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蹙了蹙眉,從國公府出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應當是還沒有到睿王府的,“車夫,發生什麼事情了?”
車夫沒有回答,倒是一個有些輕的聲音傳了過來,“途經此地,巧遇了睿王妃的馬車,特來問個好,嫂子近日可好?”
雲裳蹙了蹙眉,手微微握緊了幾分,笑意盈盈地示意著淺音推開馬車車門,望向馬車外,便瞧見對麵亦是停著一輛馬車,橫在了路中央,七王爺站在馬車下,抬起眼望著雲裳,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原來是七王爺。”雲裳微微一笑,心知這個時辰天已經黑了,隻怕路上並無行人,因而他才這般膽大妄為,“本王妃近日一切安好,勞煩七王爺掛念了。”
馬車下站著的男子麵上的笑意更濃烈了幾分,在馬車前掛著的走馬燈的映照之下,顯得有幾分詭異,“王兄可有給嫂嫂寄信回來?也不知道王兄最近如何了,本王倒是有些掛念呢。”
“王爺帶兵在外,自然不能心中有太多掛牽,此前我便專程囑咐過,莫要太過擔憂府中,無事不必寄信,打仗並非兒戲,七王爺此前在寧國也是上過戰場的,不過以七王爺的身子,應當隻是在營帳之中運籌帷幄,也難怪了,自然是不知曉衝鋒在前的人是有多忙碌的。”雲裳一聽他那般說,便知曉他是來試探雲裳的口風的,便勾了勾嘴角,挺直了背,麵上不帶絲毫情緒。
“原來如此。”七王爺看了雲裳一眼,眼中猛地閃過一道戲謔的目光,卻極快地掩蓋了下去,“都說嫂嫂美若天仙,此前都不曾仔細瞧過,今日細細一看,果然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話音還未落,隻聽見有劍出鞘的聲音,一道銀光閃過,一把長劍便飛出了馬車,橫在了七王爺的脖頸之間。
七王爺瞪大了眼,眼中滿是無辜的神色,“嫂嫂,你的丫鬟實在是有些野蠻了。”
雲裳微微一笑,“是嗎?或許是我剛到夏國,不懂夏國的規矩,在寧國,外男對著已經成親的婦人說這些話,是有調戲之嫌的,因而隻怕我的侍女將七王爺認作了登徒子。隻是七王爺也莫要在這般做了,雖然女子大多比較溫順,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七王爺調戲慣了美人,若是遇見了脾性大些的,有點武功的,七王爺這般柔柔弱弱跟個女孩子一般的身子,隻怕便危險了。”
雲裳的話音一落,便瞧見他目光中猛地噴起一道怒火,似是戳中了他的痛處。雲裳便又輕笑了一聲,“天這般晚了,七王爺還是早些回府吧,不然這黑燈瞎火的,若是遇見不長眼的,以為七王爺是女子,隻怕……”
未等他做出反應,雲裳便對著淺音道,“淺音,上馬車吧,咱們回府。”
淺音應了一聲,收起劍,斜睨了七王爺一眼,哼了一聲,跳上馬車,將馬車門關上,也不進去,就坐在外麵,對著車夫道,“走吧。”
車夫看了眼七王爺,又看了眼身邊拿著劍表情有些凶惡的丫鬟,揮起鞭子便駕著馬車繞過了七王爺的馬車,朝著睿王府而去。
又走了一刻鐘左右,才到了睿王府,淺音扶著雲裳下了馬車,才道,“此前在寧國的時候奴婢瞧著那七王爺溫溫和和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還覺著挺不錯的,卻不想竟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下次要是在遇見,奴婢便一劍直接下去了,瞧他還能得瑟什麼。”
雲裳揉了揉額角,淡淡地歎了口氣,“你啊,就是性子太過暴躁了一些。”
洗漱了一番,雲裳便歇了,第二日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便被淺音叫醒了過來,淺音拿著衣裳對著雲裳道,“王妃,今日一大早,太尉蘇大人便帶著人去了國公府,說是有人告密,說國公府中藏有忤逆之物。”
“太尉?”雲裳一下子便醒了過來,眉頭皺了起來,“即便是太尉,國公府豈是他像搜就能搜的?如今什麼情況?”
淺音連忙道,“方才暗衛來報,府中的幾位表少爺和表少夫人都擋住太尉不讓進,幸而國公夫人騎馬趕了回來,如今已經去宮中麵聖去了。”
雲裳聞言,目光泛起了一抹冷意,“太尉是吧……竟然讓外祖母不顧身子騎馬趕回來,走,我們去國公府,幾位表少爺和表少夫人身份都不夠,本王妃怎麼也得去幫外祖母撐著,等外祖母找陛下說公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