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一直靜靜地聽著,待淺柳說完了才道:“的確很奇怪,此前鸝太妃雖然不受寵,可也不至於到此番地步,宮中按著規製每年春夏秋冬四季各宮各殿的主子皆有首飾服侍。隻是位分不同,數量和式樣有所區隔而已。”
“是啊,奴婢雖然剛進宮中,卻也覺著十分的奇怪。”淺柳輕聲道。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鸝太妃這邊的這些事情,我倒是覺著並不是太過重要,因著大部分都應當是曹珊秀動的手腳,隻是曹珊秀那邊,我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奴婢聽聞,娘娘懷疑,是十五公主去私刻了娘娘的私印?”淺柳輕聲問道。
雲裳輕輕頷首,“是啊,那從明倩房中找到的那方私印殘片,泰半便是那假的印章蓋上去的。”
淺柳偏著頭想了想,才有些疑惑地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雲裳望向淺酌。
淺柳咬了咬唇,方問道:“娘娘的私印基本上隻是在內宮處理一些算不得重要的事情之事才用的,那曹太嬪即便是私刻了印章,又有何用?娘娘說,那曹珊秀是想要相助七王爺,娘娘的私印於此事上可有裨益?”
雲裳被淺柳的問題問得愣了愣,沉吟了許久,才道:“有時候,若是下一些密旨,亦或者是處理一些不方便放在台麵上的來處置的事情的時候,我會用私印。”
雲裳說得極慢,半晌才眯了眯眼,輕聲道:“曹珊秀會不會便是想要作此用?”
淺柳聞言,連忙應道:“奴婢覺著,娘娘不能光是將目光放在這宮中,亦或者是這錦城之中,娘娘既然是覺著那曹珊秀是想要助七王爺,那定是衝著七王爺去的,七王爺如今在太上皇手中,在楊柳鎮。奴婢覺著,不管曹珊秀是不是真的想要這般做,娘娘也應當有所防備。”
雲裳聽著淺柳說著,連連點頭,沉吟了片刻才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必須要防備著曹珊秀想要往楊柳鎮伸手。”
雲裳猛然抬頭:“傳信給楊柳鎮附近城池中的暗樁,盯住楊柳鎮中的動向。查探十五公主動向的人稍稍仔細一些,特彆留意她都見過哪些人,有沒有最近要去楊柳鎮的。”
淺柳一一應了下來。
“陛下萬福金安。”外麵傳來宮人請安的聲音,雲裳收回神思,站起身來,便瞧見洛輕言走了進來,洛輕言身後尚且跟著劉文安和幾個內侍。後麵幾人朝著雲裳行了禮,雲裳淡淡地擺了擺手,望向幾個內侍手中端著的盤子中的橘子,便笑了起來道:“橘子都成熟了?”
洛輕言輕輕頷首,笑著道:“這是柳吟風在路上買的,說是極甜,命人快馬加鞭送了一箱子回來。”
洛輕言說著,便隨手從盤子中取了一個過來遞給了雲裳,“來,嘗嘗看。”
雲裳笑著接了過來,橘子倒是黃橙橙的,十分好看,雲裳剝了皮吃了一瓣,方點了點頭笑著道:“是挺甜的。我還當柳吟風會著急趕路呢,卻不想,還有心思采買橘子。”
洛輕言笑了笑,也取了一顆橘子,命內侍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便讓他們退了出去,才輕聲道:“隻是祭祖而已,也不急於一時。”
雲裳手微微一頓,看了看洛輕言,目光又落在了劉文安的身上,沉吟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應道:“是啊。”
洛輕言吃了一顆橘子,才壓低了聲音道:“鬼醫之事你得想個名目處置一下。”
雲裳點了點頭,方才想起鬼醫尚在天牢之中,她最近忙於這些瑣事,倒是忘了此事。
洛輕言又道:“對了,鬼醫尚未給承業診治過吧。雖然他說機會很小,隻是也並非全然沒有,隻是你帶著寶兒自然不能去天牢的,你也仔細安排安排,瞧瞧看怎麼讓鬼醫幫寶兒把把脈吧。”
雲裳低聲應了下來,咬了咬唇,才道:“父皇和母妃到何處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到錦城呢?”
洛輕言算了算時間,輕聲應道:“約摸還有十來日吧。”
雲裳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想著寶兒,情緒便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