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你且到一旁坐著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待會兒便知曉了,令兄和令尊若是無辜,律法自有決判。”雲裳輕聲開口,似乎帶著淡淡的安撫。
溫如玉知曉現在自己不知道什麼情況,也無法做什麼,多做多錯,若是因為這個原因,讓父親和哥哥罪名更重,便是得不償失了。而且,溫府與那個人在同一條船上,他定然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救的,若是不救,到時候便將他供出來便是了。
溫如玉這般想著,猶豫了片刻,便放開了抓住溫青竹的手,站了起來,走到位置上坐了下來。
“大理寺的人可到了?”寧帝沉聲問道。
靖王連忙上前一步道,“已經在路上了。”
正說著,便聽見一個聲音傳來,“皇上,臣來了,臣來了。”緊接著便有一個花白了胡子的人匆匆跑了進來。
寧帝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椅子到,“坐吧,讓靖王給你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兒,你便開始審理吧,仔細些。”
大理寺卿連忙點了點頭,應道,“臣遵旨。”
靖王揚聲道,“邢大人,方才便在這個院子裡,夜郎國三皇子遇刺受傷,而當守在門口的守衛聽到驚叫聲跑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溫家公子溫青竹手持著匕首,匕首正插在三皇子的身上。”
大理寺卿聞言,麵色更嚴肅了幾分,涉及到夜郎國三皇子,若是一個不對,便極有可能影響到兩國邦交,心中想著,便望向那溫青竹道,“溫青竹,夜郎國三皇子可是你刺傷的?你可認罪?”
溫青竹聽到這問話,卻似乎緩過了勁來,望向大理寺卿道,“是草民所刺,草民認罪。”
此話一出,眾人便又是已經,溫如玉目瞪口呆地望著溫青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方才發現三皇子和溫公子的侍衛何在?”大理寺卿道,便有一個侍衛連忙上前跪在了地上,“回大人,是屬下發現的……”大理寺卿點了點頭,“方才發現他們的時候,院子中隻有他們二人?”
那侍衛連忙道,“是,院子中隻有他們二人,除此之外,彆無他人。”
大理寺卿又轉頭望向溫青竹,“溫公子為何要刺傷夜郎國三皇子呢?”
眾人皆是望向溫青竹,方才溫如玉說,此前,溫青竹根本從未與倉覺青肅見過麵,又怎麼會與倉覺青肅扯上了關係呢?而且還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般,直接便刺了。
卻見溫青竹冷冷一笑,“夜郎國對我寧國開戰,害邊關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且倉覺青肅還是一軍統帥,身為寧國人,便應當將他們誅殺儘。”
雲裳挑了挑眉,這溫青竹倒是不笨嘛,竟然連這般的借口都找出來了。
這事情似乎到了這兒,便水落石出了,溫青竹因為夜郎國與寧國如今是敵國,所以故意刺傷夜郎國三皇子,此為愛國義舉呀。若真是如此,便真正將寧帝陷於兩難之地了,若是不懲罰他,那麼夜郎國定然會趁機發難,可若是懲罰了他,那百姓便極有可能不喜。
園子裡的人都是混跡官場許多年的人精,自然也知曉其中的關係,一個個的都低著頭,沒有開口。
雲裳蹙了蹙眉,似乎帶著幾分疑惑,“額,雖然大人審案我作為一個女子並且還隻是個公主不應開口,隻是我實在是有些疑惑,不太明白。”
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雲裳身上,經由方才雲裳大斥那夜郎國臣子的舉動,眾人都知道,這個公主,恐怕不一般。
雲裳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卻也渾然不在意,倒是靖王笑著道,“裳兒若是有疑問便問吧,大理寺卿審案公正,自然是經得起疑問的。”
雲裳這才微微舒了口氣,蹙著眉頭道,“方才我聽皇叔說,那侍衛是聽到一聲驚叫之後進的院子,那聲驚叫聲音不小,方才裳兒與眾位小姐們也聽到了,可是,裳兒記得,那驚叫聲明明是女子的聲音啊,為何侍衛卻說,進入之後,隻瞧見溫公子與夜郎國三皇子二人,彆無他人呢?那這驚叫聲又是從哪裡來的?誰發出的?莫非這院子中原本還有第三個人,隻是在侍衛進來之前,躲起來了?”
雲裳的話音一落,眾人目光中便也跟著多了幾分疑惑,方才的驚叫聲許多人都是一起聽到了的,卻如雲裳所言,是個女子……
雲裳感覺到一個冰冷的目光朝著自己看了過來,竟如蛇信子一般,讓人隱隱有些發冷,雲裳抬起眼來朝著那目光望了過去,便瞧見溫青竹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大理寺卿聞言,皺了皺眉,望向靖王,“王爺,方才你與下官說的時候並未提到此事,可是實情?”
靖王點了點頭,“倒是本王疏忽了,未能留意到這樣的細節之處。”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若真如公主所言,那此事定然有隱情,溫公子,方才你與夜郎國三皇子都在院子裡,可否告知我們,那女子究竟是誰?”
溫青竹聞言,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草民未曾見過其他人,若是有他人在場,草民是萬萬不敢下手的。”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夜郎國三皇子傷勢可嚴重?意識可清楚?皇上,不防派人去問一問?”
寧帝點了點頭,讓人去了。
過了會兒,那詢問的人便回來了,“回稟皇上,三皇子說,當時他有些混亂,並未瞧見。”
雲裳抬眼望向靖王,靖王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開了口,“本王曾與三皇子交過手,他的武功本王是知曉的,隻是本王聽說,溫公子並未習武?一個高手是怎麼被一個從未習武的人所刺傷的呢?至於這院子中究竟還有何人,今兒個因為皇上要來,所以行宮中都加了好些人,本王想,不管如何,竟然也是有人瞧見的吧。來人,去將院子周圍打掃的下人和侍衛全部帶過來。”
不一會兒,便進來了一群人,原本便有些擁擠的院子更加擁擠了起來。
“你們可有看見都有誰進了院子?”大理寺卿沉聲道。
眾人麵麵相覷,良久之後,才有一個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奴才當時在對麵修剪枝椏,瞧見華鏡公主帶著侍女先進了院子,後來溫青竹公子也進去了,隻是奴才卻從頭到尾都不曾見過夜郎國三皇子進去過……”
一個人這般說了,便有好幾個人也出聲附和道,“奴才(奴婢)也瞧見了。”
大理寺卿聞言,倒是有些為難了起來,畢竟華鏡公主也是公主,自己是無權下令如何對她的……
寧帝聞言,愣了片刻,眼中更深沉了幾分,似乎有風暴正在醞釀,“華鏡公主在何處?去將華鏡公主尋來吧。”
有侍衛聞言,連忙下去了,過了半晌,才瞧見華鏡帶著侍女從院子外走了進來,走到寧帝麵前行了個禮,許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華鏡對這個父皇有些畏懼,隻抬起眼來小心翼翼地望向寧帝,“父皇,你尋兒臣過來可是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