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寫詩名(1 / 2)

不過,自己這位二哥一大早來做什麼,不是來跟自己交流詩文的吧,這一交流不全露了。

她這二哥就算不善作詩,能考中童試也是絕對的學霸,就自己肚子裡這三兩三,跟學霸交流,實屬自不量力,能不交流嗎。

顯然不能,隨著百合分外清脆軟糯的請安聲,簾子打起,一個十五六的大男生走了進來,生得濃眉大眼,是那種一看就人品忠厚,端正持重的長相,跟風流倜儻完全不沾邊兒,看著都讓人放心。

五娘能清晰感受到這個身體的原生記憶,對這位二哥雖不親近,卻並不抵觸,不像那三個姐姐,想起來都不舒服。

而萬二郎,自昨兒母親走後便開始自省,思及以往對五妹妹的疏忽,明知道病了,都未探望,可五妹妹卻並不計較,反而幫自己中了童試的頭名,越自省越愧疚,不是時辰晚,恨不能立刻就去尋五妹妹說話兒,好容易等到了天亮,草草用過早飯就跑過來了。

進了屋,看見立在哪兒,纖細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五妹妹,心中一酸眼眶一熱,竟落下淚來。

他一哭不要緊,可把五娘嚇得不輕,便宜二哥怎麼一進來就哭上了,這什麼路數?

下意識看向周媽媽,周媽媽顯見是知道自家少爺秉性,並不慌亂而是輕聲勸慰:“五小姐剛好些,二少爺這麼著,可不要嚇壞了五小姐嗎。”

萬二郎聽了忙抹了抹眼淚:“五妹妹莫怕,二哥是見五妹妹如此瘦弱,心裡難過。”

五娘愣了愣,沒想到她這便宜二哥,看著持重,卻是個感性之人,就因自己妹妹看著瘦弱,就掉眼淚,有這麼個便宜哥哥貌似也還不錯,好像從自己穿過來到現在,除了冬兒,就這便宜二哥對自己是真心實意。

既然人家真心實意,自己當然也得投桃報李,想到此,便道:“前幾日是病了一場,如今已大好了,且母親憐愛,讓周媽媽送了燕窩粥來給我調養身子,二哥莫擔心。”說著眨眨眼:“二哥彆看我瘦弱,可能吃呢,今兒早上除了燕窩粥,還吃了一大碗麵,不信問周媽媽。”

周媽媽很滿意五娘的話,笑眯眯的道:“可不是,五小姐瞧著瘦,這飯量當真不小,老話兒說得好,能吃是福,就衝這飯量五小姐的福氣在後頭呢。”這話說的一語雙關,一是誇五娘會說話,二是點出夫人的態度,彆管以前夫人怎麼不喜她,隻要以後她能跟這次童試一樣幫到二少爺,在萬府裡,待遇就跟現今一樣。

直白說就是自己想維係現這樣好吃好喝好待遇,就得幫她便宜二哥作詩,可作詩,自己真滴不行啊。

五娘跟周媽媽這麼一唱一和的就是為了二郎,讓他不至於看著妹子瘦弱而心懷愧疚,以二郎的聰明怎會瞧不出,正是瞧出來了,才又想到自己過去對五妹妹的疏忽,五妹妹不僅未埋怨,還想法設法的寬慰自己,愈發愧疚起來,不禁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一定要對五妹妹好,想起她小小年紀受了多年冷遇,卻還能奮發圖強,做出那樣的好詩文,真是憐惜又欽佩。

提及詩文二郎忽想起一事忙道:“對了,五妹妹,那首詩的詩名為何?”

五娘心裡咯噔一下,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不繞了半天還是拐到作詩上來了,心裡雖然七上八下的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要知道這屋裡還有周媽媽呢,這婆子可是個人精裡的人精,忒不好糊弄,自己哪怕露出一點兒破綻,都可能被這婆子抓住,到時候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隻能硬著頭皮明知故問:“什麼詩?”

二郎道:“就是考童試前,你作的讓周媽媽給我送過去的那首,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出自《春曉》唐.孟浩然),真是好詩,好詩呢,隻可惜你沒寫詩名。”說著還背過手去,吟誦了一遍。

五娘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沒寫詩名嗎?”

二郎十分肯定的點頭:“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