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海愣了愣,有些詫異地望向雲裳,“那王妃可有什麼線索?”
雲裳輕輕頷首,見齊瑞海一直盯著她,才開口道:“不過我暫時沒想告訴你我的發現,你先查吧,查完了將結果告訴我。”
齊瑞海便更呆了,站在原地目送著雲裳出了大牢,才回過神來,眸中閃過一道光芒,而後便又掩去了,皺了皺眉看了眼地上的四具屍首,“抬出去吧,放到停屍房中去。”
雲裳出了內侍監,沿著宮中鋪著石頭的小路緩緩走著,琴依與彩衣跟在她身後,亦是沉默不語。
許久,雲裳才開了口道:“彩衣,昨兒個我讓你去尋在內侍監之中的人幫我瞧瞧淺酌有沒有受刑,你找的人是誰?他可在遇害的那四個內侍之中?”
彩衣沒想到雲裳會突然問起她此事,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應道:“在的,方才王妃瞧見的第一個屍首便是他的,他與奴婢算是半個老鄉,奴婢之前在太極殿中的時候,倒是時常與內侍監的人打交道,一來二去便熟了。”
雲裳輕輕頷首,半晌,才輕歎了一聲道:“可惜了。”
彩衣猜想雲裳是在說那內侍,便也跟著應了聲道:“是啊。”
回到了朝霞殿,雲裳便瞧見劉文安在殿中候著,心神微斂,連忙迎了上去道:“劉總管怎麼得空來了?可是陛下尋我有什麼事?”
劉文安點了點頭,輕聲道:“正是,還請王妃隨奴才到議事殿一趟吧。”
雲裳連忙應了聲,轉身對著彩衣道:“我今日因為內侍監的事沒有到未央宮與皇後娘娘請安,彩衣你去未央宮為我向皇後娘娘請個罪吧。”
彩衣聞言,便行了禮,退出了外殿。
雲裳這才笑了笑轉過頭對著劉文安道:“早起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因而我現在這個時辰了還是這副常服打扮,這般模樣去見陛下於禮不和,還請劉總管稍候,我進去換身衣裳便來。”
劉文安聞言,看了眼雲裳身上的衣裳,便也連忙應了下來:“王妃請便。”
雲裳便帶著琴依入了內殿,琴依瞧著雲裳專程將彩衣支了開去,便連忙一麵取了衣裳一麵輕聲道:“王妃可有什麼吩咐?”
雲裳輕輕頷首,想了想,方從袖中取了她隨身攜帶著的那白玉小笛子來吹了吹,才輕聲道:“淺酌多半是被人擄了去,你命人盯緊齊瑞海和彩衣,一舉一動皆是不能夠放過。我方才傳了暗衛來,這宮中守備森嚴,他們進來隻怕需要些時候,到時候若是我還未歸來,你便替我吩咐他們,在宮外查一查齊瑞海和彩衣的家人。”說著便將那白玉小笛子遞給了琴依。
琴依點了點頭,收好了東西,站起身來為雲裳梳了個飛仙髻,又簪了幾朵淺色小花,斜斜地插了兩支白玉簪子。
雲裳站起身來,走出了內殿,笑眯眯地對著劉文安道:“劉總管久等了,我好了,走吧。”
劉文安便輕輕頷首,引著雲裳往議事殿走去。
“王妃進宮兩日了,在宮中可睡得慣?”劉文安走在雲裳前麵一步遠的距離,輕聲詢問著雲裳,“若是床或者被子有什麼不合王妃心意的地方,王妃儘管吩咐便是。”
雲裳淺淺笑了笑,麵上帶著幾分愁容,“宮中一切皆好,也沒什麼不合心意的,劉總管派來的那彩衣姑娘是個可人兒,事事妥帖。隻是因著近幾日一直不停地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確實睡得有些不踏實。”
劉文安聞言,便輕聲安慰著道:“睿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不知是第幾個對雲裳說這樣的話的人,雲裳隻淺淺淡淡地笑了笑,道了聲:“多謝劉總管吉言了。”
劉文安笑了笑,便不再說話,引著雲裳進了議事殿。
議事殿中除了夏寰宇,倒是尚有蘇琦和李淺墨也在,雲裳連忙朝著夏寰宇行了禮。夏寰宇隨意揮了揮手,讓雲裳起了身。
待雲裳站起身來,夏寰宇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雲裳,雲裳目光微微一怔,便瞧見那紙上是她無比熟悉的字跡,字跡鮮紅,雲裳將紙湊在鼻尖聞了聞,尚且帶著幾分血腥味,心中便傳來一陣悶痛。半晌才望向那字,許是因著有些倉促,字跡有些潦草,上麵寫著:倉覺青肅,東南……
東南之後似是尚且有什麼未曾寫下,隻有一團血色暈染開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