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眨了眨眼,倒是一旁的蕭書錦笑了起來:“此前你外祖父回到皇城之後,便對晨曦說,他寫的信你說瞧不明白。晨曦因此還失落了好一陣子,而後便奮發圖強了起來,整日都在練字,不過仍舊總是被你們外祖父訓斥。”
雲裳聞言,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抬起手摸了摸晨曦的頭:“外祖父騙你呢,就是想要你好好跟著他讀書習字而已。”
晨曦詫異地睜大了眼,抬起眼望望雲裳,又望望蕭書錦,方“嗷嗷”叫了起來,雙手拍著膝蓋道:“外祖父真是太壞了,太壞了!”
這副模樣倒是惹得雲裳和錦貴妃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晨曦懊惱了一陣子,複又轉頭望向雲裳,眨巴眨巴眼,眼中帶著幾分狡黠:“姐姐,我聽聞姐姐小時候也是外祖父教導過的,外祖父可有這樣騙姐姐?”
雲裳搖了搖頭,見晨曦一副沮喪模樣,便又笑著道:“大抵是因為姐姐比晨曦老實許多,外祖父讓姐姐看書姐姐便看,讓姐姐寫字姐姐便寫,所以外祖父都不怎麼苛責我。”
“哦。”晨曦撇了撇嘴,低下頭連連歎了一會兒的氣,才道:“罷了罷了,人各有誌人各有誌。”
雲裳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回到了宮中,雲裳命侍衛先將寧帝一行的行禮送到了驛站,帶著寧帝他們入了宮,一家人敘了會兒話,雲裳見著蕭書錦和晨曦因著連日趕路,神色皆有些倦乏,便讓侍衛先送他們回到驛站中稍作歇息。
雲裳同洛輕言回到了未央宮中,洛輕言方輕聲道:“瞧著皇兄的神色,倒像是想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雲裳眨了眨眼,倒是有些吃驚:“有嗎?為何我卻沒瞧出來?”
洛輕言微微抿嘴笑了笑:“恐怕是今日瞧見你我感情尚好,不便在你麵前表現出來,便全都悄悄地使了眼色讓我瞧了。”說完,便又擺了擺手道,“皇兄惱怒我亦是應當的,罷了,對了,曹珊秀你放到私牢之中了?”
雲裳點了點頭應道:“是啊,臣妾覺著,父皇母妃如今在錦城,時常入宮,難免在這未央宮中走動,若是讓他們瞧見了怕是不太好。你皇宮之中,隻我一人,按理來說,這些內宮爭鬥都不該有,且他們隻怕並不希望我太多地插手這些事情。”
“是啊。”洛輕言輕聲道,垂下眼來,眼中盛滿了思量。
提起曹珊秀,雲裳倒也有些無奈:“這曹珊秀軟硬不吃,想要從她嘴裡撬出事情真相來,隻怕不易。最近這段時日,我都是讓暗衛在審問,我手中專司審問的暗衛皆是最擅於此道的,卻生生在曹珊秀這裡碰了個鐵板。我尚在想著,明兒個早些起來,趁著父皇母妃尚未入宮之際,先去私牢瞧瞧曹珊秀,我也有幾日沒有見她了。”
洛輕言輕輕頷首:“傳去柳滄的信也有幾日,應當快要有回音了。”
雲裳反應過來洛輕言說的,是此前想要傳到夏寰宇耳中的說她殺了曹珊秀的傳聞,便點了點頭:“倒是不知道太上皇會作何反應,隻是我這幾日將曹珊秀留在未央宮中,在後宮之中並非什麼秘密,太上皇在宮中斷然是有眼線的,我是害怕,有人將真相傳給了太上皇,那咱們的籌謀便沒有了意義。”
洛輕言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得意:“你放心好了,我入主這皇宮,也已經近一年,一年的時間也並沒有白呆,此前便想方設法將能夠調用的暗衛儘數調到這皇宮周圍安插下,同太上皇傳信的宮人,一經發現,便想方設法拔除。劉文安更是重點瞧著的,如今不比初來乍到之時,劉文安想要傳封書信出宮,亦不是簡單之事。”
洛輕言攬住雲裳的腰,方接著道:“且這一回,我用的是飛鷹傳信,飛鷹將信帶到楊柳鎮,楊柳鎮上的暗衛接到之後想法子送到太上皇,即便是有人向太上皇傳遞消息,隻怕也得十來日才能到,這中間的幾日差距,卻能夠改變良多。”
雲裳輕輕頷首,方笑著道:“陛下謀略算計,臣妾不及也。”
洛輕言笑了笑:“有時候,若是在想要對付的人軟硬不吃的情形下,適當的這麼一詐,興許會有收獲。”
雲裳聞言,眯起眼望向洛輕言,眼中似是帶著幾分沉思,半晌,雲裳才道:“聽陛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第二日一早,雲裳起了個大早,徑直便去了私牢之中。曹珊秀消瘦了不少,麵色亦是有些蒼白,隻是精神瞧著倒仍舊是好的。見雲裳到來,竟還起身相迎,帶著淺笑道:“皇後娘娘大駕光臨,倒是難得。”
雲裳笑了笑:“曹太嬪在此處倒也自在,倒真是叫本宮有些吃驚了。曹太嬪是曹家人,雖然隻是旁係,此前曹家在夏國之中算得上是風頭無兩的,算起來,曹太嬪彼時未出閣的時候,亦是一個大家閨秀。本宮實在是沒想到,一個大家閨秀,一個弱女子,卻連暗衛連番審問也能夠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