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無限流boss(11)(1 / 2)

一股又一股的濁水噴在地麵,集聚成一片灰白臟湖,利亞姆跪在其中,不停地痙攣顫抖。

燕無臻交疊雙腿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高跟鞋尖上不知何時染上的汙濁,而後似笑非笑地看向利亞姆,踩上了利亞姆的胸口。

利亞姆神誌不清地捧著自己的胸肌,方便燕無臻把臟汙蹭乾淨。

一枚顆粒的觸感透過鞋底傳達至足下,燕無臻腳尖用力,利亞姆便哭叫起來。

“很難受?”燕無臻捏住利亞姆的下巴,指尖白皙修長,精致如玉。

“疼……疼……”利亞姆幽深的紅瞳濕潤,濃密眼睫被淚水凝成一簇一簇的,在眼瞼落下淡淡的薄影,更顯無辜可憐。

他咬住燕無臻的指尖,不輕不重地用牙齒碾磨著,仿佛這樣就能緩解一些痛苦。

燕無臻靜靜地看著他,如鴉羽一般的烏發與蒼白的皮膚相稱,顯示出一種觸目奪魂的美感,氣質皎潔清寒,冷峻如冰,仿若一幅濃淡適宜的水墨畫。

任由利亞姆如何瘋狂,如何不甘,如何偏執,都求不來她一分熱切的回應。

她涼薄得讓人絕望。

又稠豔得讓人心驚。

利亞姆是個很感性的人,他的情緒像是童話裡的精靈一般調皮不定,豐富充沛,反反複複,極其容易受環境影響,但總體來說,他一直都處於一條高亢的線,生來就不知道何為失魂落魄,黯然神傷。

但現在,他看著這般冰冷的燕無臻,情緒忽的向前所未有的深淵裡極速俯衝而去。

那種異於不甘和煩躁的感覺是什麼?

酸,澀,無力,仿佛舌根都嘗到了苦味。

是失落?

不,更確切的說,是難過。

他為什麼難過?

利亞姆茫然地睜大眼睛,他沉淪在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灰敗狀態裡,萬分陌生而毫無經驗地怔住,仿佛一時間失去了發聲和行動的能力,隻有之前眼眶裡已經蓄好的淚水還在本能掉落。

瞧著脆弱又易碎。

具有迷惑性的小蛇……

燕無臻勾唇,抬起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拭去他眼角的淚珠,指腹觸感冰冷,如羊脂玉一般細膩,指尖帶著淡淡的薄粉,比早春三月的桃花還要漂亮。

利亞姆越發如墮煙霧。

為什麼呢?

明明前一刻還在對他做殘忍至極的事情,好像要殺了他一樣,這一刻卻這麼溫柔地為他擦淚。

利亞姆上上下下已經被燕無臻碰遍,什麼過火的褻玩方式都體驗了,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他心顫。

明明就是一個無比簡單的舉動,隻是比平常輕柔些而已,卻好似帶上了一絲愛憐的意味。

就像她與他的距離都因此拉近了,有了什麼無法明言的親密關係一般。

利亞姆跪在燕無臻的腳邊,心跳倏的加速,他怔怔地揚起脖頸,突然生出一種想法——

如果不能讓燕無臻也如他一般挫敗暴躁,產生紛亂的情緒波動。

那麼就讓她永遠疏離遙遠,高高在上,對凡俗眾人都如此輕慢不屑,不被任何事物塗抹上情感的色彩。

由他來仰望她。

*

梁嵺發現燕無臻又開始每天準時離開辦公室了,找準機會,他叫上江淮宿和許故,隱身起來一路跟蹤她來到醫院底樓,經過暗格,又進入一條向下的陰冷狹窄樓梯。

這裡實在是安靜的厲害,連人的呼吸聲都能完全不落地聽見,三人放輕腳步,與燕無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拐角,燕無臻微微側頭,抬了下眼鏡,眼底略過一絲了然,她繼續行至一扇門前,走了進去。

門口虛掩,梁嵺三人相視一眼,輕手輕腳跟了上去,待通過縫隙瞧見裡麵的景象時,皆是一驚。

隻見利亞姆不著寸縷,脖頸上套著粗重的鏈條,手腕被繩索捆綁出駭人的淤青,窒息的力道讓他頰上湧上一片醉紅,蒼白薄唇被咬出穠豔的血色,齒間溢出的嗚咽都是氣音。

他不停得前後頂胯,像隻被馴化好的淫獸,理智被摧毀得一乾二淨。

燕無臻在他麵前的椅子落座,他哭出聲,痛苦地喊叫,“難受,我好難受……”

利亞姆跪不住了,直直地往前栽去。

燕無臻將他拉進懷裡,撫著他的後頸,笑著道,“怎麼都不知道求饒?傻乎乎的。”

利亞姆身體貼著燕無臻,張嘴用尖牙克製地咬磨她的鎖骨,燕無臻覺得他真是不論皮囊還是靈魂,都像極了一條野蛇。

當他探出猩紅的舌尖,吐著信子時,既是狩獵,又是撩撥。

燕無臻摩挲著利亞姆的頸椎骨,一寸一寸按下去,骨骼斷裂的哢嚓聲接連響起,利亞姆眼淚便更加洶湧了。

他太疼了,控製不住將燕無臻的西裝外套拱得亂七八糟,淚水沾濕了裡層的襯衣,燕無臻示意利亞姆停下,“聽。”

聽什麼?

利亞姆靠在燕無臻的懷裡,集中精神,豎起耳朵,卻沒有發覺任何聲音,就在他越發暴躁時,忽然有十分細微噗通聲飄入耳蝸。

他立馬屏住呼吸,認真去捕捉。

“噗通——”

“噗通——”

他沒有聽錯,那是燕無臻的心跳。

比平常人來說,燕無臻的心跳更加沉穩些,不緊不慢,節律整齊,就像她這個人一般,帶著無比安定的力量。

利亞姆像是發現了什麼很稀奇的事物,徹徹底底平靜下來,認真地掰著指頭,一下又一下數起燕無臻的心跳聲來。

能困住一隻怪物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