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從席中站了起來,身子娉婷,容色出眾,一身藕色長裙,更加襯得人亭亭玉立。
“這姑娘瞧著倒是溫柔淑雅的,不知叫什麼名字?”華皇後突然開了口,笑眯眯地問道。
那女子連忙行了個禮道:“啟稟皇後娘娘,民女名叫杜婉言。”
華皇後便更溫和了幾分:“杜婉言,這名字倒也雅致,同你的人相配。”
眾人見狀,看向杜婉言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思量。雲裳卻低下頭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華皇後倒是難得這般溫婉地誇讚人的,旁人對這場宴會的目的恐怕亦是心知肚明的,見了此情此景,自是以為皇後對杜婉言十分滿意,想來這太子側妃的位置,既有可能便落在這姑娘身上了。可雲裳卻對華皇後的性子了解得多,自是明白,華皇後隻怕傷人的還在後麵。
樂聲起,杜婉言手中執扇,隨著樂聲起舞,時而素手輕舒,時而纖腰輕折,時而抬腕,時而低眉。手中扇子時握時展,玉袖生風,美不勝收。樂聲清泠,手中折扇起舞,轉、甩、開、合,行雲流水。
一曲舞罷,殿中眾人尚未回過神來,杜婉言卻已經行禮退到了一旁。
“好!”夏寰宇率先叫了好,眾人方紛紛回過神來,一片叫好聲。
華皇後笑了笑道:“果真是極美的,太子妃,你覺得如何?”目光便望向了雲裳,殿中眾人的目光便朝著雲裳望了過來,有的目光中帶著打量,有的目光中帶著幸災樂禍。
雲裳正拿起盤中的梅子,聽華皇後說話,便將梅子放回了桌上,笑眯眯地應道,“兒臣亦是覺得極好的,扇舞飄逸,若仙若靈。”
雲裳此話一出,眾人目光中便各自有了不同。
華皇後笑了起來:“裳兒也覺得好呢。本宮是個粗人,琴棋書畫不精,隻知道行兵打仗之事,不過這舞,本宮卻也覺得好極,比本宮平生瞧見的所有舞姬都跳的好。”
華皇後的話說完,那杜婉言的麵色便變了一變。眾人亦是有些詫異,華皇後的話,聽著像是在誇獎,隻是最後卻說,比她瞧見的所有舞姬都跳的好。這句話,卻是有些不妥的。杜婉言是新科狀元之妹,亦是正經的閨秀,怎可同舞姬想比。
可是細細想想,若是琴棋書畫,當眾展示,是才華。可是,這舞蹈,卻也隻有舞姬才會當眾獻舞。
眾人目光望向那杜婉言,皆是有了幾分思量,想著杜婉言實在是有些心急了些,為了那太子側妃之位,竟將舞姬的事情都給做了,卻有失名門閨秀的矜持了。
夏寰宇蹙了蹙眉,卻不能責備華皇後,隻望向仿若事不關己的洛輕言:“太子覺著,此舞如何?”
眾人的目光便又移到了洛輕言的身上,洛輕言卻連目光都不曾抬,便笑了笑道:“不及某人。”說完,便笑意吟吟地看向了雲裳。
眾人尚在疑惑,洛輕言口中的某人是誰,看見洛輕言的目光,卻突然明白了過來。
雲裳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並非是在笑洛輕言的誇讚,而是心中想著,洛輕言這人,看著冷漠威儀,說起謊來,卻是眼都不眨一下。
她從未在洛輕言麵前跳過舞,應該說,不曾在任何人麵前跳過舞,洛輕言卻也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樣的話。
雲裳卻不得不說,她心中真的是爽到了。
夏寰宇蹙了蹙眉,笑了笑道:“哦?太子妃也善舞?”
洛輕言卻笑了笑,不答是,也不答不是,隻開口道:“善舞還是不善舞,兒臣一人知曉便好。”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欲讓彆人瞧了。
華皇後卻笑了起來,笑眯眯地轉過頭望向夏寰宇:“咱們這孩子卻是像當年的你一些,心係一人,便滿眼滿心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隻是卻是個不會說話的……”
夏寰宇聽華皇後這樣一說,猛地一愣,便沉默了下來。
華皇後卻笑了起來,“太子妃自也是琴棋書畫樣樣拔尖的,當年,太子和太子妃合奏一曲《鳳求凰》定情之事,可是一則廣為流傳的佳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