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人了(1 / 2)

後麵的百合石榴對視了一眼,雖仍想不明白,到底不是傻子,這風向還是能認清的,明擺著倒黴的五小姐要轉運了,哪還敢怠慢,忙跟了進去。

親身感受到了周婆子對自己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五娘是徹底放心了,就周婆子對自己這態度,也絕不可能是來算賬的。

不過周婆子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跟冬兒在院門口說的話,五娘聽的清清楚楚,她說怪道五小姐能做出那樣的好詩文呢,她說的詩文不會是自己硬著頭皮交上去的那首春曉吧,莫非自己的運氣來了,這裡沒有這首爛大街的詩。

正想著,就聽周婆子開口了:“前些日子二少爺考童試,夫人忙的什麼似的,旁的未免顧不上,心裡卻一直惦記著五小姐的身子,這不今兒一放榜,便讓我過來瞧瞧五小姐。”

這婆子當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她這些話要是不知底細的聽了,還當夫人多喜歡自己這個庶女呢,不過,從這些客套話卻更能判斷出,自己抄的那首詩肯定沒穿幫。

沒穿幫自己就能在這兒繼續混下去,而自己想要混下去並且日子過得舒坦,就必須掌握一項宅門裡生存的必備技能,睜眼說瞎話。

想到此,開口道:“五娘身為女兒,不僅未能為母親分憂還要勞動母親惦記,屬實不孝,待明日一早,便過去給母親請安。”這幾句話說的低柔和緩,說到最後,聲音好似還有些哽咽,聽的情真意切,不似有半分作偽。

周婆子心中訝異,下意識看向五娘,卻正跟五娘看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心中不免暗讚,以往倒沒怎麼注意,這位平日不言不語,在府裡沒什麼存在感的五小姐原來生了這麼一雙眼睛,似那山間溪水一般清透明澈,饒是閱人無數的周婆子,都愣了一下。

也隻是一瞬便回過神來,她是夫人的陪房,自夫人嫁到萬府,她就在身邊伺候,府裡上上下下,從主子到丫頭,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除了這位五小姐。

五小姐的生日撞了大小姐的忌日,夫人厭棄,尋個由頭把母女倆發落到這個偏院子裡來,就連當年月姨娘沒了,都無人在意,要不是老爺想出讓幾位小姐跟著二少爺進學的主意,自己都快忘了還有一位五小姐。

後來雖跟著一塊兒上課,但五小姐見了人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才會說句話,聲兒跟蚊子差不多,不底細都聽不清她說的什麼,還成日低著個腦袋,說實話,今兒之前,自己都沒這麼清楚看過五小姐的眼。

誰能想到,這樣的五小姐,竟然能做出那樣的好詩文,周婆子自然是不懂什麼詩文的,但就看二少爺那搖頭晃腦吟誦起來的樣而,恨不能立刻就跑過來找五小姐的勁頭子,這詩指定了不得,更何況憑著這首詩,二少爺可是考了頭名,也難怪夫人都變了態度。

想到此,周婆子道:“夫人知道五小姐的孝心,隻是念著五小姐身子弱,才不想讓五小姐天天折騰,夫人是心疼五小姐呢。”

五娘真是愈發佩服周婆子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了,整個萬府從上到下誰不知夫人討厭五小姐,連麵兒都不想見,所以才不讓她過去問安,讓周婆子這麼一說,成了夫人心疼自己的表現,這都不是睜眼說瞎話,簡直是顛倒黑白,難怪這婆子能在萬府混的如魚得水呢。

五娘當然不會戳破周婆子,反正彼此心知肚明,畢竟都得在萬府裡過日子,戳破了還怎麼往下混,便順著周婆子說了幾句。

周婆子顯然很滿意五娘的態度,話音一轉說起了今日府裡的大喜事:“你還不知道呢吧,咱們二少爺可厲害呢,這回考了個頭名,是咱們整個安平縣的頭名,真真了不得,老爺高興的什麼似的,當即就去了彙豐樓說要擺上三天流水席,夫人也歡喜。”

說的口渴,抿了一口冬兒端上來的茶,便起身告辭了,不讓五娘動,怕她著了風又病了,話說的彆提多緊張了,好像五娘是紙糊的燈籠,風一吹就滅了。

五娘隻得讓兒送出去,自己卻打開桌上的那個白瓷盅,是周婆子送過來的燕窩粥,說是夫人特意吩咐讓廚房熬了給自己補身子的。

瞧著雪白透亮,的確是上好的燕窩,五娘拿勺子舀了一勺剛要往嘴裡送,卻聽冬兒一聲大喝:“不能喝。”這丫頭的聲音太大,嚇得五娘一哆嗦,勺子差點兒掉了。

不滿的道:“這麼大聲做什麼?”

冬兒卻三兩步過來,一把奪了她手裡的勺子道:“小姐不能喝。”

五娘奇怪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能喝?”

冬兒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反正就是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