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暴製暴(1 / 2)

院中一片寂靜,半晌,隻聽得靖王的聲音響起,磁性中帶著幾分寵溺,不複此前的冷漠,“裳兒,這醋魚做的倒是不錯的,你嘗嘗?”

雲裳卻沒有回應,微微抬起眼,目光中似乎帶著幾分訝異,“咦,這不是先前在集市上罵王爺是野蠻人的女子?唔,如今一個舞姬脾氣也這般火爆?莫非也是有人撐腰的?”

那齊婉之隻怕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最先開口與她說話的竟然是雲裳,還一開口便先是點出了先前在集市上她罵過靖王,卻又說一個舞姬竟也這般火爆隻怕是有人撐腰。這樣一來,既將她貶低成了舞姬,又將她的伯父與嬸嬸陷入了兩難之地。若是不認她的身份,今日的一切安排便白費了,若是認了她,便也是承認了是他們在她身後撐腰。

齊婉之咬了咬牙,此前她嬸嬸專程與她講,這靖王妃隻怕不是易與之輩,她跑去打探了一番,得到的消息卻是靖王妃體弱多病,雖貌美無雙卻也是個懦弱的,今日在集市上一見,也覺著脾性溫和,不像嬸嬸所言那般,便並未多加注意,卻不想竟是她首先對自己發難。

齊婉之腦中飛快地閃動著各種法子,半晌才直起身子來,正欲揚起頭回一聲,“民女不是什麼舞姬,民女是齊家女兒。”

隻是,話還未說出口,便聽見靖王的聲音傳來,聲音輕柔,卻讓齊婉之身子忍不住顫了顫,“不過一個舞姬而已,裳兒若是不高興瞧著,便拉下去便是,保證讓她再也不能出現在裳兒麵前,免得礙了裳兒的眼。”

話音一落,齊朗夫婦與齊婉之的聲音便一同傳了過來,“王爺不可。”“你憑什麼殺我?”

最後那個聲音卻是蓋過了齊朗夫婦的聲音,齊婉之站起身來,冷冷地瞪著靖王與雲裳,“我可不是什麼舞姬,你便是靖王又如何,就能隨意打殺彆人了嗎?就能目無王……”

話還沒有說完,便瞧見靖王衣袖抬起手來,揮了揮衣袖,隻聽得“啊……”的一聲,那齊婉之便已經如破布娃娃一般摔了出去,落在院子中間,似是摔得有些狠了,齊婉之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吐了一口血,便又趴了回去。

“既然不是什麼舞姬,那你假冒舞姬,意欲行刺本王與王妃,來人啊……”靖王將雲裳攬入懷中,聲音懶懶地,卻帶著讓人心神一凝的威嚴。

“王爺不可啊……”齊朗夫婦連忙站起身來,跪倒在地,“王爺,這女子,是末將弟弟的女兒,不過因為一時貪玩,所以才扮了舞姬出現了,是末將教導無方,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靖王目光淡淡地掃過齊朗夫婦,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地笑意,“哦?原來,在後麵撐腰,讓這女子那般囂張的人是齊將軍啊。”微微頓了頓,再開口,卻更冷了幾分,“本王今日在康陽城中閒逛了一圈,竟然發現,這康陽城中的百姓視齊將軍為天,隻知齊將軍不知皇上何人,也難怪,一個小小的將軍弟弟的女兒,亦可以這般在康陽城中橫行霸道。齊將軍這差事,可真是當得好啊……”

靖王說完,便站起了身來,彎下腰扶起雲裳,待雲裳也站起了身,才又道,“你們慢用,這齊府的飯菜尊貴,本王可用不起。”說完便攜著雲裳一同離開了院子。

待走出了院子,才輕聲道,“這齊府太過尊貴,我們還是回營中住吧,我倒也習慣了住在營中,隻是要委屈王妃了。”

雲裳垂下眼,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說什麼委屈,隻要有王爺在,便不委屈。”

雲裳應了聲,便吩咐著淺音又收拾了東西,便朝著營帳走去。

許是因為此前那一仗中,劉華、王彥與王充背叛了齊朗的緣故,今日的宴席,並未請他們三人去,雲裳與靖王回到營中的時候,便瞧見那三人坐在篝火旁烤著野豬吃,見到靖王與雲裳出現,眾人似是愣住了,半晌才連忙站起身來,向兩人請了安。劉華目光轉了轉,落在雲裳的身上,沉吟了片刻才道,“王爺與王妃來得甚巧,今日王將軍在巡山的時候發現了一頭野豬,便索性給獵了拿回了營中,剛剛烤好,若是王爺與王妃不嫌棄,便一同來吃一些吧。”

雲裳笑著點了點頭,“也好,隻是我這身裝扮行動不便,我先回營中換一身輕便的衣裳來,王爺您先留在這兒吃著吧,我很快便到。”

靖王眯著眼微微頷首,麵上帶著難得的笑意,走到那火堆旁掀起大氅坐了下來笑著道,“本王倒是許久沒有吃到新鮮的野豬肉了,聞起來便讓人垂涎。”

雲裳見狀,眼中也染上了幾分笑意,帶著淺音回了營帳,換了一身輕便的男裝,才又回到了火堆旁靠著靖王坐了下來,雲裳剛一坐下,靖王便遞過來半根豬腿,“這野豬肉肥瘦剛好,豬腿肉也不柴,還放了簡單的調料,味道不錯,你方才都沒吃什麼東西,試試看。”

雲裳笑眯眯地接了過來,也不扭捏,拿起豬腿便咬了一大口,豬腿烤得表皮酥脆,還滋滋冒著油,內裡卻還是嫩的,因為是野豬肉,肉質緊實,倒確實與尋常吃的那些肉不太一樣。雲裳點了點頭,笑著道,“倒確實是一道美味。”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王充便從一旁提過酒壺,笑著道,“在營中值夜不應喝酒,隻是念著,便用酒壺裝了茶水,也算是解解饞了,來,末將給王妃滿上。”說著便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雲裳。

雲裳雙手捧著豬腿,沒有空閒去接碗,便眯了眯眼,看了靖王一眼道,“我拿不了了,王爺給我放旁邊。”

靖王便伸出手接過茶水,放到雲裳旁邊的地上,見她嘴裡鼓囊囊的,忍不住有些失笑,“吃慢些,沒人與你搶。”聲音柔和,還帶著幾分笑。

對麵的三人皆是有些發愣,呆呆地望著靖王與雲裳,半晌,劉華才笑著道,“都說靖王爺冷酷無情,前些日子王爺雖然在營中,卻甚少出現在我們麵前,每次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倒也與傳言中並無二致,今日一瞧,卻發現,原來傳言也是不實的。”說完哈哈一笑,“至少王爺對著王妃的時候,絕對算得上是溫柔的。”

雲裳原本在旁人麵前紅臉多是假裝,隻是今日被這樣打趣,倒是忍不住麵色有些紅,恨恨地盯了劉華一眼,才慢條斯理地道,“我倒是記得,打仗之前我曾與你和王將軍打賭,賭那夏軍是從那條道上來,我猜是清風穀,王將軍猜的流雲嶺,唯獨劉將軍,猜的是春風渡。隻是那日,唯獨春風渡一個敵軍也未見,劉將軍可是要請我們吃飯啊?”

王充聞言,亦是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對啊,我都忘了這件事情了,今天王妃既然都提起來了,劉老弟你還是趕緊把時間給訂了吧,那玉滿樓常常都是人滿為患的,不提前定位置都是吃不了的,劉老弟準備什麼時候請我們呐?”

劉華被兩人這麼一合計,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告饒道,“算了算了,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請就請,我可不像王將軍那樣,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既然輸了我認就是了。”

雲裳笑彎了眼,“唔,既然我贏了劉將軍,那可允許我帶個家眷不?”

劉華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雲裳所說的家眷是靖王,差點兒便被自己口水給嗆住,咳了半晌,“咳咳咳,王妃也真敢說。”見靖王爺也笑吟吟地望著雲裳,似乎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心中忍不住驚歎,想來民間傳言,靖王與靖王妃感情極好竟然是真的。

四人一麵閒聊著一麵吃著東西喝著茶水,不覺地便到了夜半時分,營中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雲裳聽著營中偶爾傳來的兵甲之聲,心中卻覺十分安寧,與其他三人告辭,才與靖王一同慢慢走回營帳之中。

回到營中,雲裳讓淺音打了水洗漱了,便坐到塌邊望著正在洗麵的靖王,輕聲道,“今日這般得罪了那齊朗,隻怕會逼得他狗急跳牆吧。”

靖王懶懶地將帕子往木架子上一搭,便也走到塌邊開始脫鞋子,“此前我便說了,此人若是不能絕對服從,心存異心,便直接除了便是,這……是個機會。”

雲裳聞言,便沉默了下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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