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聞言,便沉默了下來,輕聲道:“若是陛下願意,自是會主動同我說起,若是他不願讓我插手的,我們便也不要主動去打探便是了。”
說完之後,便不想再說起這個話茬子,方抬起頭問道:“輕言繼位之事,可有寫信回寧國給父皇母妃報個信?”
琴依連忙應了,“有的,且陛下應當會送國書過去的吧。”
“那不一樣的。”雲裳輕聲道,“使臣肯定是會派來的,隻是不知道,父皇會不會親自來錦城,畢竟這次繼位的人,可是輕言呢。此前輕言還說過段時日便帶我回寧國一趟,瞧如今這形勢,恐怕是沒機會了。”
雲裳輕輕歎了口氣,眉目之間籠著幾分輕愁,她有些時候沒有見到父皇和母妃了。如今身在異國他鄉,四麵楚歌,倒真的有些懷念在寧國的日子了呢。至少那個時候,她尚且還有人庇護著,如今一步一步,都得自己摸索著走。
“奴婢相信,一切都會好的。”琴依笑眯眯地道,頓了頓,才又接著說起另外的事情去了,“先前劉總管命人來,說皇後娘娘剛剛入宮,可以見一見宮中的幾位管事的,奴婢方才初初了解了一下,宮中設一監一府一院六局,內侍監、內務府、太醫院,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各有各的管事,各有各的職責,這一監一府一院六局皆歸皇後娘娘所管,娘娘瞧瞧什麼時候見一見他們?”
雲裳聞言便笑了起來,“一監一府一院六局,倒是職能分得十分明確,我今兒個情緒有些不太好,還是算了,便不見了,讓他們明個兒一早來吧。”
琴依連忙應了,輕聲道:“不止是這些,奴婢倒是覺著,咱們宮中的,娘娘應當先都見上一見,這兩日大家都在探娘娘的性子,這下馬威,奴婢倒是覺著,少不得的。這宮中的,個個都是人精,若是知曉娘娘是個溫和的性子,隻怕偷奸耍滑的便不少。”
雲裳搖了搖頭,“他們想要探一探我的性子,我還想探探他們呢,我暫時不統一讓他們來請安,你隻需告訴他們,凡事按著以前規製來便成了,這兩日命人將這宮中的這些宮人都盯緊了。仔仔細細瞧一瞧,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
琴依低著頭應了一聲,“隻是廚房中的人卻不能不換的,那處可是至關重要的,若是信不過的人,可不能放在廚房之中。”
雲裳低聲應了,又想起柳滄的事情來,張了張嘴,想要問柳吟風他們可有什麼信兒傳回來沒有,想了想,終究沒有問出口,隻輕聲吩咐道:“咱們鋪子中有好些個生意都會往來柳滄,南陽,還有靈溪的。命人這段時日不必端了生意,派去那些地方的人都精明一些,好生談一談如今是什麼情況。這場仗一開始打起來,便隻怕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多搜集一些信息總是好的。”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便聽見外麵傳來了請安的聲音:“陛下金安。”
雲裳愣了一愣,洛輕言下朝了?
琴依連忙扶著雲裳站起了身來,雲裳還未走到內殿門口,洛輕言便帶著劉文安從外殿走了進來。
雲裳瞧著洛輕言的麵色似是不太好,便知曉隻怕先前在朝堂之上的爭執不輕,便連忙吩咐琴依去端一碗湯來。
吩咐完了之後,方轉過身望向洛輕言道:“陛下上朝累了一個上午,可餓了?”
洛輕言搖了搖頭,便在軟塌上躺了下來,雲裳走到洛輕言身後,抬起手按了按洛輕言的太陽穴,輕輕幫他揉捏著肩膀。
劉文安笑眯眯地立在一旁,“奴才先前吩咐琴依,傳宮中各處的管事來麵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可有見到?”
雲裳抬了抬眼,輕歎了口氣道:“沒有呢,宮中太大了,我本想抱著寶兒出去轉一轉,結果轉迷了路,也剛剛才回未央宮呢。”
劉文安麵上微微抽了抽,這一聽便是雲裳的借口,她素日裡進宮的次數可不少,從未在宮中迷過路,今兒個怎麼就找不著路了。隻是雲裳如今畢竟已經是皇後,劉文安不好指責,便笑著道:“宮中的宮人真是該罰,怎麼能讓皇後娘娘迷路呢?隻是奴才想著,陛下雖然已經接了太上皇的退位詔書,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主了,隻是這登基大典,隻怕得儘快提上日程來,陛下和皇後娘娘覺著可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