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便沒有了聲音,雲裳噙著笑等著,不一會兒,便聽見趴在帳篷上偷聽的淺音道,“王妃,走了。”
雲裳點了點頭,垂下眼,想了片刻,“傳令下去,軍中校尉及以上職位之人,在營帳外麵候著。”
淺音連連應了聲,跑下去通傳去了,過了一會兒,便聽見營帳外傳來王充的聲音,說是要求見雲裳,雲裳便傳了他進來,王充進來,便拱了拱手道,“監軍大人,營中除了齊將軍和另外四位校尉因為巡查城門並未在營中,其他人均已到齊。”
“哦?四人?哪四位啊?”雲裳淡淡地道。
“齊家兩位公子,還有兩位,一位叫李顯,一位叫孫仲。”王充麵無表情,聲音也並無起伏。
“哦?這般湊巧,齊將軍和齊家兩位公子都不在?今兒個可是這四人當值?”雲裳心中其實早已知道結果,卻仍舊裝模作樣地詢問了一番。
王充抬起眼看了雲裳一眼,才應道,“回監軍大人,今日按理是當齊豫風與李顯二人當值的,齊豫朗與孫仲卻不知為何不在,末將瞧著營地的出入薄上麵寫著的事由是巡視城門。”
雲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來,站起身,便朝著營外走去,“走吧,瞧瞧去。”
幾十位校尉和營中的幾位將軍都站在營帳外,時常有人好奇地抬起頭瞧著雲裳,雲裳笑了笑,目光在眼前的眾人麵上劃過,半晌才道,“今日將各位校尉大人,各位將軍找來,是因為前些日子的那一場仗。不瞞大家所說,那日我雖然不在軍中,卻早已經對行軍路線和作戰方式做了詳細的安排,大軍分為四路,十萬人從清風穀,五萬人從流雲嶺,五萬人從春風渡進攻,剩餘十萬人留守營地,作為後援,若是哪麵遇敵,且力有不逮的時候,便由留守營中的將士進行支援。而這前三路軍中,若是誰未能遇敵,便直奔敵軍營帳,打夏軍一個措手不及,而後迅速撤退,從清風穀撤軍,與在清風穀中阻敵的將士前後夾攻敵軍。”
眾人聞言,皆是聽得十分入迷,他們雖然為校尉,隻是這些行軍布陣的大事,是多半不會讓他們參與的,猛地聽雲裳提起,倒也覺得十分新鮮。聽得雲裳的安排時,亦是有人暗中點了點頭,似是十分讚同雲裳的布排一般。
“隻是因為我不在軍中,齊將軍便不顧我的吩咐,執意要帶著全部大軍,意圖阻敵於清風穀。可是敵人十分狡猾,竟猜到了齊將軍的計劃,分了兵,安排了約摸十萬餘人從流雲嶺進犯,意欲趁著營中守備鬆懈的時候,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這個時候,按照齊將軍的作法來行軍,隻怕流雲嶺的夏軍便沒有任何阻礙,可以直擊我們營地,那時,所有的將士都在外麵,營中留守士兵不足一萬,隻怕很難抵得過夏軍的進攻。”雲裳說著,聲音便漸漸高昂了起來。
“幸而我們有幾位將軍還是十分明事理的,在齊將軍強製要求全軍所有人隨他一同去清風穀的時候,提出了反對,隻是見反對無效,他們便相出了其他法子,建議兵分三路,阻礙敵人的視線,然後彙集到清風穀。他們在那日夏軍進犯的時候,卻並未按照齊將軍的吩咐進行布軍,反而想方設法地按照我的法子,分了四路軍,進行抵禦。”
雲裳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眾人十分好奇的臉上,才又接著道,“果然,右路軍在流雲嶺遇見了夏軍,隻是對方有十萬人之眾,我方僅僅五千人,並無太大勝算,所以他們便以信號示警,讓留在營中的王將軍帶了人去支援,那日在場的也有許多人參與了戰鬥,我軍幾乎將流雲嶺的那路敵軍全部滅掉。而從春風渡過去的劉將軍他們那路軍倒也一路無阻,直接打到了敵軍營地,一把火燒了敵軍的糧倉,而後迅速撤軍。”
“隻是,這個時候,齊將軍帶領的中路軍如何了呢?”雲裳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中路軍一行十萬餘人,果真在清風穀中遇見了由夏國太子及軍師柳吟風帶領的夏國大軍,雙方一交鋒,夏軍便佯裝戰敗,節節後退,將齊將軍帶著的隊伍引誘到了清風穀中間,而後借著那處的地勢優勢,擺了一個十麵埋伏陣,等著齊將軍入甕呢。齊將軍完全忘了我此前所言,若是有任何不對勁,便迅速撤到清風穀穀口處。為何要撤到穀口處呢,因為穀口處的地勢較為特彆,穀口隻有一個較小才出口,想要出來,頂多隻能同時並排的四個人通過。守在穀口處,便基本能夠確保敵軍過不來,過來一個殺一個。隻是齊將軍一意孤行,卻定要與夏軍軍師柳吟風的十麵埋伏陣拚個高下,送掉了許多將士的姓名,待齊將軍反應過來想要撤軍的時候,卻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