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愣了愣,根本沒聽清淺音在說什麼,隻覺著似乎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便也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淺音對雲裳的性子亦是十分熟悉的,見雲裳洗漱了之後神誌稍稍清晰了一些,才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據聞是昨日王爺在玉滿樓喝了酒,後來遇見了夜郎國太子,兩人不知為何發生了爭執,似乎還打起來了,後來那倉覺康寧是被他的屬下拖著走的,據說離開的時候嘴裡罵罵咧咧的,靖王的臉色亦是不太好。後來半夜裡倉覺康寧便被殺了,侍衛隻聽見一聲驚呼,叫的正是靖王的名字,而後侍衛衝進去的時候,太子便已經死了。倉覺康寧手中還拽著一個玉牌,上麵刻著一個靖字,正是靖王的腰牌。
除了並未有人見到靖王本人親自將劍刺入了倉覺康寧的身上,無論是殺人動機還是人證物證,都是一應俱全的。隻是靖王卻不見了,似是畏罪潛逃。
“畏罪潛逃?”雲裳聞言,冷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不屑,“靖王殺的人還少了?若真是想殺個人,還用得著畏罪潛逃?”
淺音急得團團轉,心中十分的懊惱,“昨天夜裡奴婢便應該讓管家派人去尋王爺的,若不是我臨時變了主意,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說完便望向雲裳,“王妃,您要不要進宮去瞧瞧?找皇上說說情,皇上素來喜歡您,定然會聽您的。”
雲裳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搖了搖頭,“如今我可不僅僅是父皇的女兒,還是靖王的妻子。正如你所言,證據算得上是確鑿的,我若是去插手,恐怕適得其反。”頓了頓,才輕歎了一口氣道,“而且,既然已經對靖王下手了,隻怕跟蹤我的人亦是不會少的,敵明我暗,我如今能夠做的,不過是讓暗衛暗中探查靖王的行蹤,而後,靜觀其變罷了。”
正說著,卻見管家帶著一個內侍打扮的人走了進來,朝著雲裳行了個禮才道,“王妃,錦貴妃派人來了,讓王妃若是得閒,進宮一趟。”
雲裳知曉錦貴妃隻怕已經聽說了此事,定然對自己十分擔憂,想了想,才站起身來道,“我回房換身衣裳便去。”
淺音找來一身絳紫色雲錦裙子給雲裳換上了,又找了件披風過來,有些猶豫地道,“這裙子倒也不薄,如今這個天氣穿著正好,隻是王妃的左手手臂受了傷,這裙子衣袖十分寬大,抬手間便會瞧見包紮傷口的布條,貴妃娘娘瞧見了定然會心疼,奴婢想著找件披風來遮一遮,可惜與這裙子顏色相配的披風沒瞧見,這件絳紅色的倒是勉強能夠搭一搭,王妃你瞧?”
雲裳的目光落在那披風上,沉默了片刻,才道,“披風便不要了,你再去找寫白色布條來,將我這傷口再纏幾圈,包得顯眼一些。”
“嗯?”淺音不明白雲裳打的什麼主意,卻也隻得將披風放回了箱子中,拿了白色的布條又纏了幾圈。雲裳抬了抬手,雲錦本就十分滑,一抬手,衣袖便滑落到了手腕之間,那包紮得厚厚的傷口便現了出來。
雲裳點了點頭,“走吧。”
進了宮之後,雲裳便覺著許多宮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自己身上,時而傳來幾聲竊竊私語,雲裳冷哼了一聲,裝作未聞,朝著錦繡宮而去。
止住了宮人欲通傳的聲音,雲裳走到錦繡宮正殿門前,便聽見裡麵傳來說話的聲音,雲裳站住腳,細聽了片刻,似是錦貴妃與皇後劉傾雅的聲音。
雲裳沉吟了片刻,便抬腳走了進去,目光沉靜,麵容亦是一副平靜之色,走進去之後才似是有些驚訝地道,“嗯?皇後娘娘也在呀?”說完便急忙走到劉傾雅跟前行了個禮,“不知皇後娘娘在此與母妃聊天,裳兒無狀了。”
劉傾雅連忙叫她起身,笑眯眯地道,“先前在宮中聽宮人說起靖王之事,才知曉竟然出了這般大的事情,想著貴妃娘娘是王妃的母妃,想必應當知曉一些,便過來問問,我是斷斷無法相信靖王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隻是眾口鑠金,靖王爺又遲遲最出現,王妃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免得王爺胡亂背了黑鍋。”
雲裳微微頷首,“多謝皇後娘娘關心,裳兒知曉了。”
錦貴妃一直盯著雲裳瞧,見皇後沒有再開口,才輕聲道,“裳兒可是昨兒個沒睡好?我瞧你麵色蒼白,氣色不佳,可用了早膳?”
淺音連忙在一旁道,“王妃還沒用呢。”
雲裳轉過眼瞪了淺音一眼,淺音便連忙低下頭,退後了兩步,立在一旁不說話了。錦貴妃聞言,瞪了雲裳一眼,便吩咐著一旁侍候的宮人趕緊去準備些吃的來。
便在此時,已經有宮人為雲裳奉上了茶水,雲裳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了聲謝,抬起手接了過來,便在抬手的瞬間,寬大的袖子便滑落到了手腕之處。
“裳兒,你的手怎麼了?”雖然雲裳似乎慌慌張張地急忙放下了手,讓袖子落了下去,一直望著的錦貴妃仍舊瞧見了不對勁。
雲裳笑了笑,“無事。”
錦貴妃皺著眉頭望向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淺音,才道,“淺音你說說,你家主子手臂上是怎麼回事?”
淺音才連忙道,“昨兒個從宮中回去的時候,王妃在路上遇見了刺客,暗衛都被用計調離了王妃身邊,當時隻有王妃和車夫二人,車夫拚死護著王妃逃跑,王妃慌忙逃跑,不小心被刺客傷到了手,傷口極深。”
“禦醫可瞧過了?”錦貴妃眼中閃過一抹淚光,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