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死,與七王爺隻怕也脫不了關係,若是拿此事去求陛下,難保陛下不會發怒。”柳吟風聲音淡淡地,不帶絲毫情緒。
“發怒,此前我記得,陛下可是親口說過,夏國的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兒子雖然不多,卻也不算少,總也還有能夠競爭的,若是能夠將其他人都除掉,那是本事,那位置便應當是他的。小七將太子除掉了,那是太子無能!”老人收回拐杖,雙手抬起,拐杖在馬車上發出嘟嘟的聲音。
柳吟風冷冷勾起一抹笑來,“洛輕言亦是陛下的兒子,正如您所言,洛輕言若是真除了七王爺,陛下指不定更喜歡他,覺得他十分有本事呐。”
那老人的麵色頓時便變得十分難堪了起來,“你果真是魔症了,小七可是你的學生,你們以前關係素來不錯。而今,便因為那麼女人,你便一心向著那賤種,你可是忘了,那賤種可還是那女人的丈夫!不知羞恥,以前你便喜歡上……”老人頓了頓,有哼了一聲道,“如今竟又喜歡上一個有丈夫的女人。”
柳吟風閉上眼,裝作未聞,手卻在袖中握得死緊,指甲嵌入了手心的肉中,生疼生疼的。
老人見他的麵色,心中隱隱也有些後悔,隻是話已經說出口,叫他向柳吟風認錯卻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便冷冷地哼了一聲,將臉彆到一旁,不再看柳吟風。
雲裳回到屋中的時候,靖王仍舊在軟榻上看書,聽見雲裳走進屋中的聲響,淡淡地道,“兩刻鐘。”
雲裳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離開的時間,雲裳有些哭笑不得,走到軟榻邊道,“柳吟風不過疑心是我將夏國七王爺給抓了,來問一問我是不是有此事,就說了幾句話而已。況且,管家和淺音可是一直跟著的。”
靖王也覺著自己若是再計較下去,便顯得有些小氣了,便不再與她計較此時,隻輕聲道,“那天牢中的桐油我已經讓人查過了,確實是有佛陀香,那日天牢中也確實有一個侍衛正在病中,且掌管著天牢牢房中的鑰匙和機關開關的鑰匙,隻是我們找到那人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是中毒而死。那毒倒是算不得太稀罕的毒,是鶴頂紅。那個叫荷韻的,那日你讓她去淺水伊人之後,她見的人,被暗衛拿了下來,身上帶著的令牌,是夏國文字。”
雲裳沉默了半晌,才蹙了蹙眉,“如今凶手已經十分的明顯了,應當正是李靜言與夏國七王爺。隻是,他們倒也十分謹慎,如今我們掌握著的證據,卻是沒有辦法指認,是他們二人的。”
靖王見她神情比自己還要沮喪幾分,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無妨,總是會有證據的。”
雲裳站起身來,在屋中來來回回地踱步,半晌才道,“李靜言他們是什麼時候入皇城的?”
“前不久,天牢之事發生了之後。此前若是他們回皇城,我的暗衛不會毫無所覺,因著天牢之事發生了之後,我調遣了一些人去查探,所以防備稍稍降低了許多,才讓他們有機可乘的。”靖王篤定地道。
雲裳點了點頭,“這麼說來,火燒天牢,他們不在皇城之中,又是如何指使人下手的,這皇城之中他們的接應之人又是誰?既是他們不在皇城之中,便定然要與接應人聯絡,又是如何聯絡的?”
靖王聞言,緩緩笑了起來,“我的裳兒,果真是聰慧無雙的。”
雲裳並未聽見靖王的誇獎,腦中不停地轉動著,按理說,他們與倉覺康寧無冤無仇,犯不著用他來汙蔑靖王啊。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思量,想了半晌,便連忙往屋外走去,嘴裡帶著幾分笑意,“我想到了。”說著便跑到了門外,似是去找淺音去了。
靖王見她這般風風火火地模樣,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又低下頭去看書,窗外卻突然傳來幾聲敲擊之聲,靖王並未抬眼,隻低聲道,“說。”
窗外便傳來有些冷漠的聲音,“主子,魚兒已經上鉤了。”
靖王這才合上了書,站起身來,卻又沉默了片刻,緩緩坐了下來,對著窗外的人道,“你先去吧,我與王妃說一聲便來。”
外麵的人似是愣了愣,半晌才應了聲,“是,屬下帶人在城南小樹林中等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