等的純黑色手工西裝布料裡裹了鑽石粉,明明亮亮,被他精瘦有力的身軀撐著,伏貼矜貴,麵如冠玉的臉溢滿驕傲。
就算是去看秀,秀場的男模也拿不出這種二米八的拽冷氣場。
果然是喻笙看上的男模。
他把打底的白襯衫扣到了最頂,領下紮著一根細長的灰色領帶,將平時落在額前的碎發梳起,露出完美比例的五官。
氣宇軒昂,雅量非凡。
尤傑克森,豪門貴公子是他了。
耀眼的少年跟奪目的少女很快站在了一起。
“你們認識嗎?”貴婦點他倆的名,“愛麗兒,傑克森。”
穿著高定禮服裙,頭發半挽的喻笙裝作不認識他。
“不認識。”她率先說。
尤逍也啟唇表態,“不認識。”
然後,彼此心裡都有個聲音在拿大喇叭喊,觀眾們,豪門世家繼承人身份掉馬大會現在正式拉開啦啦啦啦啦啦———快來前排圍觀啊啊啊啊啊———
貴婦阿姨繼續保持熱情,既然彼此都不認識,那就正式給他們介紹一下好了。
“這是重城北宇投行喻文良喻董事家的千金,就是給你們學校捐了一組圖書館的那個慈善家喻文良。她母親是海斯提阿時尚公司的總裁林峭。”
說完喻笙的家世,貴婦阿姨又提起尤逍的。
“這是南市首富尤氏財閥家的公子,他母親就是今晚宴會的承辦者,國內一級金牌律師事務所探風律所的創始人,袁麗棠。”
說到這裡,好像兩人的家境很對等。
貴婦阿姨知道今天是誰的場子,於是又市儈的補充說明道:“尤公子他外公是著名的核物理學教授袁疊任,袁院士。”
所以,喻笙輸了。
她祖上三代都沒有那個被傳是撿垃圾的失智老人、實際卻是科學院院士的著名學者。
“尤公子成績也很好,在學校裡次次都是年級第一……”貴婦阿姨還要繼續說下去。
“咳……”喻笙不適的咳嗽了一聲。
他媽這麼健談的阿姨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尤公子就是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天之驕子,我懂了好嗎,不要再瞎幾把叨叨了。
他脫光了,身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他車開得特彆好。
另外,他演技也很好,裝窮扮可憐他最行。
“你們既然在一個學校,以後要好好照顧彼此才行啊。”
看他倆站在一起那麼登對,貴婦阿姨感動得快要拉他倆牽手,永結同心了。
貴婦阿姨不知道這是一對不久前才鬨掰了的、把金主跟男模扮演遊戲玩得挺溜的、甚至已經上過床的高中生情侶。
喻笙裝作若無其事,衝男生甜甜笑著,“尤傑克森同學,幸會。”
“喻愛麗兒同學,幸會。”尤逍也拿出貴公子的禮儀,衝她彎眉笑。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本來決定這兒就分開的,忽然想起文案情節還沒寫………就又疊回來了。下章是去不是草木包間打架。打那種架………就是打完我又要懷疑我是不是跟彆的作者不一樣的架………XDDD
勉強準奏的爸爸們:好吧,那下章好評吧。
第72章 嬌氣包。
“我們要走了,再見。”喻笙微微彎了一下腰,很淑女範兒的對豪門貴公子尤逍行了個社交禮。
在那淑女氣質的掩蓋下,她的內心卻是極度狂躁不堪的。
袁麗棠是他媽。袁麗棠是尤逍他媽。
怎麼可能呢。
他媽就真的不能再巧了。
為什麼這麼憋屈。走哪兒都要被這個混蛋壓一頭。
*
鑽進勞斯萊斯幻影,憋屈許久的喻笙才抽空歎了一口氣,跟他一起上車的林崖問:“笙笙,怎麼了,剛才那男生你認識?”
“不認識。”喻笙說。
“不是跟你上一個學校?”林崖問,說完又好像聯想起什麼一樣,念叨:
“對了,剛剛我給你爸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前段時間你離家出走了,住在同學家裡,好像還是一個男同學。”
喻笙初中的時候也挺叛逆的,林崖怕她學壞,借這個時機問她。
“是女同學,是朝勵實驗高中高三七班的靳淙。”喻笙報出靳淙的身份,堵林崖的嘴。
“哦,剛才那個男生是袁麗棠的兒子,要不你找他幫忙,讓他跟袁麗棠說說。看在你們是同校同學的份上,幫幫咱們。”
林崖剛才在宴會上打聽了,通常袁麗棠明確表態不接的案子,她就真的不會接。
喻笙想起尤逍那死樣子,恨得牙癢癢。
靠外公撿垃圾養他長大的苦情小尤,真實身份是南市首富尤家的闊少爺。
還有貝琪敏那個撒謊精,之前一本正經的告訴喻笙,她小舅舅是父親去世,母親跑路,注定將來是個忍辱負重,手拿暴富之後迎娶豪門千金的清貧校草。
喻笙真的信了,才怪。
喻笙現在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不就真的彆去英國了。
她要留下來,把尤逍這個道貌岸然,欺騙她感情的挨千刀的白切黑,真的拿刀切成一片片的。
他開他的庫裡南帶她去車震,還騙她說那是彆人的車。
讓她覺得禁忌又色.情,結果全是他自己給自己寫的劇本。
喻笙想再跟他約一次架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縮在他懷裡嚶嚶嚶的哭。
她要讓他哭。她一定要讓他哭。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上又有人給他發尤逍的照片,大多是在夜店跟酒吧場合的。
喻笙特彆生氣,直接打了過去,不等對方說話,她就大吼:“你給我瞎發什麼呢,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你跟尤逍什麼關係,我告訴你!不管你跟他什麼關係,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想說什麼?說他是個浪子?彆說是浪子了,就算他是個傻子,也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臨掛斷前,喻笙還大聲罵了一句“操”!
接電話的紀渭北愣了很久,這才覺得剛才是不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罵了。
看來尤逍這小同桌還挺暴躁。
不止挺暴躁,還挺野。
*
喻笙回到公寓,看了一會兒吳結曹送給她的成功學,發現這些書看起來還挺平複情緒的。
然後,她的手機響了,尤逍說他的物理卷子又在她的書包裡,約她到不是草木去見麵。
喻笙這幾天沒去上學,自己都找不到書包在哪裡了。他還說他的物理卷子在她書包裡。
她知道,他又要開始作了。
於是,喻笙憤慨赴約。
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喻笙汲著一雙有著毛茸茸小兔子頭的拖鞋去有趣會所的不是草木包間找尤逍。
進門的時候,她很認真的問前台:“你們這兒有陪人睡覺的男模麼?”
前台男經理詭異的笑了一下,“小妹妹,我們這是正規的休閒會所,沒有男模。”
“好。”喻笙知道了。
走進不是草木,喻笙把他放在她書包裡的一疊物理卷子扔到他臉上,衝他大吼:“大半夜的,找你媽的物理卷子!”
喻笙異樣的生氣,為什麼總是輸給他,就連在一起裝個窮,最後都被他裝得那麼成功。
她有一段時間還真的信了,他很窮。
“尤傑克森,我告訴你,你真的惹到我了!”
還是穿著那身黑色騷氣手工西裝的尤傑克森一臉玩味,懶懶坐在沙發上,嘴角叼著一根煙,說:“喻愛麗兒,你不是不認識我嗎?”
“我就算死了,變成鬼,我都認識你!”
喻笙氣得直接爬過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玻璃茶幾,掄起小拳頭,硬捶他胸膛,“你家裡這麼有錢,你還讓顧語南花錢雇你來伺候我,你良心不會痛嗎!”
“不痛。”尤逍回答,“而且顧語南也沒給我錢。”
“什麼?”喻笙有一種連顧語南也騙了她的少年危機感。
這一瞬,她感到,自己才十八歲就看到了人生的儘頭。
真正的眾叛親離。
連從小跟她一起穿一條開襠褲的顧語南都拋棄了她,在這件事上選擇了跟尤逍一夥。
“他走的那天,我隻是告訴了他,我喜歡你。還有我是誰。”尤逍說起他跟顧語南的見麵。
“……”
所以誰都清楚知道尤逍的底細,不僅朝勵那四個臭不要臉的,就連顧語南跟貝琦敏都秘而不宣,靜靜看她走入火坑,看她迷樣自信的以為她隻用金錢就征服了南高的禁欲校草。
顧語南跟貝琦敏這兩個損友可以被抬走了。
喻笙不高興的把氣全部撒在尤逍身上,“還有貝琦敏,你們一早就合起來騙我!你們太壞了!”她趴在他身上使勁錘他。
尤逍就靜靜坐在沙發座裡,任她隨便對他淩.虐。
等到她發泄累了,他搭手,摸她的頭,“彆生氣了。嬌氣包。”
暴躁女漢子被叫嬌氣包,哪裡嬌氣了。
哪裡嬌氣了,哪裡嬌氣了。真就一點都不嬌氣好嗎。
“不可能!還有,不準叫我嬌氣包!我不是嬌氣包!”
“你看看彆人都給我發什麼照片。”喻笙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尤逍,讓他看。
“link9的王馨兒,你跟她約會。你以前天天泡這些地方,身邊跟的都是這些妖豔的女生,你就是個玩咖,你卻騙我你是清貧校草,還有這個會所,根本就不是男模給人提供三陪的。你卻騙我,要給我提供包月服務。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你天天騙我,玩弄我,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你很希望我是個三陪嗎?那時候你離家出走,我不這樣說,我要用什麼理由照顧你。”尤逍認真的問出這個重點。
“……”好像也說得過去。
“而且裝窮是你先開始裝的。我隻是在配合你演。”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喻笙不想說話了。因為已經無話可說。
他的聲音響在她耳畔,溫柔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見到本來的我不好嗎?”
“不,好。”
“我以前是挺混的,可是那是在遇見之前。”
“是嗎。我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被改變。”
“現在我變好了,不要去英國,留下來,陪著我。”
尤逍低頭,抬起嬌氣包哭得淚濕的臉,凝視著她委屈的無助的眼睛。
真的決定要走的時候,喻笙才發現原來她的少年這麼耀眼,他生在豪門,長在學海,不管是對的,錯的,他的人生都浸淫了太多。
他走了很遠的路,認識了各種各樣的人,才來到她麵前,所以,他才能變成一個一出現就能吸引她的存在。
彆說link9的王馨兒,就算是看慣林峭跟喻文良分分合合,因而不相信喜歡一個人就得掏心掏肺的喻笙,都會為他動心。
她好舍不得。
她想,要是他能永遠屬於她一個人的就好了。
“我讓我媽去英國,她一定會好好處理你們家的事。相信我。那個晚上,我開車去探風總部找我媽了。雖然你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也知道了你要去英國的原因,我開了一夜的車,他們律所在南華,開車要三、四個小時才到,我沒跟王馨兒去約會。我去幫你想辦法了。”
“……那你那天怎麼不說……我一個人在家看了好多吳結曹送給我的成功學書,我以為我要一個人去麵對了……”
喻笙感受著他的體溫,眼淚不斷的滾下來,哭花了臉。
躺在穿了西裝的人身上,第一次感到他們就要長大成人了,一起長大成人。
“有我。”尤逍說,他伸出溫熱的指腹擦乾她的眼淚。
因為有他,有住在她心尖的少年,再大的苦難都傷害不了她。
他就是她的成功學。
“喻笙永遠有尤逍。”
哄著哭泣的人,尤逍在她耳畔低喃。
他將她抱在懷裡,輕柔的哄,陪她度過她難熬的時刻。
喻笙在他懷裡哭了一會兒,覺得不夠舒心,坐起來拉住他領帶,任性的說:“不行,還是不能就這樣原諒你。”
“想要我做什麼?”尤逍把主動權交給她。
隻要她不走,他會答應她一切的事情。
“親我,寵我,取悅我。”適才流著眼淚,把妝都哭花了的人,像個醜八怪,現在要對尤逍索要賠償了。
精神方麵的先不說。
就先上點肉.體的賠償吧。
管你媽啥天之驕子,財閥繼承人,名門學者之後,反正在我這兒,你就是一個活好的男模。
我不開心你就得用儘所有精力來哄。
心裡子想著這樣的念頭,喻笙頂著個大花臉,吻上男生的下唇,主動勾他對她泄火。
“你自己勾的……”啞到極致的帶欲聲音灌進喻笙耳渦裡。
他早就覺得今天她穿這抹胸魚尾裙子勾他到了極點。
在宴會上他看她就喉頭全是躁意。
她卻裝作不認識他。
他怕她真的就此離開走了。他又約她找物理卷子。
此刻,她這樣乖順的縮在他懷裡,他的心安分了,身體卻焦躁了。
“不準跟彆的女生好,不準多看她們一眼,不管怎麼勾搭你,都不準給回應……你隻能是我的。”
剛才還不承認的喻笙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個嬌氣包。
嬌氣就嬌氣吧,隻要能被寵,管他叫她是啥。
濕濡的吻觸在她緋紅的麵頰上綻開,她打橫坐在他腿上,臉貼在他硬實的胸膛。
尤逍用柔吻安慰眼角掛淚的少女,“好,隻能是你的。”
他撩起她鬢邊的發絲,吻她的耳廓,伸出舌尖,黏膩的舔,一下又一下。
“誰都不看,就看你。”男生對牢喻笙的耳朵說。
沉得發沙的聲線,是他專屬隻用來對她在濃情時候說話的寵溺。
喻笙紅了小臉蛋,兩隻耳朵發燒,杏眼蒙上一層薄霧,嬌滴滴的看向他。
尤逍伸手摘了她腳上汲著的毛茸茸的拖鞋,讓她的裸足露了出來。
在秋天的夜裡為他奔來,她細嫩柔滑的皮膚有點冰涼。
他用溫熱的掌腹慢慢摩挲,想帶給她暖意。
“這幾天想不想我?”他問。
“……不想。”喻笙不願意承認。
“是嗎?那讓我看看有多不想。”身為動手能力超強的學神,他故意軟著語調逗她,開始用實際動作來求證。
他壞心眼的用指尖摳她腳板心,逼她求饒,“想不想?”
喻笙忍不住嚶嚀出聲:“不……要弄……好癢。”
“要還是不要?”男生痞氣的輕笑出聲,舌尖舔進她敏感的耳心,逼她問。
“……不要。”喻笙用貝齒咬緊下唇,拽緊他的領帶。
“是嗎?”尤逍輕問,帶著有笑意的聲音,“那我們來做個實驗好了。”
“癢,彆弄了。”喻笙從他溫熱的手裡抽出自己的腳踝,起身從他身上退開,故意避他遠了一些。
夜深人靜,偌大的包間裡隻有他們兩人。
“喻笙。”感到燥熱的尤逍脫下了外套,輕輕叫她,“過來。”
“……不來。”喻笙心跳亂頻,她眼神迷蒙的看著第一次在她麵前穿著西裝的人拉開領帶,解開束在窄腰上的玫紅色定製腰封。
忽然就想起了[斯文敗類]四個字。
小小年紀的他穿上西裝在外人麵前是清冷克製,此刻在她麵前脫下來,則是又騷又欲。
充滿占有欲的粘稠眼神朝她看一眼,她都會為之渾身戰栗。
喻笙難以想象,畢業後,這樣的尤逍會長成什麼樣的人。
“那我過來。”他脫到身上隻有白襯衫跟鬆垮的西褲後,壓身朝她靠近,巨大的影子攏住她,將她完全包括。
她身上的甜香味幽幽沁入他的心脾。
沙發上散落了一地的空白物理卷子被弄得徐徐撲騰。
深陷在黑色沙發裡的喻笙額頭沁出細密的薄汗。
漆黑的發絲散落成一片,跟白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尤逍浮欲的臉一直晃動在她眼前。
受不了的她最後咬住他繃緊的喉結,感受到它無與倫比的硬度。
兩個年級第一瞞著學校裡所有人在包間裡墜落在一起。
想到這個秘密,喻笙就覺得很禁忌。
其實她本來是來揍他的,結果卻被他弄哭了。
她覺得自己好沒有出息,可是被他擁在懷中,感受到他的體溫這刻,喻笙才是心安的。
因為林峭的事,她擔心了那麼多天。就算舅舅林崖在身邊,她也心神不寧。
然而,此刻,她聽著他在耳畔低.喘的聲音,竟然真的解除了焦慮。
因為他說。她有他。
喻笙永遠有尤逍。
作者有話說:
西裝(少年老成斯文敗類)與校服裙擺(暴躁嬌氣包)OTZ。第一次分開失敗……下麵兩三章真的就分開了……然後西裝他長大了,suit up(穿上西裝)真的………超炸。OTZ感謝在2022-07-14 17:32:05~2022-07-16 12:5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宋人頭7瓶;61108421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南高大佬。
袁麗棠跟林崖很快動身去國外。
走的那天,林崖很好奇,為何這個袁麗棠律師會忽然改掉主意,願意幫林峭辯護。
現在她這樣身份的人,已經很難請得到出山來幫人辯護民事案件。
更不要說是一起需要她親自到國外去上庭的案件。
林崖說:“笙笙,我跟袁律師先過去,有什麼情況我會馬上跟你溝通。”
喻笙點頭應:“好的,謝謝舅舅。麻煩你了。”
林崖又問:“你知道這個袁律師為何答應幫我們辯護嗎?”
喻笙沉思了一下,說:“不知道。”
林崖穿上外套,拖上行李箱,說:“她有個兒子,就是那天在宴會上那個朱阿姨介紹你認識的那個,他跟你上一個學校,你真不認識?”
喻笙沒回答。她不想告訴林崖她跟尤逍的事。
“不認識也好。”林崖自己開始感言,“聽說他挺壞的,小小年紀就把他自己的哥哥弄成植物人了。”
“嗯?什麼植物人?我怎麼沒聽說過?”喻笙像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好像初中在溫哥華上的,沒人管,在那兒不學無術,什麼都玩,跟當地的混混裹得特彆緊。他本身就是個私生子。袁律師跟他爸是一夜情。那時候他爸有個正宮妻子。他們本來不打算生他的。”
“……”第一次從彆人口中聽說尤逍身世的喻笙極度難受的僵住了。
“後來他哥,也就是他爸正式的兒子,尤氏財閥的繼承人尤兆去找他,想他學好,要他回國來生活,說要好好管他。他們家就隻有他哥對他好。
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竟然恩將仇報,夥同當地的流氓團夥一起設陷阱,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拿到第一位的繼承權了。現在他真的做了他們財閥唯一的繼承人。我還聽說他成績特彆好,心思也不小,將來進了社會,肯定特彆難搞。”林崖越說還越押韻了。
“……”喻笙有點想不明白了。
覺得自己是不是穿書什麼的了。這麼扯,他媽怎麼這麼扯。
這麼扯,還能跟她有關。
她知道尤逍肯定有什麼難言的過去,他總是很少年老成。
但是林崖說的這些也太誇張了。
尤逍從來沒跟她說過。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傑克森尤是吧?”從彆人那兒道聽途說一堆的林崖聽一陣,都沒把這個心腸歹毒,少奸巨滑的小孩的名字記住,隻依稀記得昨晚那位朱女士叫他英文名傑克森。
“你啊,在學校裡,少跟這個傑克森來往,他這人壞透了。”
“……哦。”淩晨跟傑克森才分彆的愛麗兒,現在真的麵如菜色,能不能不要讓她在一大早聽到這些恐怖事件。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黑.道少爺強取豪奪了貞潔還有感情。
傑克森是那樣心腸歹毒的人嗎?
好像不是。
但是少奸巨滑,是真的。
“怎麼了?傻愣什麼呢。”林崖問,“我走了,如果你媽媽一直堅持你過去,我也沒有辦法。”
“嗯,你先去幫我看看情況。謝謝舅舅。”喻笙回答。
她的思緒陷入了亂七八糟的泥淖裡。
林崖說的那些關於尤逍的事,是真的嗎。
*
喻笙重新回到一班上課這天,他們班多了一位新同學,是個長得很帥的高個男生,叫紀渭北。
據說家裡很有來頭,就算成績差,也進了重點班。
朝會上,他一站在一班的隊伍裡出現,全校的女生都朝他看過來。
一張痞氣橫生的浪子臉,搭配放浪形骸的氣質,
簡直是浪子文學言情小說的男主奔現。
奈何萬般青睞加身,他卻不搭理那些女生,將注意力放在就站在他旁邊的女生,口吻戲謔的問道:“你就是Ja的同桌吧。”
喻笙沒吱聲。
吳結曹站在不遠處,她不想讓班主任發現她講小話。
而且這個新來的男生身上有一股她巨討厭的陰鷙。
他手腕上有個刺青,是蛇。
很可怕。
就算這樣,吳結曹也沒找他麻煩,喻笙知道這人要不是沒救了,就是特彆有來頭。
“問你呢。”喻笙沒回答。紀渭北扯了扯她腦後的馬尾。
“誰是Ja,我不認識,這裡是中國,每個人都有中文名字,你就不能好好稱呼。”喻愛麗兒現在特彆反感誰叫尤逍英文名。
他媽裝什麼呢。
你們出過國留過學了不起啊。
讓姐去,姐還不願意去呢。
“那,尤逍,你認識嗎?”紀渭北表示配合。
“認識啊,我們班班長。南高大佬,完美學神,帥得掉渣,酷得沒邊。”喻笙說。
喻笙在心裡自豪,老子的學神就是這世上.墜.吊的學神。
大約是感到了她那股迷樣自豪,“聽說你跟他上.床了?”不顧周圍還站著其它同學,紀渭北特彆大聲的問。
“我也聽說你是頭豬。”喻笙冷冷回應。
尤逍站在不遠處,聽到隊伍後麵有聲音,回頭看了看,沒說話。
*
朝會散了。
紀渭北走過去找尤逍,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就彼此熟絡的朝小樹林方向走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尤逍身上都是煙味。
坐他旁邊的喻笙聞不慣,覺得這個紀渭北轉來之後,他畫風就有點被帶偏了。
以前在學校,他從來都不抽煙。
考完物理測試,“紀渭北是不是你以前在加拿大認識的?”喻笙問。
“嗯。”尤逍點頭,爾後又說,“你沒事不要跟他說話。”
“為什麼?”喻笙好奇,“怕我從他口中知道你以前的事?”
尤逍靜了一秒,說:“不怕。”
“你哥現在還在醫院住院嗎?”喻笙忽然問。
“在。”尤逍回答。
喻笙終於確認到他經曆了什麼,才會像他的時間都被按停了一樣的過日子。
以前她就覺得他少年老成得像在她老家茶鋪裡坐著喝蓋碗茶的那些老大爺。
任時光匆匆,他隻不痛不癢,無戀無厭。
“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這些事?”喻笙有點兒心疼。
“因為,你沒問。”尤逍眸色極淡的看了一眼喻笙擔憂的臉。
“你什麼意思?這種事怎麼能瞞我?”喻笙生氣的問。
預備鈴打響。
喻笙掏出課本,垂眸看書。
她心裡有點慌,她臨時決定留下來,可是卻想不到決定了之後,又會轉身聽說關於尤逍的那些駭人聽聞的過去。
他的確是一個心思繁複的人。
可是,他真的親手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嗎。
他物理好像挺好的,隨便弄個裝置,找點爆炸材料,設計害人,不是個問題。
尤逍也選擇了沉默,他真的沒想過他們在不是草木貪歡一晌後,他在第二天就先後接到袁麗棠跟尤今聯的電話。
這兩個從來不管他的人,一起出現,要他停止他現在正在做的一起。
他動了他的信托資金,想投資一部電影。
他們都知道了。
他們說,尤逍,你想乾什麼,你才18歲,你能做什麼。
然後,他們凍結了他的信托資金。
這些事,尤逍選擇不告訴喻笙。
*
喻笙今天一天都過得很煩。
施沁婭在放學的時候,還專門來找她。
“什麼事?”喻笙問。
“我姐也去英國了,跟袁律師一起,為了給林阿姨辯護。這段時間公寓裡隻有我一個人。”
“然後呢?”
“你可以回來住。”
“謝謝,我有地方住。就住你對麵,你要是心情好,可以來找我探個門。”
“我姐說,袁律師知道了你跟尤逍的事。”施沁婭忽然幽幽說了一句。
喻笙懟她:“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彆在這兒吊胃口。”
“你知道嗎?尤逍用不會跟你在一起為條件,換取袁律師去英國幫你母親辯護。”
“施沁婭,我操.你媽。”喻笙忍不住又對施沁婭爆粗了,她不知道她為何要罵,但現在她就是覺得施沁婭太煩了。
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施沁婭造成的。如果施沁婭沒害她轉學,她就不會遇見尤逍,不會這樣為他心神不寧的過日子。
她今天想了尤逍的過去想了一天,最後,她想起了阿青說過的話,尤逍哥哥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
她決定要相信尤逍。
不管彆人怎麼說,不管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一個被人謠傳得這麼可怕的Ja,她要相信他。
現在施沁婭竟然來告訴她,尤逍用不跟她在一起為條件,跟袁麗棠做交換。
“你罵我也沒用。”施沁婭抱手笑,“誰讓你那麼隨便,才高三就跟彆人搞在一起了。真不怕懷孕?”
“給我滾。”喻笙說。
施沁婭不滾,偏要看她難受。
“而且你知道袁律師是怎麼知道你跟尤逍的事嗎?”施沁婭巧笑倩兮。
“是我……說的。袁律師最反感有人再度教壞她兒子了。她兒子明明在學校裡改過自新,好好的做著學生會長,當著學神,卻被一個小妖精蠱惑得連課都不想上了。
你知道嗎?他們家好有錢的,為了讓他當學生會長,專門給南山捐了那座嶄新的實驗樓,你看,就是哪一棟,比文良哥捐的圖書館還耗資巨大。可是,你卻比幾千萬更貴,你讓他馬上就把學生會長這個職務辭了,不僅辭了,還放浪形骸的跟你同居。”
兩人站在教學樓下,喻笙忽然很生氣,不顧一切的一把將施沁婭掀倒在地,抬手給了她兩耳光。
“你一早就知道尤逍的家境,卻不告訴我?還專門去把我跟他的事告訴他家裡?”喻笙生氣的問,“現在來看我好戲,你怎麼這麼壞?”
施沁婭本著嫁入豪門的心,才轉來南山,為的就是接近尤逍。
沒想到,她來的時候,尤逍已經跟喻笙在一起了。
“不是我壞,是你,總是理所當然的擁有太多東西。”施沁婭是故意的,她知道林峭出了事,喻笙在這時候心神不寧,本來已經決定去英國了,但是卻又留了下來。
施沁婭不想她留下來,想她去英國。最好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見她沒有走,施沁婭就專門說點話來讓她走。
被按在地上的施沁婭抬手,也想扇喻笙耳光。
喻笙捏住她的手腕,坦白的告訴她:“就算我不能跟尤逍在一起,你也彆想靠近他!”
說罷,喻笙又給了施沁婭一耳光。
施沁婭被打得頭暈腦脹。
站在不遠處的紀渭北正好看見這一幕,走上前來,替喻笙鼓掌。
“真不錯,terrific。”
喻笙沒理她,起身背著書包走了。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猜猜猜。笙走了還是逍走了。
第74章 寵妻數據。
當地時間淩晨兩點,貝琪敏收到一個微信電話。
貝琪敏不想接,對方就一直打。
貝琪敏想了一下時差,這時候這樣偏執打電話來的人,應該就是她的女神了。
貝奇敏把手機放到耳朵邊上。
女神再也不女神的聲音,像是來自陰曹地府,問貝琪敏拿命來:
“貝琪敏,你那個有著反社會人格的家裡隻有一個外公靠撿垃圾把他養大的小舅舅,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啊……”貝琪敏說,“我小舅舅怎麼了?”
“我跟他上.床了,看他可憐。還上了好幾次。”喻笙直接就說。
“啊?真的?太好了!太棒了!”貝琪敏從床上坐起,隻想下地旋轉,跳躍,歡呼。
“對,因為我以為他窮,我花錢包養他伺候我,我鼓勵他用知識改變命運。然後,就在昨天,彆人給我介紹他是南市首富尤家的唯一繼承人,你說,我現在該怎麼麵對我的人生?”
“很好麵對啊,笙笙,你現在是我舅媽啦,你什麼時候給我生表兄弟姐妹啊。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的。現在上大學就可以結婚啦,你快點上大學,快點做我名正言順的舅媽啊!”
貝琪敏的聲音充滿了喜悅,隔著八千公裡給喻笙送上熱烈的祝賀。
“我操。”喻笙低罵。
“你給我聽好了,現在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不準再騙我。”喻笙口氣凝重的問貝琦敏。
“好吧。”貝琪敏知道她騙了喻笙不對,可是那時候知道她碰巧轉去尤逍在讀的高中,貝琪敏真的很高興,私心覺得這兩人真的挺配的。
起碼在有錢程度上就很旗鼓相當。
成績也是不相上下,人生經曆也很相似,家庭情況也很相同。
這樣的兩個人要是能在一起,那不就是天賜的良緣嗎。
“你小舅舅是個私生子?他父親一夜情出.軌的產物?”喻笙認真的問。
對於貝琪敏之前捏造尤逍身世的事,她想起來是很生氣,可是此刻,她更關心尤逍對她隱藏起來的那些可怕故事。
“是啊。”貝琪敏回答,“他媽媽其實一開始還想把他打.胎,是他外公挽留。他才被生下來的。後來他媽媽又結婚了,跟彆的男人生了個弟弟,組織了一個家庭。他就變成爹不要,娘也不要的人,他從小就沒人管,真的很可憐。”
“然後他之前在溫哥華上初中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痞子?”喻笙接著問。
“也,也不算吧,大家都有中二的時候嘛,笙笙,你以前也是小個太妹啊,那時候你跟顧語南也經常打架啊。
你不能用這段過去去嫌棄我小舅舅,我小舅舅都沒嫌棄你呀。現在你們做了學霸跟學神,都是好孩子了。就不要再糾結那段過去了。”貝琪敏把她的貝式等價哲學拿出來了。
喻笙想,好像是,那這題就pass吧。
最關鍵一題,喻笙問:“他設計把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炸成了植物人,為了得到尤氏的繼承權。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並且被廣為傳誦?”
貝琪敏聽到喻笙也這樣說,心裡特彆難受,聲音一下就有了哭腔:“嗚嗚嗚嗚嗚,笙笙,你都要跟我小舅舅生孩子了,你怎麼還不相信他?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我小舅舅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你要永遠相信。”
“……”他哪裡明亮了。
喻笙現在覺得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切黑,越切越黑。
“我們班新來了一個轉學生,叫紀渭北。他以前是你小舅舅在溫哥華的熟知,現在你小舅舅天天跟他在一起。這個人是不是個壞人?”
“紀渭北?”貝琪敏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我不認識。但是吧,小舅舅以前接觸的人,我們家的人都不讚成他再接觸,他們都有毒。那時候就是他們把我小舅舅帶壞的。”貝琪敏叮囑喻笙。
“笙笙,你要好好照顧我小舅舅啊,你們馬上要高考了,隻要你們能一起上同一所大學,我小舅舅肯定不會再犯病的。”
“所以你也覺得你小舅舅有病?”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呢,嘴誤,一時嘴誤,他是最明亮的星。”
貝琪敏打哈哈,顧左右而言它,說:“對了,你們要高考了,你們決定要考什麼專業啊?其實我小舅舅很喜歡物理的,他外公就是核物理學教授,他小時候就對物理很感興趣了,但是因為之前在溫哥華發生的物理實驗室事故,他好像有點PTSD。笙笙,你幫我問一下他,他還想做物理學家嗎?我覺得要是他做了,真的特彆酷。”
“那裡酷了?”喻笙不能苟同,繼承家業做霸總才更刷存在感好嗎。
“那樣他就自由了啊,不用被綁在尤家當繼承人了,你知道嗎,其實他爸爸對他特彆差,實在沒辦法了,才把他接回來的。他也不想做那什麼破繼承人,其實就是被弄去當傀儡,你還以為他們真對他好呢。”
貝琪敏說著,鼻子又酸了,找了張紙巾擦眼睛,這次是真哭。
“我小舅舅真的好可憐,一生下來就是不被人需要的。現在連自由也沒有了,他就像風,無人在意,無人目睹,但起碼能自由在曠野徜徉,現在他被人抓住關在屋子裡,不慘嗎?”
貝琪敏哽咽了一下,喟歎:“門跟窗都關上了,就沒風了。”
貝琪敏哭得哇啦哇啦的時候,喻笙點了掛斷。
她捏緊了手,在腦海裡想起那個人的臉。
每一次都是他用極端成熟的方式哄他寵她,她卻從來沒去勇敢探究過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從來不在她麵前傷春悲秋。
他是真實的“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歎。”
其實早一點給貝琪敏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問到這些事了,但是喻笙卻從來沒有開過口。
貝琪敏形容他就像風,無人在意是否刮過,所以他也懨懨麵對這個世界。
貝琪敏還挺有文采的,不寫小說真的可惜了。
想到尤逍的身世,喻笙的心抽疼得就像是吞了一千根針。
*
南山校慶來臨,校內舉辦校慶活動,高三生為了應付高考,很少有人去報節目。
一班隻有紀渭北跟施沁婭報了表演。
施沁婭的節目是小提琴獨奏。
紀渭北的節目是樂隊合奏,他這個人很適合拉幫結派,進校後,很快就結識了不少學校裡離經叛道的學生。
校慶活動這天,他還邀請了不少他在社會上的朋友來校園裡觀看。
那一天,紀渭北出了不少風頭。
不少不明就裡的女生被他那輕浮又痞帥的外表迷惑,站在舞台下為他尖叫呐喊。
肩上挎著電貝斯的紀渭北隻是滿不在乎的笑笑。
謝幕的時候,他說:“很高興來到南高,在這裡,有我最好的朋友,尤逍,他是我們南高的驕傲,我對他致敬!”
尤逍在他來以後,天天跟他裹到一起,甚至跟朝勵實驗的梁霆空他們都疏遠了。
對喻笙,他也莫名其妙的疏遠了。
明明那個晚上,在不是草木,他們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喻笙以為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
校慶活動的第二天,高三教學樓裡來了警察,班主任吳結曹跟教導主任薑棋善神色凝重的陪同出現。
校風素來良好的南高校園裡從來沒來過警察。
負責管轄他們這一帶的亭林社區派出所的警官倒是經常去隔壁職高抓人。
場麵還不小,一共來了7個人。
他們挨個在教室裡跟儲物間搜了一會兒,最後,他們一行人來到高三一班的教室,把尤逍跟紀渭北帶走了,說他們疑似犯了事。
一班全體同學都傻眼了,在學霸班,出現這樣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每個人都知道紀渭北是個混子,但是尤逍是他們的班長,南山學神,竟然也會被警察帶走。
這事發生在周一。
然後,接下來,整個禮拜,紀渭北跟尤逍都沒再到學校裡來上課。
尤逍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關於他倆為何被警察帶走的各種謠言在亭林路上愈演愈烈。
有人說他們在校外打架。
有人說他們聚眾抽.大.麻。
尤逍的名聲從這裡開始被敗壞。
三間學校的學生都開始懷疑南高學神的品格。因為大家有目共睹,紀渭北跟他是好朋友。
而紀渭北,玩起來,真的很瘋。
*
冬天正式到來。過境氣旋製造的鋒麵雨連綿不斷,冷風凍雨日日纏綿。
一班教室裡,段林偉跟趙清坐在桌位聊八卦。
“怎麼我們班長現在天天請假?上次被派出所帶走那事到底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不知道,肯定又是跟那個紀渭北出去打混了唄。”
“昨天我看到他們又帶著一大幫人在通榆門的夜店玩。”
“不行啊不行啊,我們班長再這樣下去,就要被那個壞痞子帶壞了。”
“紀渭北跟彆人說,我們班長以前就是個痞子,本來就是個痞子,不是被他帶的。”
“不可能!我的班長是宇宙最明亮的星!”
趙清一直把尤逍當偶像,但是自從紀渭北轉來以後,趙清就覺得尤逍的人設有點歪了。
趙清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上高一的時候,趙清曾因為上體育課腿摔斷了,住在醫院裡,缺了十幾天的課。
成績落下了好多,再回到一班,成績總是吊車尾,吳結曹差點想把他弄去九班。
生性懦弱的趙清那時畏畏縮縮,被嚇得天天以淚洗麵。
是尤逍主動瞞著彆人,在放學後給他花時間補課,把成績給他帶上來的。
所以,在趙清心裡,南山真正的學神,永遠隻有尤逍。
誰都不能將他拉下神壇。
“喻笙,我們放學去找班長吧,把他叫回來好好學習。我們一班沒他不行啊。”趙清叫喻笙。
“不去。”已經很多天坐了單人桌的喻笙說。
“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他啊,不管他以前是什麼樣,但他現在是你的同桌啊,上次羅老師叫我們給自己的同桌寫作文,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彼此幫助。
你看你剛轉來咱們班的時候,他對你多好,你被誣陷看黃書的時候,全班都不理你,隻有他天天放學後風雨不改的陪著你,給你講題,怕你放學寂寞,還專門給你找份工打。
你知道嗎?在你轉來後,他總共給你買了135次早餐,領了125次練習冊,整理了156次的書堆,修了26次搖搖晃晃的課桌,假裝了34次成績跟你一樣好,故意讓你跟他一起並列年級第一……”
喻笙聽得漸漸麵露嚴肅:“……最後一個34,你可以選擇不說的。”
驀然聽到這些實打實的量化數據,她本來是很感動的,感動得要流淚了,但是最後一次34有點冒犯她身為學霸的自尊了。
假裝了那麼多次,成績跟你一樣好。是她讓他裝的嗎。為什麼總要這麼自作主張。
他是不是就是覺得她特彆幼稚,會很喜歡他為她做的這些犧牲。
現在她知道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好嗎。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喻笙好奇。
“我坐你們後麵,一直觀察的啊。班長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這麼好過。”趙清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這些數據。
他不說,喻笙還不知道尤逍竟然默默在給她做寵她的數據。
看來人家尤逍也是真的兢兢業業對她一路寵過來的。
要是寵妻界辦一個選秀大會,這些數據一擺出來,肯定能助力尤逍原地出道,成為寵妻界的頂流。
終於寵到她願意跟他上.床,以為他們要攜手考清華了,結果他轉身不玩了。
留她一個人在教室裡寫卷子。
這種始亂終棄的行為,誰能接受。
“你不感動嗎?你不能因為他有一些過去,就否定了他!我告訴你,我們的班長是這世界上墜.吊的班長!他從來不會做讓我們失望的事!”趙清哼了哼鼻子,特彆自豪。
喻笙終於知道原來這個二傻子也追星,他的愛豆就是他的班長。
還他媽全世界.墜.吊,他見過尤逍的diao嗎?
全世界隻有喻笙有資格說這話好嗎。
全世界墜.吊的人,是尤逍。
“彆說話了。”喻笙說,“打擾我寫卷子。”……
作者有話說:
馬上我們逍逍要被迫渣一下了,我們大家先給他做點寵妻數據放在這兒。助力他成為寵妻界頂流。xdddddd
晉江連[墜.吊〕都要口口……orz我真的為阿晉墜了orz
上章笙笙很自豪的對紀渭北的態度是:老子的學神就是這世上墜.吊的學神。我想打那個diao,但是發現全部會口口(笑哭)下章誰離開揭曉xddddd……
第75章 鉛筆灰。
下雨天,到處哪裡都是濕漉漉的。
放學時分,秦玉言準備回家睡覺,最近好像挺多事的,秦玉言也不想在外麵亂晃了,直接回家就行了。
奈何這個小尾巴又來纏她了。
秦玉言想,學霸的腦子是不是都有點兒不正常,還特彆偏執。
“尤逍在哪裡?”
“你說不說?”
“你今天必須帶我去見他。”
“我告訴你,秦玉言!你要是今天不帶我去見他,我就跟你女朋友說,我跟你上.床了!”
秦玉言真的覺得太、煩、了。
“我逍爺蹲局子了。其實他特彆壞,你不是當過偽裝學渣嗎,他是偽裝學神。你彆被他的偽裝騙了。他其實就是個天生的二流子,你快點把他給忘了吧。你這樣的隻想考清華的人,跟他走不到一塊去。”秦玉言乾脆直接這樣嚇她。
說完,秦玉言覺得他媽這兩人彆說,還真有點配。偽裝學渣配偽裝學神,反轉再反轉。
一般人玩不出這樣的騷操作。
他們笙簫夫婦真的是騷到一塊去了。
“我不管,我就要見他。”喻笙咬牙,拽住秦玉言的手不放。
見喻笙不放棄,秦玉言又好心勸道:“你不是要考清華嗎?現在少一個競爭對手,你應該開心才對啊。他不考了。”
“他沒有蹲局子,我去亭林派出所問過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喻笙認真的說。
“既然你知道,那不就行了。”剛在教室睡完一覺,準備回家睡第二覺的秦玉言打了個哈欠,並不被喻笙的焦躁情緒影響。
“你能好好回家寫卷子嗎?彆管這些大人的事,你還小。以後你就懂了。我們逍爺心理年齡起碼大你十歲。你在她眼裡,就是個小孩。”秦玉言用長輩的口氣告訴喻笙。
“秦玉言,你真討厭!你才是小孩!”喻笙討厭秦玉言瞞她,他肯定知道尤逍在玩什麼。
“我說你怎麼不去煩他們三個,天天跟我,是什麼意思?”
“覺得你長得最帥嘛。”其實是覺得你最傻,最有可能泄露秘密。
“我們逍爺有我們逍爺自己的譜。你這樣的還沒長大的破小孩,就回去好好考你自己的清華就行了。”
“秦玉言!”喻笙生氣的要哭了,“告訴我他在哪裡!”
陰霾的天空忽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見喻笙沒帶傘,秦玉言嘩一聲拉開肩上的書包拉鏈,遞了一柄折疊雨傘給她,定製款的logo在傘柄處戳眼。
“回去吧,他要出國上學了。他不出去,那個紀渭北總跟他煩。”秦玉言終於放緩語調,輕輕說。
“……”
喻笙鼻子一酸,忽然眼睛裡就包著眼淚花了。
雨點簌簌落下,喻笙彆轉臉,不想秦玉言看到她哭了。
她猜到尤逍也許可能不會再來學校了,但是真的得到求證的時候,她怎麼覺得連喉嚨裡這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雨勢大了,雨聲嘩啦啦的響起,在那股嘈雜又心煩的噪音感染下,喻笙一下沒忍住,也哭得哇哇哇的。
反正雨下這麼大,除了麵前這個二傻子,沒人會聽見她哭這麼大聲。
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如果有人說過,喜歡一個人是會是這樣,她真的不會讓自己動心。
小姑娘哭得委屈巴巴的,眼尾紅彤彤,小嘴癟得厲害,秦玉言見到都心疼了。
“你彆哭了。”秦玉言說。
“他不是不喜歡你。”秦玉言強調這句話。
相反,是因為太喜歡你了,他才會這樣選擇。
可是尤逍說過不能說。
“你聽話,好好高考行嗎?”
“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
“你今天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死給你看!”
哭泣牌人字形複讀機一直問,也不伸手接秦玉言遞過去的雨傘。
秦玉言把傘撐開,將她護到傘下,叫了她一聲,“走,我帶你去。”
*
夜色黃昏。通榆門最大的[野癮]夜店門口,炫色霓虹跳閃,夜雨還在下。
尤逍從店門走出,等著泊車小弟把車給他開來,等待的空隙裡,他掏出煙盒,低頭,拿打火機點煙。
細長的煙卷被他纖細的手指夾住,送往嘴邊。
瘦高的他站在屋簷下,穿過迷蒙的雨絲,眯眼看了看這個世界,神情慵懶,神態懨懨。
今天的他上身穿了件露鎖骨的黑色修身薄毛衣,下身是同色係的修身褲,鞋也是黑色板鞋。
渾身都是黑的,皮膚卻在陰霾的雨夜黃昏白得發光。
一雙深邃的眼,如同某種恒定發光體,在暗夜裡散發源源不斷的燦亮。
燈牌的緋色霓虹跳閃著,照亮他清冷的臉,修飾得它更迷更撩。
車開來了,是一輛天藍色限量款邁凱倫塞納。
他身後驀地走出來一大群人,以紀渭北帶頭,男的放浪,女的風騷,是專門跟出來送他的。
來到他身邊,陸陸續續在跟他說話。
“逍爺,這才幾點啊?你就要回去了。人家野癮還沒正式開店呢。”
“逍爺該不會又要回去寫卷子吧?”
“彆逗了,我逍爺以前在溫哥華什麼樣,你們忘了?跟北爺雙劍合璧,那簡直是不老傳說。”
“哈,前幾天他倆不是被派出所抓了嗎?那些警察能把我們北爺跟逍爺怎麼樣啊?還他媽大喇喇的跑去學校裡抓。我們北爺跟逍爺被整生氣了,這就不去上學了。”
“對,上什麼學啊,學校裡那些成績好的,將來讀畢業了,還不是到我們手下來打工。”
“學校裡呆的都是那什麼,現在新出的那詞兒叫什麼,對,叫小鎮做題家。哈哈哈哈……靠做題改變命運的苦孩子們……”
尤逍聽著這些人胡侃,忽然發現以前聽他們說這些,他不痛不癢,麻木不仁。
現在,聽他們說這些,他覺得十分膈應,所以,他要走了。
他腦海裡總是浮現一個小小的身子弓在台燈下,握筆認真寫卷子的景象。
她不是個苦孩子,卻還是天天想著做題。
想起來就覺得乖,不僅乖,還甜。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跟過去,他們在南台小區的舊樓房裡,他陪她寫卷子,那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過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逍爺,鑰匙。”泊車小弟把跑車的鑰匙遞給他。
尤逍接過,咬著煙,邁開修長的雙腿,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也就是他從那霓虹的絢爛影子裡走出的這一刻,站在對街,遠遠觀望著他的喻笙才發現他染頭發了。
他染了一頭鉛筆灰,頭頂幾綹不對稱的挑染了幾處銀跟白,襯得他本來就冷白的皮膚更加白皙。
穿一身黑衣黑褲,挺拔瘦削的身段加上初冬雨天的朦朧濾鏡,高級感跟禁欲感拉滿。
隻驚鴻一瞥看一眼,就足可讓人一生動心。
信步走上跑車,懶散又拽酷的樣子,真的不像以往南山高中那個總是被老師青睞的清俊學神了。
尤逍上了車,點燃了引擎,很快就漠然的將車開走。
紀渭北他們那群人在他走後,紛紛吐槽現在的他好掃興。
紀渭北問:“誒。你們說是我帥,還是尤逍帥?”
眾人回答:“當然是我們北爺帥,逍爺在他哥變成植物人之後,就不帥了。”
因為,這天還沒黑透,尤逍就走了,接下來給他們夜夜笙歌買單的人,是紀渭北。
他們當然說紀渭北帥。
“我們在溫哥華的時候,他回南市。我們在南市,他要回溫哥華了,這意思很明顯了,北爺,你能痛快跟他解綁麼?”
“不、能。”紀渭北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啊?”
“北爺,你難不成真的喜歡他啊?”
紀渭北瞧見對街那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小姑娘,躲在角落裡,一臉失落的看著尤逍離去,覺得心裡很舒暢,他要的就是這樣。
憑什麼一個跟他有著同樣過去的人能夠那麼輕鬆的洗白?
還遇到了能被他寵得沒邊兒的喻笙。
紀渭北不答應。
紀渭北要他永遠跟紀渭北一起墜落。
*
氤氳的濕氣在空中蔓延。終於,就算再睜大眼睛,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派迷茫,空中漂浮的全是自己的想象。
喻笙將視線從天藍色塞納在雨簾中消失的方向收回。
秦玉言說:“現在看過了,滿意了?”
“……”喻笙沒回答。
“你今天卷子刷完了嗎?”秦玉言又說。
“……”喻笙還是沒回答。
秦玉言乾脆說:“我給你買個甜筒吧。吃完就沒這麼難受了。”
喻笙轉身走了,再也不跟秦玉言鬨了,安靜的孤身走進雨簾裡。
那個從夜店走出的人,好像不是她認識的尤逍。
*
今天晚上的晚自習被吳結曹用來考數學模擬考試了。
考完以後,背著書包走出學校,喻笙望著茫茫夜色,想起那次他跟她說過,他們要在一起。
喻笙永遠有尤逍。
他是不是食言了。
走出校門,喻笙給梁霆空打了個電話,問尤逍現在在哪裡。
梁霆空說不知道,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告訴她:
“在起霧,跟紀渭北玩桌球。”
“哦。”喻笙想掛。
“等等。”梁霆空說。
“怎麼了?”喻笙問。
“彆去。”梁霆空說。
“為什麼?”喻笙需要被解惑。
“他們……以前玩挺瘋,那個圈子,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靠近的。”就算放浪如梁霆空,也不願意跟紀渭北那群人產生聯係。
“有多瘋?”喻笙問。
梁霆空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