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喝了口茶,才又接著道:“這一次李福華這罪名不足以將他除去,畢竟那杯子即便是從內務府出來的,最應當處置的人,應當是製杯子的匠人。李福華雖然是內務府總管,頂多便是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這可不是我想要的。若是有人想方設法的去救,甚至是劫獄的話,那本宮可就有理由將他謀反的罪名定死了。”
淺酌聞言,頓時便張嘴結舌了起來,連連道了兩聲:“娘娘果真是算無遺漏的。”
雲裳聞言便笑了起來:“算無遺漏?還不算。你馬上帶人去內務府,將內務府一乾人等,全部關入內侍監中,不分晝夜地拷問,問隻問一個問題,問他知不知曉李福華犯了什麼事。”
雲裳笑容帶著幾分興味,笑眯眯地道:“方才讓侍衛從內務府中將李福華帶走的時候,想必內務府中眾人都是瞧見了的,隻怕都在心中猜測李福華的罪名。趁著他們還沒有聽到流言蜚語的時候,將內務府中眾人全部都帶去拷問,也許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呢。”
淺酌亦是跟著笑了起來,連忙應了聲,便要下去準備。雲裳想了想,又勾了勾手指,讓淺酌彎下了腰來,雲裳方湊在她耳邊吩咐著:“將咱們的暗樁關到李福華的隔壁,其他人全都分開關押。讓咱們的人給李福華說,在侍衛上內務府的時候,那些製杯子的匠人因著太過害怕,便高喊著都是李總管交代他們這樣做的。”
淺酌連忙應了下來,連忙退出了正殿,匆忙去吩咐去了。
雲裳勾起嘴角,微微眯著眼,心中在盤算著其它事情,卻突然察覺到一道目光從殿門口看了進來,落在她身上。
雲裳身子微微一頓,便睜開了眼,朝著殿門口望了過去,殿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青蒿,一個是沉珂。
雲裳不必細想也知曉定然是沉珂的,心中便又暗自笑了起來,隻怕沉珂很快便會想法子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傳到夏寰宇的耳中了。倒是不知曉,夏寰宇會如何看待呢。
雲裳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登門打探此事的人,卻是華翎。
華翎一進內殿,便在雲裳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中帶著滿滿的擔憂:“此前我入宮之後,便發現這夏國宮中那幾處地方什麼內務府內侍監尚衣局尚寢局這些管事的,都是沆瀣一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且個個在這宮中都是根基頗深,因而便沒有動。你這般一來便對著內務府的總管發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雲裳見她眼中滿是擔憂,確實是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擔憂,便連忙笑著道:“母後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華翎卻仍舊有些擔心,想了想才道:“不過也好,這後宮之中也確實是有些亂,我進宮之後,他們便欺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愈發地為所欲為,也是該處置處置的時候了。要是再不清理一下這後宮,這些個奴才便能踩到主子的頭上來了。且你在這宮中的時日還長著呢,是應當多為以後打算打算。”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母後所言,正是我的考量。”
華翎頷首,沉吟了片刻,才道:“好,你便放開手去做便是。若是遇見什麼難處,不妨去求一求…你們父皇。他此前在位的時候,雖然將後宮的權力都放手了,可是後宮畢竟也是無比重要的地方,他定然也是有暗中在關注著的。”
雲裳淺淺笑著應了下來,華翎低下頭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才又道:“前晚上,夏寰宇同我提起過,想要過了這個年,便出宮去走走。他說這麼多年,也沒能好好地出去看看這夏國山河。我們一走,你們便更要多加小心了。”
雲裳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頓,此前夏寰宇倒是提起過此事,這兵荒馬亂的,雲裳卻不認為,他這個時候出宮,單純是為了看看夏國風景的。
雲裳沉默了片刻,才笑著點了點頭應道:“好,隻是如今世態不太平,若是出宮,還是得多帶些人。母後出了宮,可也莫要忘了我們,到了一處,便給咱們報了信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