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雲裳用過晚膳,早早就就要宮女準備熱水洗漱歇歇。
見雲裳果真是沐浴洗漱了就要上床,佩蘭忍不住看了雲裳一眼:“陛下……”
雲裳眨了眨眼:“陛下今日政事繁忙不會過來的。”
見佩蘭一臉懷疑,雲裳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真的政事繁忙,我沒有騙你們。”
佩蘭笑了起來:“娘娘說什麼呢?奴婢自然知道娘娘沒有騙我們,娘娘騙我們做什麼?”
佩蘭將殿中的燈吹滅了退了下去,等著外麵除了值守的人都退下,雲裳才翻身而起,徑直下了密道。
密道彎彎繞繞,隻是雲裳素來知曉洛輕言建造密道的習慣,很快便到了太極殿下麵。
太極殿的密道與太極殿的書房隻有一牆之隔,今日她沒有讓向長林去未央宮,也沒有留在太極殿,按著他們之間的約定,向長林必須要假裝出政事繁忙的模樣,以免引人懷疑。
雲裳到太極殿的密道後麵,果真就聽見了向長林與劉文安說話的聲音:“這個折子先留下,明日給皇後娘娘瞧瞧再說。”
“這個折子是離甘河縣一百餘裡之外的流光城的城守上的,恐怕是因為最近夏侯靖動作頻頻,流光城的城守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這才火急火燎上了折子。”
劉文安話音剛落,雲裳就聽見向長林問他:“那這個折子,是給娘娘處置,還是給陛下送過去?亦或者是派人遞送給王大人,讓他瞧瞧怎麼處置?”
雲裳立在門口,聽見向長林這話,眉頭就忍不住蹙了起來。
若是洛輕言與王儘歡的最終目的都是甘河縣,這奏折,理應送到洛輕言手中的,畢竟,洛輕言才是手握重權能夠做主之人啊……
可是,向長林卻在猶豫這奏折是送給洛輕言還是王儘歡……
雲裳咬了咬唇,如此看來,她此前的猜測,恐是真的。
雲裳還在想著,就聽見劉文安道:“給王大人送去吧,王大人也可以考慮考慮,到時候是否可以與這流光城城主聯合,亦或者是求援,而後我們再給陛下的密信之中略略提一提此事便是。”
“好。”向長林應了下來:“今日陛下在密信中回複了十多日前李尚書遞呈上來的折子,明日一早便可將折子下發下去了,此前李尚書問過好幾次了,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雲裳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攏。
原來,並非是洛輕言擔心被夏侯靖發現,才不給她消息的。
洛輕言一直在與劉文安以及向長林聯絡……
不給她消息,隻怕是因為害怕她從那些隻言片語之中發現不對勁,生出疑心,才特意這樣做的。
劉文安歎了口氣:“是啊,若是地方上呈遞上來的折子尚且還好,還可以壓一壓,朝中諸位大臣遞呈上來的,特彆是一些需要緊急處置的折子,就很難往後壓。如今陛下尚未離開夏國尚且還好,暗衛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在半道上還可以用飛鴿傳書,拖延的時日也不算太長。”
“可若是過幾日等著陛下離開了夏國,來回的時日漸長,就難辦了。”
殿中兩人的聲音微微頓了頓,才又聽見劉文安道:“到時候,咱們就說,陛下恐怕是入了甘河縣了,暗衛那邊也全然失去了消息,無法聯絡上,隻能將朝中那些折子都儘數交給皇後娘娘處置了。”
“也隻有這個法子了。”向長林應了一聲,卻又道:“隻是我覺著,皇後娘娘並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真的能夠騙得過她嗎?”
“騙不過也得騙,能騙一日是一日。”
兩人說完,殿中又安靜了一會兒,向長林才道:“已經快要子時了,差不多了吧?”
“行,歇下吧。”
雲裳害怕那兩人發現,轉身離開了密道口,隻是走了沒多久,便又停了下來。
好似全身力氣被儘數抽走了一般,雲裳靠在密道的牆上,緩緩閉上了眼。
其實先前她心中有那樣的猜想之事,是希望自己隻是胡思亂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