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笑了笑道:“自從大皇兄搬到此處來了之後,倒是許久不曾瞧瞧這府中的風光了,若是大皇兄和大嫂不嫌棄,不如陪我們一同逛逛?”
洛輕言與雲裳聽七王爺這般說,心中皆是警鐘大作,沉默了片刻,雲裳才笑了起來,“兄弟之間,何來嫌棄不嫌棄之說,我與王爺搬入府中之後,倒是一直也沒時間去打理,府中除了我們住的院子,其他地方都和原來一樣,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若是七王爺想去逛逛,那便走吧。”
洛輕言點了點頭,扶著雲裳站起身來,一行人從花廳的另一邊出了門。
“我記得,這兒應當是一片桃花園吧。”七王爺出了花廳,便笑著道。
“是啊,隻不過如今不是桃花盛開的時候,再過個兩月,桃花便應當開了,到時候定然美不勝收。”雲裳笑眯眯地應著。
穿過桃花園,進了一道圓形的門,路便分了開去,中間是一彎湖水,兩麵皆是走廊。往左邊,是去雲裳如今住的院子的,往右便是通往此前太子尚在的時候的主院的。
七王爺出了那門,便往右轉了過去,笑著道,“此前我時常在這湖中釣魚,那時候太子哥哥尚在,有一回我們因著一些小事起了爭執,兩人便落進了湖中,後來我們還被父皇訓斥了一頓呢。”
雲裳笑了笑沒有接話,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七王爺今日絕非單純是來拜年的,可是他千方百計地入了後院,又是有何目的?
雲裳正想著,便瞧見淺酌從前麵走了過來。雲裳腳步微微一頓,蹙了蹙眉,如今他們住的院子在左邊,淺酌為何會從這麵走出來呢?
心中稍一沉吟,便明白了過來,恐怕,那柳楚楚便是被關在這邊的某處院子裡的,方才他們是命淺酌來清理柳楚楚的屍首的。
而七王爺費儘心思地將他們這一溜子人都往這邊引,恐怕,便是為此的。
這般說來,七王爺定然是知曉那日在七王府中的柳楚楚並非真正的柳楚楚,知曉柳楚楚被她帶到了睿王府的。
柳楚楚昨日夜裡自儘身亡,他今日便這般眼巴巴地帶著柳楚楚的父母,帶著刑部侍郎來了。這樣看來,他極有可能也知道,柳楚楚如今已經自儘之事。
七王爺知曉這些事情唯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他安插的有細作在睿王府。可是睿王府素來守衛森嚴,且柳楚楚從帶入府中到她死,皆是避著府中眾人的,關押柳楚楚的院子更是派了好些武功高強的暗衛守著的。想要進院子去打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另一種可能,便是七王爺與柳府,從頭到尾,都是勾結在一起的。
包括假的柳楚楚出事,將雲裳引到那出事院子的下人,還有那張刺著睿字的七王府地圖,皆是七王爺安排的。為的便是引起她的注意,讓她去查探此事。而後,便讓柳夫人故意露出破綻,去柳楚楚藏身的院子中探望,順勢將雲裳派去監視柳府動靜的暗衛引了過去。雲裳派人將柳楚楚帶到府中隻怕亦是在他的算計之中,最後,便是柳楚楚吞金自殺之事……一切的一切,不過隻是七王爺的一個圈套而已。
為的,不過是將睿王府陷入人命官司之中。
若是柳楚楚在七王府出了事,即便證據再充足,亦會有人懷疑是七王爺做了手腳。可若是柳楚楚被發現死在了睿王府中,再輔以一些旁的證據,雖然不一定足以要了洛輕言的命,卻是一定能夠讓睿王府在錦城百姓之中聲名掃地的。
雲裳勾了勾嘴角,幸好,她這一次,又搶先了一步……
正想著,便聽見“哢嗒”一聲,似是有人踩到了什麼東西一般,而後便聽見華玉彤一聲驚呼。雲裳轉過身,便瞧見華玉彤身子往前後仰去。
淺酌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華玉彤的身子。
“七王妃無事吧?”雲裳連忙關切地問道。
華玉彤似是被驚了一跳,尚有些緩不過神的模樣,半晌才道,“無事,隻是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滑了一下。”
眾人聞言,才往地上瞧了過去,卻瞧見地上躺著一顆白色的珍珠,似是從誰的鞋子或是簪子上掉落的,珍珠上麵尚且帶著紅色的繡了花的布。
淺酌彎下腰將那珍珠拾了起來,有些奇怪地道:“這是什麼?”
柳夫人卻突然變了臉色,兩步跑上前來,目光死死地盯著淺酌受眾那珍珠,麵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是我女兒的,這是楚楚鞋子上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