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神情微微一頓望向雲裳,眼中帶著幾分詫異:“你為何會知曉她的?”
雲裳聽國公夫人這般說,便知曉她定然是認得那個女子的,便連忙拉住國公夫人的手道:“外祖母告訴我那個女子是誰吧?她的身份對我,對輕言,十分重要。”
國公夫人不知雲裳為何這般說,卻突然沉默了下來,從盤子中拿了一塊糕點來咬了一口,半晌,才輕歎了口氣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說的人,應當是曹家姐妹之中的一個。”
“曹家?”雲裳有些訝異,玉琴說那個不得寵的才人便是姓曹的,那個女子莫非和那曹才人有什麼關係?不過也應當是有關係的,不然,又怎麼刻意將那女子安置在那曹才人的宮中的。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曹家,一個朝代之中,總有一些世家曾經盛極,卻又極快地落敗,曹家便是其一。曹家是先祖開國時候的功臣,一直在夏朝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文宗皇帝在世的時候尤盛,文宗皇帝的皇後便是曹家人。”
雲裳微微愣了愣,一時間沒有想起國公夫人口中的文宗皇帝是誰。
國公夫人瞧著她的神色便知曉了她的疑惑,笑了笑解釋道:“文宗皇帝便是太上皇的父皇。”
雲裳這才恍然大悟了過來,可是自雲裳來到夏國之後,卻從來不曾聽說過曹家。想來如國公夫人所言那般,在極盛之後便快速地衰落了。
國公夫人接著開了口:“當時,皇後是曹家人,太子娶的是皇後的侄女,也是曹家女兒,曹家女兒容貌都極美,一個個的,美得跟個狐媚子似得。那時候,錦城中的大家閨秀們都以結交曹家女兒為榮。且曹家女兒都有一門絕活,那便是反彈琵琶,也有一個共同點,每個女兒眼下都有淚痣。”
“你若說二三十年前,擅長反彈琵琶的人,定然是曹家的女兒了。那一代的曹家女兒中,除了嫁給了當時的太子爺的曹雯夕,她尚且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叫曹雅柔,一個叫曹千茗。隻是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位?”
雲裳被國公夫人這麼一問,卻是犯起了難來,她不曾見過那畫像,自是無法告訴國公夫人那女子具體的容貌特征。
國公夫人見雲裳沒有開口,便又笑了笑接著道:“都是長了淚痣的人都命不好,曹家三個女兒都沒有逃脫這樣的魔障,大女兒曹雯夕雖然嫁給了當時的太子爺,可也正因為如此,曹家站到了太子爺那邊,太上皇奪了皇位之後,便將曹家上上下下連根拔除,卻是一個都沒留下,一個好好的百年世家,便那樣沒了。”
雲裳一怔,才突然想了起來,夏寰宇雖然最終登基,可是卻並非是太子。他的江山,是弑父殺兄奪來的。
可是照著國公夫人所言,那女子應當是曹家女兒,可若是曹家女兒,依著夏寰宇的性子,卻是定然不會留下的,夏寰宇的狠辣,她是親眼見過的。莫非故事果真如那戲文裡唱的那般傳奇,曹家三個女兒中有一個逃了出去,同夏寰宇遇上了,於是兩人便相知相愛還暗結珠胎。可是夏寰宇因著她是曹家女兒的緣故,才沒有將她接入宮中。
雲裳隻覺著腦中有些混亂,夏寰宇喜歡的,不是自始自終都是華翎嗎?
雲裳被這些莫名其妙的猜測擾得有些亂,便不願在想,隻在心中想著,如今雖然仍舊不知那是曹家的哪個女兒,可是卻也知曉了大致的身份,亦算得上是有收獲的。隻要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定會很快找到真相的。
雲裳心中想著,便朝著國公夫人笑了笑道:“多謝外祖母。”
想到華翎,雲裳便想起國公夫人還是華翎的母親,國公夫人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亦是應當帶她去見一見華翎的。這般想著,雲裳便笑著轉過了身來,輕聲道:“母後現在應當在看書,外祖母不妨同我一起去太和宮坐一坐吧。”
國公夫人也不扭捏,便笑著站起了身來,同雲裳一起往太和宮走去。
待國公夫人出了宮,雲裳才離開了太和宮往未央宮走去,腦中將目前的線索梳理了一番。那美人圖的的美人,便是夏侯靖的生母這幾乎是確定了的,而那女子在懷孕期間便呆在後宮之中的,住在曹才人的落雪閣。那女子是曹家女兒,那曹才人也是姓曹。且玉琴說那曹才人容貌亦是極美的,不受寵的緣故是因為家世,大抵便是同曹家有關了。
這樣說來,那曹才人同夏侯靖的生母應當是有親戚關係的,那位曹才人,也許便是最關鍵的線索突破點了。
雲裳心中想著,腳步便突然停了下來:“琴依,你可知曉,記錄後宮嬪妃的家世資料的那些冊子保存在何處的?”
琴依想了想,才輕聲應道:“奴婢覺著,極有可能是在藏書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