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瞧著華國公那風風火火的模樣,亦是忍不住失笑,不過卻也覺著,這倒是一種兩全之法,便也由著他去了。
瞧著華國公這般模樣,雲裳卻突然想了起來:“今兒個柳公子可是要運送第二批賑災物資去柳滄?”
琴依輕輕頷首應道:“是今天,一早鄭大夫便出府,隻怕現在已經出了城了。”
雲裳愣了愣,想著倒是忘了去送一送,柳吟風這一去,亦是危機重重的。
“藥可都放了?”雲裳輕聲問著。
琴依輕輕頷首應道:“都放了。”
雲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我尚有賬冊還沒有看,各管事都到了嗎?”
琴依搖了搖頭:“奴婢沒想到王妃起得這般早,便讓他們下午用了午飯之後在過來給王妃稟報,要不奴婢去讓他們現在就過來?”
“算了,午後便午後吧,正好我也可以好生休息休息。”雲裳輕聲應著,抬腳往南苑的方向走去。
回到了屋中,又看了會兒賬冊,便見暗衛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雲裳眼中一亮,連忙道:“可是淺酌聯係上了?”
暗衛搖了搖頭,沉聲道:“是城外的難民營今日一早有人意欲用信鴿傳遞書信,屬下被將信鴿抓住了,方才將攔截下來的信件送到了貢院意欲給殿下過目,殿下讓屬下將信送過來,說此事交給太子妃處置便是。”暗衛說著,便從腰間將信取了出來,呈到了雲裳麵前。
聽暗衛說不是淺酌的消息,雲裳心中隱隱有些失望,卻也打起精神來接過了信,洛輕言隻怕如今也沒有心思在此事上,秋試的事情,夏侯靖的事情,華皇後的事情,每一件每一樁都足夠讓她焦頭爛額。
雲裳將信展了開來,細細看了,才冷笑了一聲道:“果然是夏侯靖的細作。”
信中內容,是向夏侯靖稟報柳吟風已經運送第二批賑災物資出城了的事情的。雲裳將那信遞給了暗衛,輕聲道,“將信原封不動地裝回去,信鴿也放走便是。”
暗衛應了一聲,便接過了信,匆匆忙忙出了屋。
沒有淺酌的消息,雲裳亦是有些坐立難安,賬本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了的,便索性站起了身來,對著琴依道:“給我重新換身衣裳,我進宮一趟。”
琴依愣了愣,有些遲疑:“可是殿下說……”
“我知曉,他說讓我不用派暗衛去插手此事,可是我並非是派暗衛啊?我本就常常進宮向華皇後請安,任誰也不會懷疑的,我隻是去瞧瞧情形,不會做任何事情的。”雲裳輕聲應道,人卻已經坐到了銅鏡前,目光中帶著堅決。
琴依無法,便隻得走到雲裳身後,發髻是墮馬髻,倒也算不得隨便,隻需加一些隆重些的頭飾便可。琴依將原本簪著的白玉簪子取了下來,換上了點翠花鈿子,又取了兩隻雲頭銀步搖來,左右兩邊各插了一支。
衣裳是要換的,琴依取了梅花紋紗袍給雲裳換上了,才輕聲道:“好了,太子妃瞧瞧可行?”
雲裳哪還有心思看衣裳首飾,站起身來便匆匆忙忙出了門。
馬車將雲裳送到了宮門口,雲裳便帶著琴依下了馬車,徑直往內宮走去,直奔未央宮。未央宮外倒是同平日裡沒有多少差彆,隻兩個內侍站在門口,見雲裳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便連忙迎了上來,笑眯眯地行了禮道:“太子妃可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
雲裳挑了挑眉,神情淡淡地,抬起手,用手中錦帕擦了擦鼻尖因為匆忙趕路而滲出的細細汗珠,方開口應道:“本妃都站到這未央宮門口了,你還在問我是不是來見皇後娘娘的,豈不是問的廢話嗎?”
那內侍連連道歉,慌慌張張地道:“太子妃來得可真是不巧,皇後娘娘有些不適,剛剛太醫看過了,喝了藥歇下了。”
雲裳蹙了蹙眉頭,眼中滿是關切:“病了?可嚴重?太醫瞧過了嗎?怎麼說?”
內侍連忙一一答了:“隻是最近天兒涼,著了涼而已,太醫剛看過了,也開了方子,說倒是沒什麼大礙,隻是需要好生歇息便是。”
雲裳沉默了下來,半晌,才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雲裳轉過身望向琴依,輕聲道,“左右我們也進了宮了,去湘竹殿坐坐吧。”
琴依應了一聲,便同雲裳一起往湘竹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