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隱情(2 / 2)

太醫仔細查看了一下,才道,“公主這應當是被利器所傷,雖然傷口不大,卻有些深,不過隻是痛了些,倒也無礙,微臣給您開個擦的藥膏便可。”

雲裳展開那帕子,對著太醫道,“你說皇姐的傷沒事,可是為什麼會出這麼多血啊?帕子都給染紅了……”

太醫知曉眼前的女子是寧帝如今十分寵愛的惠國公主,便也不敢怠慢,看了她手中的帕子一眼,才了然地笑道,“公主,微臣對這布料不是很熟悉,隻是隱隱瞧著這帕子的模樣,應當是蠶絲做的帕子吧?蠶絲帕本就輕薄,很容易侵染,所以看起來可怕了一些,其實並沒有那般厲害的。”

雲裳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退回了原處。隻尷尬地笑道,“哦,沒事,沒事,邢大人繼續審案吧。”

隻是手卻飛快地將那錦帕塞到了那嬤嬤手中,眾人見雲裳的動作都有些不解,半晌才想起,方才丫鬟拿出來的時候,那錦帕上麵的血跡隻有一星點兒,雖然看得清楚,卻也沒有這般嚇人。

可是,華鏡公主說,她手中的傷口是先前刺到的,方才隻是傷口又開始滲血而已,處理過的傷口滲血都這般厲害,更遑論是剛剛刺傷了的傷口。

隻怕是惠國公主想到了這一層,因為姐妹情深,害怕給華鏡公主帶來麻煩,才佯裝自己什麼都不知曉。

眾人看雲裳的目光便有多了幾分欣賞,比起頻頻說謊的華鏡,這般維護自己皇姐的雲裳便更多了幾分善良。

“皇上……”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便瞧見一個一身戎裝的男子匆匆走了進來,“回稟皇上,屬下在後院中一個假山後麵發現了一個受傷了的男子,瞧模樣,應當是誰家的小廝,隻是傷得有些重,方才醒過一回,口口聲聲要求見皇上,說要為自家公子申冤……”

這話一出,便似驚雷一般,雲裳清清楚楚地瞧見華鏡麵色猛然變得煞白,跪在地上的溫青竹的背又彎了幾分。雲裳摸著腰間的玉佩,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來了……

華鏡啊華鏡,這催命符的滋味如何呀?

寧帝揚聲道,“帶上來。”

便有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抬著一個身上染著血的男子進了院子,男子穿著一身青灰色仆從裝,麵色泛著青,許是痛得厲害,臉上滿是汗水。

帶士兵鬆開了那小廝,他便有些吃力地趴在地上,開了口,“奴才拜見皇上,奴才是溫青竹公子的書童,奴才有事要稟報皇上,皇上,我家公子刺傷夜郎國三皇子之事另有隱情,還請皇上明辨……”

話音還未落,一直跪在地上的溫青竹卻突然一躍而起,便要朝著那書童衝過去,目光中隱隱帶著殺意,隻是身子還未衝到那書童的麵前,便已經被站在書童身邊的士兵打扮的人給攔了下來。

那書童抬起眼望向溫青竹,眼中落下幾滴淚來,“公子,奴才知曉你是為了溫府好,隻是公子,你是溫府唯一的公子,若是你出了事,你讓溫府怎麼辦?你一直教訓奴才,要懂得明辨是非,公子,為何這一次,你卻糊塗了呢?”

“你說此事有隱情,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麼隱情?”寧帝的聲音波瀾不驚,讓人難辨喜怒,隻是雲裳卻知曉,他的怒氣隻怕就快要壓不住了。

那書童身子有些虛弱,咳了半晌,才道,“回稟皇上,公子自小便傾慕華鏡公主,隻是公子知曉自己的身份,不敢妄想,今日公子在園中逛著,便瞧見了華鏡公主,公主似是有些不快,賞玩月季花的時候還被刺傷了手,公子心中擔憂,便跟了上去。隻是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卻有些猶豫,生怕壞了公主的名節,隻是正猶豫,卻突然聽見公主殿下的驚呼聲,公子怕公主出了事,便急急忙忙衝了進去,卻不想,竟然瞧見……”

那小廝又咳了幾聲,咳出了些血來,半晌才又道,“瞧見華鏡公主與夜郎國三皇子……他們,他們躺在院子的地上,那夜郎國三皇子…已經…已經將公主的裙子掀了起來,連褻褲都……公子本就傾慕公主,見此情形,以為是夜郎國三皇子強迫了公主,便衝了過去。夜郎國三皇子武功高,便拔出匕首,朝著公子刺了過來,奴才急急忙忙擋在了公子麵前。匕首刺在了奴才身上,隻是公子卻似發了瘋一般,拔出了匕首,朝著夜郎國三皇子刺過去,夜郎國三皇子一時沒有防備,才被刺傷了的。”

華鏡似乎已經沒有了反應,身子搖搖欲墜,目光恨恨地瞪向那書童,似是想要將他碎屍萬段,隻是礙於這裡這麼多人,卻也不敢真的下手,隻能木木地站在原地,承受著眾人望過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

“華鏡公主看到這般情形,便似乎被嚇到了,驚叫了一聲。那聲驚叫定然會引來侍衛,夜郎國三皇子便讓人將奴才找了個僻靜地方扔了。奴才最後記得,華鏡公主似乎在與公子說話,奴才也不知道華鏡公主說了些什麼,奴才隻記得那人將奴才扔到了假山後,奴才閉住氣,才騙了過去,卻聽見有人說公子刺傷了夜郎國三皇子要被問斬了……”書童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旁的太醫走了過去,拿出一個藥包摁在了他的傷口處。

事情經過已經大致明白了,在場的人都望向寧帝,寧帝麵色平靜,眼中卻似乎有一場風暴在醞釀著。

“報!皇上,屬下在西邊一個院子中搜到了這套衣裳,聽周圍的下人說,方才華鏡公主曾經到過那裡。”那士兵手中拿著的,是一件桃紅色衣裙,裙擺上繡著嬌豔的桃花,正與先前那些下人供述的一模一樣。

寧帝猛地拍了拍椅子扶手,眾人一驚,連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去,將夜郎國三皇子帶過來,朕倒是要好生問問,他緣何非禮我寧國的公主?莫非是以為我寧國良善好欺負!”

聲音中帶著極力壓抑的怒氣。

“寧國皇上,我何努莫不服,你們這位華鏡公主,分明在好幾個月前便被皇子從山林中撿回來,成了皇子的女寵,隻是那時皇子不知道是你們的公主罷了,而且,據你們的公主說,前段時間她掉了的那個孩子,就是我們皇子的。”

一聲帶著不滿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俱是一驚,心中暗自罵了聲晦氣,怎麼會突然知曉了這麼勁爆的事情,若是皇上追究起來,那可不得了了。

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暗自想著,幾個月前,華鏡公主倒是確實去過一次邊關,是因為駙馬爺在邊關失蹤了,去尋駙馬爺了,當時還有好些人稱讚華鏡公主呢。隻是,前段時間,似乎皇城中是隱隱有些留言,正是關於華鏡公主的,聽說她在狩獵的時候流產了,孩子才三四個月。私下裡大夥兒聽了,也不過暗自在心中道一聲,寡婦門前果然是非多。而且,這個寡婦還是個那般尊貴的公主,私下裡養幾個男寵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搞出了孩子卻就有些過分了。

卻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會是夜郎國三皇子的孩子。要知道,那個時候,寧國可是正與夜郎國開戰呢,這樣說來,就算是安個通敵的罪名在華鏡公主身上,恐怕也是說得過去的,怪不得她會想方設法的隱藏此事。

“朕說話也輪得著你來插嘴?來人!將何努莫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寧帝怒道。

眾人連忙低下了頭,生怕惹到了皇上的怒意,心中卻更是對方才這何努莫的男子說的話相信了幾分。

正在此時,夜郎國三皇子踏進了院中,因為受了傷的緣故,他的麵色不是很好,隻是雖然腰上被纏了厚厚一圈的紗布,隱隱還有些血滲出來,卻也隻是瞧見他的步伐比平時稍稍慢了幾分,倒是不至於太過虛弱。

聽見寧帝下令打自己心腹大臣的板子,卻也隻是微微挑了挑眉,應道,“皇上說得對,是應當打他一頓板子,華鏡公主的名譽,怎容他這般胡言亂語的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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