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身份猜疑(2 / 2)

眾人連忙起身,雲裳抬起眼來,便瞧見寧帝坐在龍椅之上,一身紅色吉服,吉服之上繡著一條金龍,劉傾雅坐在寧帝身邊,亦是一身大紅禮服,繡著展翅鳳凰,妝容端莊,一臉華貴雍容。

雲裳忍不住有些驚歎,原本還擔心劉傾雅能否鎮住場子,卻不想,那一身鳳服上身,加上鳳冠,自成威儀。

“入席吧。”寧帝目光在錦貴妃身上頓了頓,才柔了聲音,輕聲道。

眾人便走到後麵的席位之上坐了下來,雲裳也走到靖王身後的位置跪坐了下來,有樂聲響起,是一首龍鳳呈祥。雲裳聽著樂聲,低著頭,掀了掀嘴唇,“景文昔出現了。”

靖王一愣,目光在殿中稍稍掃了一掃,便瞧見了那一襲紅衣,眉頭一皺,亦是低聲道,“不應該,我分明將她關在一個十分牢固的地方,她不太可能能夠逃出來,而且,我也不曾收到暗衛來報,說她跑了啊……”

雲裳聞言,嘴角卻猛地勾起一抹笑來,在臉上慢慢蕩漾開來。目光轉向景奎,卻見他似是已經瞧見了景文昔,目光中是滿滿的難以置信,麵色一下子便變得煞白。

許是景奎與靖王的目光都太過顯眼,寧帝也隨著瞧了過去,這一瞧,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今日是朕封後大喜之日,卻有人身著一身紅衣出現,該當何罪!”

眾人的多多少少瞧見了那一襲紅衣,隻是礙於時間地點不對,便也沒有開口,聽聞寧帝猛地發怒,目光便齊齊地望向了景文昔。

景文昔卻是不慌也不忙,站起身來走到殿中,朝著寧帝盈盈一拜,“皇上並未下旨說今日不得穿紅色衣裳進宮,不過既然皇上因此而發怒,那便是民女錯了,民女知錯。隻是皇上,隻是穿了一件不合時宜的衣裙,便被問罪,那欺君之罪又當如何?”

寧帝目光冷冷地望向景文昔,“欺君之罪自當問斬,隻是你問來又如何,莫非還想犯個欺君之罪?”

雲裳目光望向景文昔,卻見景文昔微微笑了起來,笑容竟帶著幾分妖異,“民女自然是沒有犯的,隻是民女卻知道這大殿之上有人犯了欺君之罪,不,不隻是欺君,她還謀殺皇女!”

皇女?眾人目光中露出幾分疑惑來,低下頭竊竊私語,“咱們寧國不就兩位皇女,一位華鏡公主,隻不過她如今應當不算是皇女了吧?而且也尚未聽說她死了啊?另一位皇女不就在這兒嗎?這謀殺皇女一說,怎麼來的啊?”

“胡言亂語!”寧帝猛地拍了拍龍椅的扶手,目光漸漸冷凝了下來。

“民女是否胡言亂語,皇上聽民女說完便是了。民女今日便是要在這裡揭露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就是……”景文昔猛地站起身來,伸出手指向殿中一個方向。

眾人循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望了過去,便瞧見她正指著靖王。

“她是瘋了吧,乾嘛說靖王爺謀殺皇女啊?”有人輕聲嘀咕著。

“謀殺皇女的就是她!靖王妃!”景文昔的聲音猛地拔高,在金鑾殿中回蕩了許久,才漸漸靜了下來,隻是卻又響起了各種聲音,竊竊私語的,哄笑的,驚訝的,不屑一顧的。

景文昔猛地上前了兩步跪了下來,“民女有證據,如今的靖王妃根本就不是雲裳公主,雲裳公主早在一年前便被她殺了,是她取而代之,代替雲裳公主回了宮,成了雲裳公主,成了靖王妃,你們全都被她騙了。”

雲裳挑了挑眉,噙著望著景文昔,目光中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光芒。

眾人望向景文昔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瘋子,隻是景文昔卻仍舊不曾善罷甘休,咬了咬牙接著道,“皇上,民女有證人。證明雲裳公主在去年回宮前幾日被殺害,民女還拿到了一張雲裳公主死前的自畫像,與這假公主雖然有幾分相像,卻並不是她。”

寧帝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來,“既然你說你有證人,那便帶上來讓我們瞧瞧吧。”

寧帝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錦貴妃微微蹙眉,抬起眼望向雲裳,見雲裳神色淡然,並無分毫擔憂,便也放下了心來,隻是在目光落在寧帝身上的時候,蒙上了幾分失望。

景文昔冷冷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卷畫來,雙手舉過腦袋,低著頭道,“這是惠國公主在去年時候畫的自畫像,畫上有惠國公主的小印。”

寧帝示意鄭公公去接了過來,呈到了寧帝手中,寧帝打開了瞧了瞧,又看了眼雲裳,便將畫放在了一旁,沒有說話。

“民女的證人便在殿外,是寧國寺中的僧人。”景文昔低聲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

便又內侍走出了金鑾殿,去將景文昔所說之人接了進來,果真是幾個光頭和尚。

寧帝淡淡地掃了一眼,便轉頭望向雲裳道,“靖王妃可認得這殿中跪的僧人?”

雲裳笑著點了點頭,“認得,是寧國寺中的僧人,兩位是掃地僧,兩位是柴火僧。”

寧帝點了點頭,望向那四個僧人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靖王妃是假的惠國公主,真的惠國公主又去了哪兒?”

那四個僧人麵麵相覷,半晌,才有一人道,“回稟陛下,貧僧是寺中的掃地僧,惠國公主八年前到了寧國寺中,住的院子便一直是貧僧打掃的。惠國公主入了寺廟之後,便一直呆在屋中抄寫經書,甚少出門,所以減免的時候不多,而每次見麵之時,公主都蒙著麵紗,故而寺中許多人都不曾見過公主的容貌。”

“隻是貧僧與這三位師兄卻是例外,因為常年都在公主住的院子中侍候的緣故,偶爾也會瞧見公主不曾佩戴麵紗的模樣。而殿中這位靖王妃,卻是兀那方丈一位朋友的小輩,每個月都會來寺中小住幾日,與我們倒也熟悉。去年,惠國公主接到皇上旨意,宣召回宮之後,殿中這位靖王妃便到了寺中。”

“當時我們以為這位施主隻是像以前那般,前來小住幾日,隻是那日清晨,貧僧起得較早,便瞧見這位施主身邊的一個侍女拖著一個麻袋從公主住的廂房中走了出來,那麻袋中似乎是有東西在動,貧僧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去。那侍女拖著麻袋便扔到了寺廟後邊的山穀之中,還挖了一個坑來將麻袋埋了。”

雲裳抬起眼看了看景文昔的神色,卻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雲裳身上,眼中帶著幾分快意。雲裳輕輕勾了勾唇角,繼續聽著那和尚拔高了聲音講述著。

“貧僧瞧著那侍女離開之後,便連忙去將那埋的土弄了開來,一打開麻袋,便瞧見公主蜷縮在袋子中,已經沒有了呼吸。”

殿上諸人望著雲裳的目光帶了幾分探尋,雖然有些不相信景文昔的所言,隻是這和尚的身份是雲裳親口確認了的,如今聽他說的有板有眼的,心中皆是染上了幾分猶疑。

“哦?”雲裳卻是淡淡地開了口,“唔,聽這位師傅這般說,我倒是有幾分相信了呢,隻是不知道這位師傅,既然本王妃是假冒的公主身份,而且,容貌都與那在寺中的公主不一樣,為何你們寺中的兀那方丈後來又見過我無數次,都不曾說過我是假的呢?”

眾人暗自點了點頭,對啊,那兀那方丈前些日子還來了皇城,揭露了景文昔是惑國妖孽的身份,為何卻隻字未提靖王妃是假的公主呢。而景文昔找來的這些個所謂證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全是什麼掃地僧,柴火僧的,隻怕是蓄意收買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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