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鶯鶯燕燕(1 / 2)

雖然戰火還未禍及康陽城中,城中卻比雲裳剛來的時候冷清了許多,還有好些人收拾了東西準備著出城避難。城中許多店也都關了門,街上行走的人也少了。

雲裳輕輕歎了口氣,隻覺得心中有些沉重。戰火連綿,流離失所,有家歸不得,總歸是百姓最懼怕的事情。

“康陽有你在,我很放心,過幾日,我啟程去涇陽與德西瞧瞧。”靖王走在雲裳身邊,輕聲道。

雲裳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抹淡淡地失落,好一會兒才輕輕頷首,“此前李靜言與夏侯靖占領了屋企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要從涇陽進攻,隻是後來覺著,夏軍派到涇陽的將領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隱患,反而康陽這邊是最值得擔心的,所以才來了康陽。”

靖王點了點頭,“柳吟風隻怕對我的作戰手法也是細細研究過的,所以此前我拒絕參與任何決策。你從未上過戰場卻正好能夠讓他無跡可尋,挺好的,隻是除了柳吟風,齊朗你卻仍舊得注意著,他本就是個自負之人,卻三番四次被你落了麵子,隻怕早便對你懷恨在心,你小心一些。誠然他是一個將才,隻是若是不能為你所用,便還是應當毫不猶豫地拔掉,一麵夜長夢多。”

靖王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雲裳豈能不懂,他的顧慮也是為了她著想,雲裳確實有些舍不得,畢竟寧國能夠打仗的將軍不多。隻是靖王說的卻也是沒錯的,一個有才能的人,卻不能為你所用,便極有可能成為最大的隱患。

正說著話,便聽見一陣踏踏馬蹄聲從身後傳來,馬蹄聲節奏十分的快,雲裳聽見身後傳來陣陣驚呼之聲,接著便是一個嬌喝聲,“讓開,你們快讓開,這馬瘋了。”

雲裳皺了皺眉,剛回過頭,便已經被靖王攬住肩膀拉到了路邊一旁,雲裳才瞧見一個紅衣女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飛快地從遠處衝了過來,四處百姓避閃不及,有好些被馬撞翻在地的。靖王微微蹙眉,走到路中間,目光微凝地盯著那馬。

“喂,前麵的,快讓開啊,這馬已經瘋了。”那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慌,瞧見路中間還站著一人,連忙抬起拿著馬鞭的手指著靖王大聲道。

靖王卻是不曾挪動一步,眼瞧著那馬越發的近了,周圍人都帶著幾分驚恐地瞪著靖王,馬上的女子卻已經捂住了眼,似是不忍再瞧。

馬還未到靖王眼前,靖王卻猛地衝了上去,抓住馬頭上籠頭,借力躍身而起,腳卻猛地踢向還在不停奔跑的馬腿之上,那一腳力道甚大,隻瞧見那馬左前腿猛地折了,撲倒在地,馬背上的女子也被甩了出去。

那女子被摔得厲害了,睜開了眼,麵上帶著幾分怒意,卻瞧見眼前的情況,忍不住呆了呆,半晌才怒氣衝衝地指著靖王道,“你這人怎生這麼野蠻,怎麼將我的赤翼的腿給弄斷了啊?你可知我這赤翼多名貴?”

靖王淡淡地蹙眉,冷冷地望了那女子一眼,不發一言地走到了雲裳身邊。

雲裳微微一笑,看了眼靖王,確認他不曾受傷才轉過眼望向那紅衣女子輕聲道,“這位姑娘,你的馬雖然名貴,隻是方才你也瞧見了,它在大街上便發了狂,這一路奔來,也傷了不少人了。若是再任由其這樣跑下去,若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那女子卻咬了咬牙,狠狠地拿著馬鞭,便朝著靖王甩了過去,“這一路也沒有出過人命,我隻要騎著馬出了這城,自然就能夠搞定它,馬上就要出城了,卻被這野蠻人給傷了我的馬,你賠我的馬來。”

那鞭子卻是結結實實地朝著靖王揮舞而去,雲裳聽見破空之聲忍不住揚了揚眉,這個女子,倒似乎是習過武的,這一鞭子實在是結識。靖王蹙眉,躲了一躲,鞭子便落了空。

“走。”靖王攬過雲裳轉身便走,麵色生冷,根本不欲搭理那脾氣火爆的女子。

“傷了我的馬便要走,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看鞭。”紅衣女子見靖王不欲搭理自己,心中更是生氣,便又揮著鞭子往靖王身上揮去。

靖王蹙眉,轉過身抓住了鞭子,麵容冷冷地,“若你再糾纏,可彆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便輕輕一推,那女子卻身子一晃,跌倒在地。

靖王卻理也不理,拉著雲裳便走遠了。

雲裳微微一笑,“王爺果真魅力無雙,讓天下女子為之神往。我瞧著今兒個這一場可不像是偶然啊,那個女子我可是知曉的。齊府中雖然沒有小姐,隻是旁支中卻還是有幾位的,這位便是齊府旁支中適齡的最為美貌的小姐,隻是脾氣稍稍潑辣了一些。似乎是齊朗的三弟的女兒,今年十七,美貌倒是美貌,隻是脾氣火辣,加之要求甚高,至今未嫁。王爺一出來,便有了這麼一出,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哦?”靖王淡淡地睨了雲裳一眼,早已沒有了方才冷麵的模樣,笑著望著雲裳道,“本王魅力無雙,天下女子為之神往,這天下女子中可包含本王的王妃啊?”

雲裳被靖王這輕飄飄地一個問題噎住,輕輕哼了一聲,便也不再多言。

在城中逛了一圈,靖王便與雲裳一同去了齊府,齊府中早已準備好,一進齊府,齊朗便帶著一家大小跪著迎接了,靖王淡淡地掃過跪在地上的一屋子人,目光落在齊豫風的身上,卻目光灼灼地叫齊豫風抬起了頭,待齊豫風抬了頭,靖王瞧了一會兒,才轉過眼看了雲裳一眼,“齊家大公子倒確實較為俊逸,怪不得我家王妃也欲收為麵首呢……”

雲裳無言,歎了口氣,何時靖王竟然這般愛捉弄於他,此前早就已經解釋過了,他卻仍舊不肯放過這一茬。狠狠地瞪了靖王一眼,拉著他便往院子裡走。院子還是雲裳此前住的院子,隻是添了一些男子用的東西,淺音早已經提前回來收拾妥當了,見靖王與雲裳回來,便連忙行了個禮,奉了茶,知曉靖王不喜丫鬟服侍,便帶著院中服侍的丫鬟退了下去。

靖王喝了口茶,目光淡淡地打量著房中的擺設,又不發一言地轉過了眼。

雲裳也瞧見隻怕因為靖王的到來,齊朗又讓人填了好些擺飾,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知曉靖王在想什麼,雲裳淡淡地笑了笑,“齊朗在這康陽城中許多年,自然許多人巴結奉承的,我方來的時候,這康陽城中隻知齊將軍,不知皇上,隻怕因為顧忌你我二人的身份,許多真正值當的東西早就收了起來。不過但看這府中的擺設,倒也不比咱們的靖王府差。”

靖王剛湊到嘴邊的手微微一頓,垂下眼喝了口茶,淡淡地道,“王妃可是在嫌棄本王府中太過寒酸?”

雲裳又被靖王不輕不重地噎了一句,心中有些惱,她已然發現了,自從這次他來了康陽城中,便總是這般模樣,倒似自己得罪他甚深的模樣。

“若不是知曉王爺的性子,妾身可倒是真要以為王爺這是在捏酸吃醋了。”雲裳幽幽歎了一聲。

靖王的手又是一頓,便閉口不再提方才的話茬子,隻喝了杯茶便走到桌案前看起書來。書大多是雲裳看過的書,一路帶著,從皇城到了康陽。

靖王看了半晌,才道,“你如今倒是涉獵甚廣,詩詞歌賦,天文地理,農耕牧業,兵法戰術,七星八卦,應有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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