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1 / 2)

二郎幾句話恰如一盆涼水兜頭而下,一刹那便把白氏那顆熱騰騰的心澆了個透,臉色都變了,忙跟旁邊的萬老爺討主意:“是了,二郎不擅詩賦,如何去考祁州書院,到時露了怯豈非弄巧成拙。”

萬老爺顯見比白氏有主意的多,並不慌亂反而道:“夫人是糊塗了,二郎也不是如今才不擅詩賦的,不一樣中了童試的頭名嗎。”

白氏:“我看是老爺糊塗了才是,老爺莫不是忘了,二郎這頭名是怎樣來的,剛老爺還說是那位杜老夫子是因讚賞二郎詩做的好,才點了二郎頭名,那詩可不是二郎所作。”

萬老爺:“我知那詩出自五娘之手,竟不知五娘有如此詩才,當日二郎考童試之前,除卻府裡的季先生,我在外麵更是重金購得十幾首絕佳詩作,以保萬無一失,未想末了竟是五娘的詩拔了頭籌,這可比用外人強太多了。”

白氏疑惑:“這是什麼道理?”

萬老爺:“夫人想啊,若二郎用外頭的詩作中了頭名,這事便難免被有心人挖出,到時隻怕會對二郎的名聲有礙,可若是自己妹子還怕什麼,左右都是自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怎樣也不會說出去,且,五娘有此詩才,二郎去考祁州書院又有什麼可愁的,再讓五娘作幾首備用便是。”

白氏忍不住道:“老爺可是真看得起她,作詩哪這麼容易,這次童試是湊巧撞上了,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二郎卻道:“母親,五妹妹確有大才,今日課上季先生讓我們兄妹以花園的大白鵝為題,賦詩一首,限時一炷香,隻有妹妹作了出來。”

白氏一愣:“一炷香就作出來了?季先生怎麼說?”

二郎道:“季先生連聲讚好詩。”

二郎親口說的,白氏不信也得信了,即便心裡不待見那丫頭,可乾係兒子的前程,也不得不供著。

萬老爺高興的道:“我就說吧,既能作一首自然能做兩首三首,真要不會作的,逼死她也寫不出一句來,哎,可惜了是個丫頭……”說著搖著腦袋一副遺憾樣兒。

白氏神色有些不好看:“詩作的好,文章策論可不一定寫得好。”

萬老爺知道白氏不待見五娘,笑笑的不再說什麼,而是跟二郎道:“祁州書院的事兒,還需聽聽季先生的意思,過會兒我去尋他商量此事,你隻管回去好生讀書,備考。”

二郎這才起身告辭,一回自己屋,豐兒就高興的道:“二少爺,這麼說我也能跟著您去祁州上學了。”

二郎潑冷水:“且莫高興的太早,考上了才能去上學,考不上不過是去走個過場罷了。”

豐兒卻極有信心:“就憑二少爺的才學肯定能考上,要知道祁州書院的薦貼,可是千金都難求呢,遠的不說,就說舅老爺去年為了表少爺,求爺爺告奶奶腿兒都跑斷了,銀子更是花的流水兒一樣,到了連個薦貼的毛都沒見著,少爺您這考試的薦貼,卻是人杜老夫子巴巴上趕著送來的,這要是您都考不上,誰能考上。”

二郎歎了口氣道:“杜老夫子送父親薦貼是因瞧上了春曉,可那詩卻是五妹妹所作,所以,這薦貼其實是送給五妹妹的。”

豐兒:“可是五小姐又不能考科舉,到時不還得二少爺您去嗎,況且,考試又不隻考詩賦,二少爺您的策論文章可都是頂頂的好呢。”

二郎:“不用你來開解我,我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豐兒撓撓頭:“那您剛歎什麼氣”

二郎搖頭:“我不是為了自己歎息,而是為了五妹妹,想五妹妹如此才智,卻隻能圈在內宅中,屬實可惜。”

豐兒這才明白:“原來您是為了五小姐啊,可哪家小姐不是這麼過日子的,不待在內宅,難道還能出去不成。”

二郎自然明白豐兒的意思,隻是仍忍不住為五妹妹可惜,總覺著像五妹妹這樣的女子就應該跟彆人不一樣。

豐兒掐算了一下日子道:“下個月初八就是考期,從咱們這兒到祁州道得走兩天,又不能掐著日子去,最晚初五就得動身,明兒可就是初一,算著在家的日子,就剩下四天了,您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跟五小姐說說,讓五小姐趕緊多給您作幾首詩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