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瘋了嗎?
竟那樣說她,那樣懷疑她!
從前他分明不是這樣的。
宋芙心裡又生氣又難受,倍感屈辱,她再也不想看見程鈺那個蠢貨了。
她在明心院裡待了一個時辰,縱然心裡十分生氣,但想到她從前的所作所為,還是決定再給程鈺一個機會。
她去書房好生解釋,不聽他的羞辱便是。
終究是她對不住他。
可剛走到書房邊,便聽到書房裡傳來的琴音。
與剛才的琴音一樣。
也就是說……霜姑娘在裡麵。
宋芙腳步一頓,又轉身回了明心院。
“世子妃。”
管家的聲音傳來,宋芙停下腳步看去。
卻見管家笑著說:“世子妃,外頭來了夤夜司的人,說是您可以去領許大山的屍體了。”
“好。”
宋芙立刻將程鈺的事拋在了腦後,解釋什麼時候都可以解釋。
許伯伯走的那樣慘,她需得儘早讓許伯伯入土為安才是。
棺材她前幾日便定好了。
棋雨還沒回來,棋雲如今還傷著,宋芙從王府帶了幾個婆子小廝便朝著夤夜司去。
她早就請人為許大山看好了墳地,此刻接了許大山的遺體之後,便用車拉著往城外去。
有定王府這塊招牌在,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宋芙為許大山選的墳地在城外一座她名下的山上,那地山清水秀,風水極佳。
有王府的小廝在,許大山自然很快便入了土。
宋芙看著眼前的小墳包,想到前些日子許伯伯還在與她說笑,隻覺悲從中來。
她讓小廝們都遠遠退開,她則單獨蹲在許大山墳前與他說話。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
眼前走馬燈一般的閃現的全是從前與許伯伯的相處。
“許伯伯。”
她聲音哽咽,“您走好。”
她一邊說話,一邊燒著紙錢,遠遠看去,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遠處。
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正站在一棵大樹下,遠遠看著宋芙。
隻看著宋芙那傷心不已的樣子,他都覺得心中難受。
“世子……”
另一道黑色人影走來,“那邊在催了。”
麵具人眸光微沉,正要轉身離開,卻覺一道視線看了過來。
他看過去——
正是宋芙。
宋芙淚眼朦朧,卻還是看清那人臉上的麵具。
夤夜司的人?
不過那人的身影倒是有些言書,像在哪見過似的。
眨眼間,那邊兩人已不見了蹤跡。
宋芙並未多想,將手中最後的紙錢燒完之後,又雙手端著酒杯給許大山敬了酒。
“許伯伯,您一路走好。”
“阿芙改日再來看您。”
沒一會兒。
王府的婆子便小心走了過來,輕聲說:“世子妃,時辰不早了。”
“若再不走,今日怕是進不了城。”
宋芙嗯了一聲,起身領著婆子小廝們下了山,一路往京城而去。
她此刻才有心思想,夤夜司的人出現的目的。
是想跟著許伯伯的屍首,看幕後之人會否出現?