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卻笑著道:“公主是我們寧國永遠的惠國公主,臣婦永遠是寧國的百姓,自是應當行禮的。”
雲裳輕咳了一聲,心中想著,可是你是洛輕言的親生母親啊,還是夏國的皇後啊。哪有婆婆給兒媳婦行禮的道理……
隻是這話雲裳暫時尚且不敢說,便連忙笑著道:“今日匆匆趕來,倒是有急事想要與夫人說一說……”
趙老夫人聞言,便連忙將雲裳迎了進去,在花廳之中坐了,又吩咐了下人沏了茶,親自給雲裳倒了,才也坐了下來。
雲裳蹙著眉頭沉默了許久,卻也不知此事應當從何說起,腦中飛快的閃著各種開場,半晌之後,才拿過珊瑚手鐲遞給了趙老夫人,輕聲道,“這是送給夫人的,不成敬意。”
說完便又沉默了下來。
趙老夫人見雲裳的模樣,倒也沒有催促,隻接過了小匣子,坐在椅子上,笑著望著雲裳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問道:“公主有喜了?”
雲裳一愣,才笑著點了點頭,手輕輕扶上自己的小腹,“是啊,已經快五個月了。”
趙老夫人聞言,輕輕頷首道:“此前在皇城的時候,我還說起過,寧國上下,唯有靖王爺是我所欣賞的。後來,康陽城一戰,倒是讓我明白了,為何靖王那般出眾的人物會喜歡上公主。我一直便很喜歡戰場,對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亦是十分欽佩,主當得起一個英雄二字。如今瞧著公主和靖王爺都快有了自己的孩子了,竟也覺著十分的欣慰。”
雲裳不知應當如何應答,便隻淺淺地笑著,低下了頭望著自己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
便又聽見趙老夫人問道:“靖王爺可與公主一同來了?”
雲裳搖了搖頭,笑著道:“前段時間夜郎國入侵夏國靈溪城,王爺暗中奉了夏國陛下的密旨,帶兵去蒼南城了,準備奇襲夜郎國大軍。”
趙老夫人聞言,這才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來:“公主身懷有孕,王爺怎麼放心公主一人出門在外?”
雲裳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我沒有讓他知道,我此番千裡迢迢挺著大肚子來康陽找夫人,確實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夫人。”
“稟報?”趙老夫人蹙了蹙眉,斟酌著雲裳的用詞,目光中帶著幾分猶豫地望著雲裳。
雲裳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終究是開了口:“夫人可知曉馮明?”
趙老夫人輕輕頷首,“自是知曉的,馮明便在康陽城外不遠呢,是夏國的邊關守城將軍。”
雲裳亦是點了點頭,從袖中將那馮明寫的折子遞給了趙老夫人,輕聲道:“前段時日,馮明向夏國陛下上了一封折子,夫人瞧瞧吧。”
趙老夫人有些遲疑,畢竟是夏國的折子,她是寧國百姓。隻是既然雲裳讓她看,自然是有原因的,稍稍沉吟了一下,趙老夫人便將折子接了過來,打開來看了。
雲裳目光落在趙老夫人的臉上,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看了幾行,趙老夫人的神色便有些變了,眼中迅速地閃過幾分晦澀神情,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來。
雲裳在心中歎了口氣,她早已經失了記憶,隻怕根本就不會信。
果然,不過片刻,趙老夫人便已經將折子看完了,隻冷哼了一聲,將那折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冷笑著道:“夏國和寧國可是簽過國書的,且這兩年我們與馮明也相安無事,他為何要這般栽贓陷害於我!”
雲裳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才輕聲道:“夫人莫急,聽我說一句吧。”
趙老夫人抬起眼望向雲裳,雲裳才輕聲道:“馮明折子上所言,確實屬實。”
趙老夫人臉色突然便變了,蹙著眉頭望向雲裳,眼中全然是不相信。雲裳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來朝著趙老夫人拜了下去,“先前您不知事情真相,對我行了大禮,那個禮我卻受不起,因為,你是靖王爺的母親,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